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有什么打算”端起啤酒瓶,使劲的灌了一口。
“我想继续留着干”
“牢底没坐穿,还得回去继续坐不成”
“当家的,我想继续跟着你,你让我干啥就干啥,只有给口饭吃就成!”
“混江龙回来了!”我说。
“那咱们正好收拾他,替耳朵叔报仇!”
我笑了笑问答说:“这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当家的,你不要我了吗”柔弱无力的双眸,散发着淡淡的渴求光。我知道,那是无助的眼神,我的拒绝,等于在脱离铁窗重获自由之后,再次为他关上一扇属于生存的门窗。
“耗子,你知道吗你还很年轻,跟着我不值当!”酒瓶被重重的掷回桌面,代替激烈谈论归属的是紧张而肃静的气氛。
“当家的,自打那天跟了你,我就没打算离开你!”耗子的一番好意,让我左右为难,的确有这样的弟兄陪在我身边,确实贴心不少,也能帮我干很多事。但我是个有良知,有义气的人,敢为手底下负责人的领导者。作为名身系众人今后发展问题的领导者,首先我需要有责任意识,当今的势力范围跟从前已经大不能比拟了,未来,时刻都是潜藏着危险的道路上,跟着我赴汤蹈火的那么些年了,弟兄就是给我第二次机遇生命的人,在危机时刻,决不能让跟着我一块淌浑水。
我生气了,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你走!”说完,啪的将一沓钱丢给他,转身离去,酒店的灯光打在我脸上,眼角处闪烁着晶莹,六月凌晨的露珠,在太阳尚未从山那边爬出之际,苟活那一息瞬间的生命。
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却像是坐到了久违家里的硬板凳,曾经家庭在朝鲜开餐馆的硬板凳。客人不在时,我时常将板凳收集起来,藏到我仓库里,然后一到了中午,热气洋溢的小餐馆挤满往来的食客,父亲就会急的抓耳挠腮的寻找那些被我深藏的板凳,找的时间一长,等中午的那股忙活劲一过去,我的屁股也就要开花了。我主要不是为了玩,我只是想让自己站的高一点,最终的目的,为了够得着父亲放在柜子上的糖果。还记得,父亲那时那张威严的脸上,不挂一丝微笑,记得母亲常说,你一个做生意的买卖人,整天板着张脸给谁看人家是来吃饭,还是看你这副臭脸。这么一说,倒是把父亲给说急了,“看不看我脸,管你啥事人是来我这吃饭,又不是来“吃人”要啥脸色啊”母亲老家是湖南人,从小吃辣椒长大的,哪里受的了这气啊,明明是你的错,结果强词夺理说了一大堆废话,到最后延伸过来还是我的错了不行,今儿个非得跟你理论不可。正是大中午的,关上店门生意不做了,理论要紧。
对于母亲的秉性,父亲早已了解,一看这架势赶紧求饶。平日里是说说,不过话都说到这档口上,那也别只是说说了,得,你今天就写个保证吧!以后不许板着张脸,微笑点,要求是好的,可对于父亲来说。做起来确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也不知是长时间缺乏微笑的缘故,父亲的那一对脸颊的肌肉就是笑不起来,说过的话,当然也不能作废,就这样,父亲开始装着,一直装着。笑的比哭更加难看的表情,使我和周围的老主顾看了都觉得好笑,人怕出名猪怕壮。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半个月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乎传遍了当地整个县城,连当地的县长也知道他所在的县城里有这么一位餐馆老板,笑的比哭的难看。这倒也得来一个好处,家里生意开始变得红火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日子蒸蒸日上。
第三十六章
红辉煌
一路走红辉煌,带来的却是无尽的伤感,在我初中那年家里在当地混出了些名堂。有钱了,人就容易变得自满,轻浮,父亲也不例外。他迷上了赌博,糜烂的金钱生活,忘却了曾经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忘却了曾经艰苦岁月的回忆,纸醉金迷之后,父亲大改之前顺从的脾气。每次赌完后,就管母亲要钱,母亲不给他便偷餐馆里的钱,母亲发现后对着父亲又打又骂,最后干脆没办法了,就不让父亲碰钱。断了父亲的经济来源,嗜钱如命的赌徒发起疯来可是什么都敢干。深受赌害的父亲当然也不例外,他悄悄的背着母亲,把餐馆抵给了赌场,还不到的一夜工夫,餐馆就被他输个精光,不仅如此,还欠下一屁股的债。为了活命,母亲只得带着我跟父亲离了婚,结果父亲之后便从此鸟无音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混江龙还是找了过来。
那一天我在办公室,秘书敲门进来说有人闹事,原本这样的事情在酒吧很是平常,我也很少主动参与管理。可秘书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来了个横的,我一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等我赶到大堂一看,闹事的不是别人,正是混江龙。他傲慢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雪茄,两只眼睛几乎被周围的肥肉埋进去,肥头大耳的样子,伙食应该不错,一旁立着两个身穿西装的马仔,他朝我伸过来一双冷酷而尖锐,寒气逼人的眼神。
“吉老弟,怎么谈谈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说完,我想转身离开。
“当年的事,我不会计较的。”点头掐在烟灰缸里,发出呲的声音。
走,显得我有些小肚鸡肠,谈谈就谈谈吧,反正他也没长出三头六臂,都是一双肩膀上顶着一颗脑袋,没啥了不起的。
“说吧,你想谈什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平日里柔软的沙发今日不知为何,我坐下去感觉浑身不舒服。
“开个价吧!”他指着酒吧
“我想你是糊涂了吧,这个酒吧可是“伟哥”的,不会不记得吧”
“伟哥他已经打算卖给我了!”
“不可能的事,你找他来,我就卖给你!”刘伟是不可能为了这么点事,跑一趟的,谁都明白,刘伟身份还是行为大不如从前了。
他把翘着的二郎腿缓缓放下来,正当我起身要走,他说:“吉老弟,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不会不记得吧”
他显然是在暗示着我什么,但我也不怕,酒店此刻在我心目中,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用来赚钱的工具。它的存在,更是我坚定留在这里等小青的理由。酒吧在,我就在,酒吧不在,我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跟小青远走高飞,另一种就是……
我对后者没有丝毫的感到害怕,对于我来说,罪孽深重,且世间尚无东西值得我继续留念。一个活着的人,如果不能明白他为何而活,为何而死那他的生命是有缺陷的,不完整的,一段不完整的人生,不如默默的消亡,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让奔腾的黄河之水,完全冲刷干净我存在的足迹。
停顿几秒后,我选择继续前行,他没有资格跟我谈,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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