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凌夏装作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楚炀挑了挑眉毛,嘴角的弧度弯的更明显了:“哦,原来你不是为了帮我,只是独爱‘别扭’的坐姿,身子拧得跟山路十八弯似的……”
他刻意加重了“别扭”这两个字,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戏谑。
凌夏在心里重重地叹气摇头,原来文静温柔的人偶尔坏起来,可比地痞流氓的等级高多了!
“不过,我真的很谢谢你。”大概是见凌夏一脸无奈,楚炀重新换上了平时的语气,还带了几分真诚,“其实我一直都很反感类似刚才那种事情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替我挡下来。”
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无措和迷茫,让凌夏觉得心疼。中年妇男重新走上讲台,课间休息马上就要结束了。凌夏想了想,下定了决心,飞快地对楚炀说了一句:“你看我挺擅长帮别人解决麻烦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嘛。以后要是你再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可以找我帮忙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楚炀笑着应下。
数学的补习班和英语是岔开的,不在同一天。所以一上午两节英语提升课结束,一天的补习就结束了。但严冬要补习的科目多,所以还要转战下一场物理提升班。
下课的时候,严冬一脸无奈地说:“凌夏你先回家吧,我还得继续上课呢。”
凌夏点点头,把收拾好的书包甩在肩上,拍了拍严冬的脸蛋儿,语重心长地说:“加油,别辜负你妈投下的巨资!”
“是我投下的巨资!”严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我妈早就算计好了,今年过年我的压岁钱全部充公!”
楚炀也收拾好了书包,准备走了。看见凌夏和严冬正在互相道别,他说:“我陪你走吧,正好我的课也结束了。”
于是凌夏冲严冬挥挥手,毫无留恋地跨出了教室。
第二天的数学课和昨天的英语课,用的是同一个教室。凌夏特意拉着严冬早去了一会儿,依然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上。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学生,楚炀还没有来,小眼镜倒是来得挺早。看到严冬进了教室,他像打了鸡血一样,又是叫唤又是招手,示意严冬过去同坐。
“我怎么那么不愿意过去呢?”严冬连连翻着白眼,脚下却是一步未动。
凌夏看了看严冬悲愤的表情,又看了看兴奋莫名的小眼镜,狠了狠心咬了咬牙:“算了,你还是坐过来跟我一起吧!”
严冬显然吃了一惊:“哟,我没听错吧?您可想好了,我要是坐下了,楚炀可就得去别的地儿了。”
凌夏颇有些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总不能对你见死不救啊!“
“诶,你说的我都有点感动了!”严冬做出一副抹眼泪的样子,然后慷慨就义一般地说,“你能做到‘见色不忘义’,我十分欣慰。所以,我也得为了你多筹谋多隐忍啊。得了,小眼镜就小眼镜吧,我忍了!”
她刚转身要走,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忍什么忍啊,谁让我们严大小姐忍了?”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严冬的眼睛倏然一亮,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她回过头,好比是解放区人民见到解放军同志一样,一脸热切和期盼!
虞朔就笑眯眯地杵在她后面,虽然耳朵和脸颊都冻得发红,但笑容却很灿烂温暖。他看着严冬,指了指旁边一处空着的座位,努努嘴:“大小姐,要不您委屈委屈,跟小的我坐在一起,怎么样?”
“你怎么来了?”兴许是太意外、太激动,严冬的声音都有点发颤。刚才还要忍辱负重,去跟那个聒噪的小眼镜坐在一起。下一刻,虞朔就出现了,成功解除了严冬的抑郁。这个桥段,简直就是喜从天降啊!
虞朔率先走到他看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伸手招呼严冬:“来不来啊?”
“来的来的!”向来彪悍外放的严冬,此时竟然化身乖巧小媳妇,迈着小碎步就过去了。
等到严冬在身边坐下之后,虞朔晃悠着自己的大长腿,颇为挑衅地瞥了目瞪口呆的小眼镜一眼。小眼镜眼瞅着心仪的姑娘半路被人劫走,羞愤难当,满面通红。奈何他长得太文弱,一看就不是虞朔的对手。于是小眼镜鼓着腮帮子,愤愤地把头转了回去。
凌夏已经被这曲折的剧情逗乐了,闷声憋着笑。楚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非常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说了一句:“虞朔干得不错。”
对于虞朔的出现,凌夏和严冬都很惊讶。但显然楚炀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于是凌夏问他:“你是不是知道虞朔今天会来?”
“知道呀。”楚炀说着,嘴角一挑,“因为就是我告诉他,严冬在这里补习的事情。我还跟他说,他要是再不出现,严冬可真就做不成他的女朋友了。只不过,我没想到这小子行动挺快,我还以为他最早要到下午或明天,才能出现呢。”
这一下换成凌夏目瞪口呆了,她真没想到楚炀还有这一项技能呢,简直就是月老啊!
楚炀大概是从凌夏的面部表情,读懂了她的心理变化,于是不忘加了一句:“你看,我也挺擅长见义勇为的。”
数学提升班的授课老师是个长相严厉的女老师,看着年纪不算很大,但是偏偏要摆出一副老成有经验的样子。大概是为了压住一帮鱼龙混杂的学生,顺便也摸摸底,她一上来就祭出杀手锏,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很有难度的数学题。
“同学们,大家来试着做一下这道题。”严厉相女老师说道,“这题的难度系数不低,你们可能会说,这题有些超出范围了。但是事实证明,历年高考中出现过类似的题目。咱们这个提升班,就是为了应对各种情况。所以,大家一起来攻克一下,有备无患。”
凌夏死死地盯着黑板,把题目读了两遍,才堪堪弄明白意思。放眼望去,一屋子学生,这个时候眼神还能清明的没生几个。虞朔和严冬双双变成了天真小白,一脸的无辜和懵圈。
脑子里有了一点思路,凌夏拿起笔,打算写一写,看看能不能解出答案。不经意间,她看到楚炀已经在奋笔疾书了。楚炀面前的演算纸上,密密麻麻写下了好多公式。也就是说,当别人还在读题企图弄明白题目意思的时候,楚炀就已经有思路了。
凌夏一直很佩服脑子灵光,思路灵活的人。当年她无比崇拜徐闵程,就是这个原因。楚炀成绩好不是没道理的,显然他也是非常聪明的那一类人。于是凌夏干脆放下笔,看着他做题。
楚炀做题的时候很认真,嘴唇会下意识地抿起来,偶尔还会咬一下笔。他写字的速度很快,几乎不见停顿,可见他脑子里思路十分清晰。
女老师一直在观察所有人的反应,也注意到了楚炀。毕竟所有人都还是懵圈的状态,抬着头两眼无神。偏偏他低下头,奋笔疾书,形成了鲜明对比。大概是不太能相信有人在短时间内,可以攻克自己出的难题,女老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高跟鞋撞地板,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因为女老师突然走过来,凌夏只能被迫停止对楚炀的“偷窥”,装模作样地写几个公式,试图理顺刚才的思路。女老师站在了楚炀身后,注视着他做题。其他学生的注意力也随着老师,全部投放到了楚炀身上。但楚炀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认真地好像老僧入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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