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收养了我,然后又收养了她,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故事》
第47节作者:
袍哥 少校吃饱喝足把脚烫舒服后莫小米来到伙房打算烧水,偏偏柴禾没了,第二天清早炊事班才派人去山上砍柴。见莫小米拎着空壶回来,“安耗子”暴跳如雷,竟忘记莫小米会武功,窜上去冲着他脸颊就是一记大耳把子!莫小米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捂着脸,呆了半晌。另一个警卫也惊呆了,这“安耗子”是不是疯了,打狗还要看主人面,莫小米是营长的勤务兵,营长知道了不发火才怪!
“安耗子”怒气未消还想继续抽打,莫小米已经回过神来,两眼喷火,伸出右手,一把掐住“安耗子”脖颈,五指稍微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安耗子”脖颈断裂,眼皮上翻,霎那间见了阎王。
另一个警卫刚想呼喊,莫小米反手便是一肘,正打在他胸口上,立刻昏厥过去。莫小米见闯下大祸,顾不得情面,当即敲开营长房门,报告刚才发生的事情。少校也吃惊非小,杀死军官触犯军规可是死罪,他不可能把同门师侄送上黄泉路,唯一办法只有逃走,如果被宪兵抓到也是天意了。
少校想了一会儿说道:“事到如今你只能逃走,你兄弟会受牵连也必须走,本来这是军事机密不应该告诉你,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后山有条小路直通山外,是当地村民采药才走的小径,崎岖蜿蜒十分难走,我打算等红军攻打时作为逃生路线,你们就从那里走吧!不要耽搁马上动身,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回去如果混不下去就到成都找信上的人,可以不饿肚子。”“不行,师叔,我们走了你咋办?放走逃兵也会上军事法庭的!”莫小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不能因此害了营长。少校笑笑,答道:“山人自有妙计,天亮后我会派人搜山,然后向团长报告,说你们杀人后已经潜逃,估计跑到红军那边去了,上司怕红军,不敢追查,此事定然不了了之,放心吧!”
莫小米悄悄把罗大凤从营房叫出来,对少校千恩万谢,揣着书信和少校给的五块大洋摸黑上了山,直奔后山而去。后山果然有条小路,泥泞潮湿,极不好走,两人高一脚矮一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出大山,到山下天已大亮。
汲取了上回的教训,这一回他们十分谨慎,能走马路不走官道,能走山路不走马路,能够晚上走不白天走,尽管辛苦但绕开了国民党军队,没有再次被抓壮丁。经过十多天艰苦跋涉,终于顺利回到重庆,满以为久别重逢一家人可以过上平静日子,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人一进门便看见卧床不起的时老爹!
莫小米和罗大凤跪在床前,泪眼婆娑,三个兄长伫立一旁,时老爹双眼紧闭,听到呼唤声似有所动,却没有睁眼。莫小米脑海中不断闪现问号:时老爹虽说上了年纪,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会一病不起?老大看出他的心思,从卧室出来没等他开口询问主动说起缘由,原来还牵涉到一段江湖纠葛。
自从莫小米和罗大凤走后时老爹念及耿彪恩情,特地买了些烟酒前去感谢,遭到耿彪拒绝,言谈中表现出对豆制品的喜爱。时老爹察言观色,看出耿彪也是苦出身,豪爽仗义,与他秉性相投,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时老爹与耿彪很快成为朋友,投其所好,时老爹决定每天让三兄弟轮流去歌乐山给耿彪送去各类豆制品:豆浆、豆腐、豆干、豆腐乳等,也为莫小米回来后有立身之所打下基础。
