好在,娘家人得知后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拖着孱弱的身体,忍着巨大的悲痛,女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完了父女俩最后一程。男人是跟一家公司合作的,公司的老板得知事件后,泯灭良心,拒不承认男人与公司有隶属关系。官司打了整整一年多,豪无进展,一分钱也没有得到。好在女人的哥哥心疼妹妹,尽管在妻子不同意的情况下,毅然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交到女人手里,听到这里,我明白了,怪不得父亲总是藏私房钱,原来还有这么大用处。可惜,对于女人每日城里的花销而言,这无疑是杯水车薪,救急救不了命。为了生存女人硬着头皮,在简陋的报刊亭里找了一份替人看报亭的工作,虽然工资不怎么高,可好歹能自己养活了。
听到这,我啐了一口痰,骂道。妈的畜生一样的老板,为什么死的不是他!没人性的东西,我很庆幸我还能快速的从中国人口中,学会这几句骂人的话。心中的怒火才得以宣泄。
“今晚有任务”我说道。大凡蹲坐端倪着手里的起子,似乎在研究什么,溜门撬锁,对于这样的家常便饭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他没有过多的表态只“哦”了一声。
我觉得很有必要去拜访小区的女苦主家,十一二点的样子,夜间的繁华达到顶峰,大街上灯红酒绿到处飘散着酒和食物的香味,换当年的落魄这会我的肚子又该开始抗议了,夜色下小区静静的,居民大概都已进入梦乡,我背着大包小包在她家窗户外折腾了好久,“吱嘎”的撬窗声在我的阵阵轻咳一起响起,大凡听了倒是心虚起来,要不咱们换个时间再来吧。
刚把手里的家伙什放下,我就觉得不对劲,“不好,有人朝我们过来了!”我说,心一下子提高了不老少。长时间的工作经验,使得我内心极度紧张。借着远处四射的散漫灯光,我看见了她那张苍白柔弱的脸,手里拿根木棍,隐隐约约的我看见了一副既害怕又坚强的矛盾面孔。昔日的白净面皮,那副常态的目无表情,那副郁郁寡欢,那副无任何表情,大概已被夜色侵蚀了吧。
“救命啊!救命啊!”她那两根柴棒一样的,双腿颤抖着,试探性的开始后退。我觉得喊救命的不应该是她,是我,我没想要她命,事情一旦败露,倒霉的是我们,她这想要我的命。
趁她慌乱之际,我急忙扑上去,奋力将其扑倒在地,胡乱的用手盖住她的嘴巴。她那双明晃晃眼睛闪着光,滑落数粒珍珠。“呜呜……”她拼命的挣扎,妄图想从我手里逃出生天。我死死的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似乎明白了凭她的力气是根本不可能逃脱的。于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她屏住呼吸,不做声,用沉默不语的方式代替反抗。我呆呆的望着这个女人,他真的很漂亮,白净的面皮,胸口上下起伏的大波浪,我能听见她轻柔呼吸声中夹杂的哭泣,心底纯真的声音。要不是摊上这事,精神受到了打击,好好打扮自己一番,另找个归宿绝不是问题。想必她是怕了,这样的情形大概只有在电影里看到过吧。我胸口很热,大概是因为我也紧张的缘故,我下意识的用左手抓我的衬衣领,就在我抓住我衬衣领将要抖动几下的时候,她象一头驯服的猛兽再次咆哮起来。我想她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她以为我要非礼她。我当然得镇住她,脱离的右手再次盖住她的嘴巴,可这次没有想刚才那次幸运。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她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当然也不能例外。剧烈的疼痛使我不得不把手缩回,她自由了,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得到了宣泄,而我那双贼手上永远的留下了她的牙印。
大凡慌了,一溜烟似的往窗外奔。因为有开场的那一遭,她大叫的并没有使我太多恐慌,最起码关键时刻,我还拥有理智。大凡逃了,他逃的仿佛不是自己,而是我的理智。当我愚蠢的往窗外移动,紧张和急迫驱使我的肉体朝地面一次次逼近。最终当我即将赢得胜利的那一刻,我脑袋突然一下子觉得生疼,就跟当年决战时的一样,我昏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居然被拷在医院。脑袋处的生疼感还未完全消去,我靠着医院的枕头。我被捕了,显然没有人来看我,当然除了丨警丨察也不会有人敢来看我。我觉得我这辈子完了,范下这么多案,恐怕得在监狱中度过余生。此时,我不怨恨那个孤寡女人,这个不祥的女人带给了我无尽的灾难。我知道,我从踏上这一条道上时,我迟早得有这么一天,我只觉得浑身上下倒是轻松了不少,有一种强烈的解脱感。我的眼前浮现一副美丽的画面,正午的阳光照射在柔和的沙滩上,脚踩着沙子有点微微发烫,北海道的海风拂过我的面颊,很有凉爽的感觉。
“快过来秀吉,快过来,哈哈!”佳儿甜美的欢笑伴着海风迎进我的耳,裙子在海风下泛起涟漪,亭亭玉立的她总是令我心生向往。那是我的女朋友,我很爱她,虽然她是中国人,可国籍并没有成为我们之间沟通的障碍。她迷上了日本的风景,和我恰好喜欢中国的文化相反,她把最终归宿选择了日本,而我却跟着潮流飘流到了中国。
我是中国人,在中国,我渡过的是居无定所的岁月。直到我该上学了,母亲似乎是想家了,她擦擦满面愁容,带着我告别父亲踏上回国的邮轮。父亲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经营着一家朝鲜小吃店。此后,我便开始在中国和朝鲜两国之间徘回,父亲想念儿子,我仅在中国上了为期不长的学。
等我大学读了一年,父亲患上了可怕的癌症,为了给父亲做手术,母亲倾尽家财,辛辛苦苦积攒了十几年的家财。随着父亲的那场大病,统统一股脑的伴着那个叶落黄昏的秋季都去追随秋风的足迹。告别父母之后,我重新踏上了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国度,在这里我曾经拥有令同学都羡慕的童年,在这里也有我最纯真的回忆,和熟悉的面孔。现在……
临走前,她哭了,泪水滑在红扑扑可爱的脸蛋上像断了线,风干后,竟留下无法拭去的伤痕。她奋力拽住我的手,怎么拉都拉不开,她说:“你要是走,我们就分手!”说完,她抢走了我手里那张能带我走向神秘的船票。其实,在我提起行李箱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作为一个男人,我没有理由拒绝不走,无论是父亲的嘱托母亲的期盼,还是我肩上的责任,我都无法拒绝。中国就在前方,我强忍住自己眼角噙着的泪使他尽量不往外泄,我必须在她面前时刻保持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最终,她妥协了,船票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从空中左右摇晃着降落,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打开的自来水,宣泄。等我回头,我已经寻不见任何关于她的踪迹了,就这样,我告别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在某些寂静的深夜,我总是在反问,我究竟是到中国来干什么的可惜,到现在即将败露一切罪行之前,我仍旧不知道答案。我起码得做十几年的牢吧!十几年的时间,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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