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之上——黑暗地界 、邪恶谋杀、惊天迷局,地狱尽头是家乡!》
第56节

作者: 王安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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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08-04 21:58:52
  39、
  药元霸坐在门槛上,两手各执一个酒壶,愣愣地看着屋外的倾盆大雨,每喝一口右手酒壶,左手便向地上倾洒一次,仿佛对面有个人正与他对饮。他的伤口包扎完好,已经无碍,心里的伤痛却越来越深。
  一直以来,张太九就像影子一样不离他左右,让他无论处理事务还是倾吐心事都有个良伴,他早已习惯有张太久时刻在身边。现在这个伴一走,他才知道对方对自己有多重要。今天以后,他有很多事要做,那都是他们两人一起计划好的,但他现在什么也不愿多想,只是对雨痛饮。

  酒越喝心越痛,痛得让他痛快,只有这般疼痛才让他好受些,好叫太九知道自己正为他受着一份苦。
  他很想说说话,跟这些风和雨,跟天人永隔的张太九,但他喝了很多酒,却怎么也出不了声。他知道自己恐怕会就此一蹶不振、沉沦下去。他还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如此,有着别的原因,这个原因的根由正在另一个房间里陪着他的儿子。
  先前她迎接他回来,为他包扎,给他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他却毫无食欲。她很体贴,心知他此刻需要独处,也不打搅他,准备好充足的冷热水后,便独自进房了。
  他喝一口酒,心想,如是原来的她,定会大呼小叫,骂他不争气,轻易就给人伤着了,怎么不找补回来,太丢她的脸面了,诸如此类。然后很快又会耐心开解他,说他这次负伤显得有多英勇,有多伟大,让她有多担心,有多心疼,如果不赶紧好起来简直对不起她等等。而不会像现在的她这般冷静地保持着极为贤淑的礼节,将他撂在一旁不理不睬。这种疏离感让他无奈又无力。他明白自己有点矫情了,身为头人,不该这样。问题是,很久以前他便习惯了,习惯那个她,以及她所有的一切。他不断安慰自己,年龄不同,表达方式也不一样了。但他心里清楚,事实并非如此,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日期:2019-08-04 22:04:16
  有个答案在他脑中时常飘荡,旋即又被他挥开。不会的,不可能是那样,神不会糊弄他。从开始到现在,他也是认可她的,自己不该有别的想法,要相信神,相信自己,并相信她。
  一壶又一壶酒下肚,他的脑子越发清醒,无数问题在眼前晃来晃去。
  首先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这孩子聪颖坚韧,悟性极高,将来的成就一定超过自己。随着儿子渐渐长大,他额头上的肉瘤也大了起来。这很符合山村人的胃口。然而几年前刚上山时,被他处死的父子俩,其中的老者额上也有这么个肉瘤,除了更大以外,似乎与三女的一模一样。世事有巧合。这是他唯一的理解。可那张苍老面孔和附着其上的肉瘤总在他睡梦中交替闪现,让他很是不安。
  另一桩事也同样怪异—与那老者同时被处决的一个汉子,老者的儿子,此人相貌特征竟与他印象中的另一个人极为相似,他从没问过那人叫什么名字,却称呼他为兄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第二次离家南下时,他在一个集镇上遇见了麻风少年。当大火将少年席卷之际,他们相约下辈子再相见。经过几年辗转,他由青年变成了中年,最后来到山上。而人世间实际已过了几十年,足以算得上一辈子。如果此事为真,自己岂不是亲手杀了这个“兄弟”?想到这里,他不禁轻嘶了一声。

  喝一口酒,摇了摇头,他将这个荒诞想法挥去。
  这个时候,他再次想到她,他的她。她正在旁边的房间里,咫尺之遥,触手可及。可他总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像个陌生人。
  他终于面对心里问了无数遍的问题:她真是他的她吗?
  如果不是,那他的她到哪儿去了?

  神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她究竟是谁?
  很快他又自我开解,现在一切都很完美,不要再去多想。但当他回忆过去,想到那张时而巧美俏皮、时而激愤乖张、时而又温柔似水的面孔,便总是忍不住与现在的她相比较,他知道这对后者不公平,只是自己已深深喜欢上原来的她,再无法自拔,这些年吃尽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只为与她相聚,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向夜空一挥手,酒壶随之腾空而起,飞向黑暗中。
  她不是。
  她不是她。
  她不是他的她。
  他很想问问神,究竟是什么怪物窃取了妻子的身体,让她多了那些怪异物事。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药元霸不想知道花落了多少,因为他心里已经失落得太多,那都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
  悲愤中,他没忘记刚才扔出去的酒壶始终未曾落地,一抬眼,便见一个人身穿蓑衣、举着火把、手拿酒壶走到近前,是地位仅在张太九之下的申不四。申不四刚欲开口,便闻到这边厢浓浓的酒味,犹豫片刻,还是凑到近前,小声道:“天梯来人了。”
  听到这话,药元霸“哦”了一声,站起身,定睛看向申不四。

  日期:2019-08-04 22:11:43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约是上山两三个月后,有人发现山上多了几个陌生面孔,起初大家也不以为意,以为同样是被神接引而来的。很快大家便察觉自己的食物莫名地少了。不久药元霸又获悉另一个消息,那些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他脑中一转便明白了,这些人定是后悔了,这是要找下山的路。
  等药元霸找来这些人当面问询后,才知道真相与他们的猜测有很大的出入,他们是从一条山梯攀登而来,住在山梯附近的石房子里,只为避雨。他们并非受神灵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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