哥老会延续百年靠的是扶持弱小仗义疏财,没有固定经济来源,会费和保护费是主要收入,随着帮会发展壮大,逐渐入不敷出,巨大压力下分裂为两大派别: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前者有清白身份和正式工作,后者身份模糊无正式工作。清水袍哥属于中低收入阶层,依靠会费足够维持帮会运转;浑水袍哥几乎都是街头混混儿,吃喝嫖赌毒样样俱全,不要说会费,即便基本生活费都难以保障,打着哥老会招牌强收保护费成为浑水袍哥唯一收入来源。
黑社会不是非黑即白的地方,黑与白没有明确界限,还有中间色——灰色,三种颜色往往混合在一起,同在一个大染缸里搅动。耿彪领头的歌乐山分舵也是如此,里面啥颜色都有:开店铺做生意的、贩卖货物的、打渔拉纤的,甚至还有教书先生和郎中,这些是清水袍哥;地痞流氓、拉皮条放鸽子的、招摇撞骗的,是浑水袍哥;也有些人半黑半白,正当生意在做,走私勒索也做,既是清水袍哥也是浑水袍哥,就难以区分了。
哥老会历来存在这三种势力,有的帮派全是清水袍哥,有的帮派全是浑水袍哥,有的三者兼之。纯粹一种颜色还好办,最怕是杂色,很容易发生内讧,血雨腥风在所难免。时老爹为何身受重伤?源于无端卷入了歌乐山分舵的内部争斗之中,纠纷并未停歇,接着把莫小米也拉扯进去。
此事说来话长,歌乐山分舵原来的舵主不是耿彪,老舵主临死前本想把舵主之位传给儿子,无奈当时不在家,到北方和别人合伙做生意去了。分舵不可一日无主,耿彪是二当家,理所当然接替老舵主成为新任舵主。几年后老舵主的儿子生意失败穷困潦倒回到山城,在一帮老舵主心腹支持下另起炉灶,加入九龙坡分舵,做了个小头目。九龙坡分舵人少地盘小,全是浑水袍哥,日子过得清汤寡水。而歌乐山分舵人多地盘大,三种颜色的袍哥都有,收入庞杂,九龙坡分舵舵主眼馋已久,不断挑唆歌乐山老舵主儿子,企图把耿彪掀下舵主宝座取而代之,其实就是吞并歌乐山分舵。
耿彪并非吃素的和尚,对帮内某些人做得烂事心知肚明,袍哥要吃饭,帮会要运转,没钱哪行?只要不太出格乱了规矩,一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唯独对夺权不能容忍,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对老舵主儿子也是处处提防,唯恐被他钻了空子。
一天清晨耿彪正喝着时老爹二儿子送来的豆浆,和老二有一句没一句拉家常,忽然听到山洞外禀报:“九龙坡分舵尤老大到访!”——那尤老大便是歌乐山老舵主儿子。耿彪一怔:不过年不过节的这家伙来歌乐山干嘛?而且也不是老舵主忌日,九龙坡分舵和歌乐山分舵素无来往,代表九龙坡分舵也说不过去啊!尽管心里犯疑但耿彪表面上不露声色,放下碗筷,大声回应道:“有请!”
尤老大踱着方步一步三摇走入山洞,见到耿彪也不施礼,神态桀骜不驯,耿彪强忍不快,拱手问道:“请问贤侄来我分舵有何指教?”“你的分舵?此言差矣,没有咱爹有今日之歌乐山分舵吗?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我在北方谋事,你能坐上这把宝座吗?”尤老大正眼也不瞧一下耿彪,口气充满不屑。尤老大的话激怒了歌乐山分舵在场所有人,除了耿彪,其他人都亮出短刀,怒目相向。“想干啥,找死啊!”尤老大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驳壳枪,大拇指往后一板,打开保险,指着他们大喊道:“弹匣里有二十颗子丨弹丨,咱们来比一下,看是子丨弹丨快还是刀快?”“干啥子,把刀子收起来?嘴长在人家脸上想说啥就说啥,都是同门师兄弟,何必伤了和气?”
耿彪并不是怕尤老大,如果尤老大乱开枪伤了人他这个舵主脸上就挂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风平浪静。原以为此事就此过去,没料到这尤老大以为耿彪胆小怕事,更加放肆,时常寻衅滋事,伙同九龙坡分舵喽啰抢占歌乐山分舵地盘,耿彪都忍了,没有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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