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吵架,你们爷两还上房揭瓦了?”二婶双手叉腰,将十万元钞票朝着地上一扔,啪啦一声脆响,四下一片寂静。
二婶眉毛一竖,指着张丽华说道:“臭丫头,我辛辛苦苦培养你,现在都成了硕士了,怎么了,翅膀硬了就跟这向下穷小子去生活?你年纪小,从小家里能给你的都给你,庄库的确是个好孩子,但他还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女婿!他有钱么?他有车么?他有房子么?难道以后,你就跟他一起喝西北风?!张云东,你好歹也说说话吧,你难不成让你家宝贝疙瘩,跟这个乡巴佬去乡下生活,像是母猪一样生一窝孩子,然后变成一个黄脸婆?”
“咱闺女什么条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如果嫁给庄库,是不是也太不值钱了,庄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二婶看向了我。
我咬着牙,握着拳头,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话:“刚辞职不干,现在正在找工作。”
“找工作,那也就是没有工作咯?你拿什么养活我家女儿,你们十几年没说话,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喜欢什么运动,喜欢看什么电影么?”二婶走了过来,虽然我此时此刻很恨她,但她说的都对,我自己都养不活,我拿什么去养活张丽华。
张丽华哇哇大哭,此时跑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喊到:“我从小到大,都按照你们的想法生活,你们说,等我硕士毕业了,就能够自己选择生活,为什么现在我自己选择生活的时候,你们还要干预?”
“从毕业开始,你们就给我找相亲的对象,可是现在呢?后来我生病,一个人都不来,而现在有一个肯为我豁出性命的男人,难道不值得托付么?你断了我和庄哥哥的一切联系,你知道当时我在上小学的时候,为什么会得忧郁症?就是因为你们将我和庄哥哥分开……”
“好啊好啊,你这丫头片子……”二婶咬牙切齿,正要发作,此时作为一家之主的二叔终于开口了:“都住口!在楼上吵吵闹闹,小心被楼下的邻居听到笑话,我就非常认可阿库的为人,这个女婿我是要定了!”
“你们爷两联合外人一起来对付我是吧!我……我不活了!”说着二婶就要朝着窗台上爬,二叔见状大吃一惊,想要去拉,却被二婶一个巴掌给拍开,二婶一只手抓着窗台,一只手指着我说道:“你们是要这个外人,还是要我?自己选吧!”
我们这一层楼是三楼,而在楼下则是水泥平地,如果二婶摔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我此时也一阵无力,看到二叔的紧张,还有张丽华的左右为难的脸色,说道:“二婶,我走……”
此言一出,张丽华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我继续说道:“二婶说得对,我现在没钱没势,也养不活丽华,但是我有资本,我还年轻,所以我在一年后,再过来一趟,到时候我会证明给二婶你看的,现在丽华二十五岁,过一年也就二十六岁,按照丽华的条件和样貌,对象还是很好找的,所以希望二婶能答应我这个要求。”
“哥哥……”张丽华泪流满面,抽泣着,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还算句人话!”二婶从窗台上爬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二叔说道,“你看,并不是我硬要让这两个小娃娃分开的,人家阿库有志气,既然是一年,我们就等!当然到一年后,你如果还没有一个体面的工作,到时候就怪不了你二婶了!”
“唉……作孽啊,作孽!”二叔无话可说。
我看了下自己手腕上廉价的手表,将吴大师的符纸塞到了丽华的手里,说到:“这符是大师给你的,能保你平安,你先戴着吧,我差不多先走了……”
丽华一边哭泣,一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朝着她父亲说到:“爸,我送哥哥离开……”
“嗯。”二叔一脸沉凝,他不敢看我。
而二婶就像是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双手叉腰,上下扫视了我一眼,仿佛就一口认定,我不会有什么出息。
送到门口的时候,我对着丽华说道:“丽华,就送到这里吧,早点上去,别让你父母担心。”
丽华闻言身体一颤,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是因为我救了你而喜欢我,听我的话,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如果我们有缘分,再在一起好了……”
“好,哥哥……”张丽华泪眼低迷,而我也不忍看下去,索性就离开了……
我离开了张家,在小区门口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其中不乏一些名牌豪车,而现在的我又回到了两天前的样子,身无分文,也没有工作,而如今找工作,怕是比讨老婆简单不了多少。
只是我手摸口袋的时候,却发现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张毛爷爷,仔细一想,在刚才和张丽华分别的时候,丽华似乎在我口袋了塞了东西,原来是一千块钱,虽然钱不多,但至少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先是去了一趟人才交流市场,碰碰运气,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广西小伙儿,在门口逗卖一辆脚踏三轮车,我看了不解,就问道:“兄弟,这三轮车还是新的,你怎么就不要了呢?”
“大哥您是不知道,我媳妇生了,家里等着我回去摆酒呢,这寒江市我混了两年,实在混不出个路子,还不如回老家,找个工厂安心的打工养家,我看您挺顺眼的,不如就买了我的三轮车咋样?”广西小伙儿朝着我挤兑了下眼神,还分给我一根红双喜的香烟。
我仔细一想,这三轮车在市区也到方便,而且不用担心停车问题,现在我一穷二白,不如先去搞个早餐铺,起码也能赚点小钱。
“这三轮车几多钱啊?”我尽量用广西的口音和他套近乎,希望能便宜一些。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二百,大哥您看,这车轱辘都是全新的,而且刹车可灵光了,下面我还撞了一个马达,充下电能跑二三十公里,如果拿去运货或者是当座驾,也不输给那些宝马奔驰,起码咱不用交停车费啊,您说是不?”
“二百是不是贵了点?不如你给我一百块,就当咱交个朋友?”我凑近了笑道。
小伙儿连连摇头:“大哥唉,咱都是老实人,不跟您讨价还价,这车子买来两百七,我又加了个马达,造价可有四百块,卖您两百,我是看在咱说得来的份上,换做别人啊,我定然三百不卖!”
“你可真会说道,正逢你媳妇生娃,这两百也不吉利,两白嘛,不如就卖我一百八十八,您看着一就是祝您媳妇生个男娃,八十八就是祝您回家之后找到工作钱发发。”我看着他。
小伙子沉凝了片刻,一咬牙说道:“成,就冲大哥您祝福我家媳妇这份心意,就一百八十八了!”
我立刻掏出了两百块给他,而他找我钱后就离开了,正巧这时候,我手机响了,一看是我妈打来的电话,此时我坐在三轮车上,心中也一片凄然,但还是接听了电话说道:“妈!”
“阿库啊,最近过的咋样?”母亲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熟悉,我母亲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为人淳朴,也没啥心计,以前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母亲那会儿还没买手机,就用村里商店的电话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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