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的军训和海大的一样都是持续半个月,训练程度甚至更严苛。大概是觉得自己学校的教学和科研比不过海大,就要在别的方面压一压。严冬被折腾地瘦削了不少,本来有点肉嘟嘟的娃娃脸都凹陷了下去,更衬得一双眼睛晶亮浑圆。她穿了一条天蓝色的裙子,不张嘴说话的时候,很像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足以混淆视听。
凌夏忍不住“啧啧”称赞:“你总嚷嚷着减肥,一直效果不佳。这军训算是帮你圆梦了!”
“得了吧,都晒黑了!”严冬不满地撇撇嘴,“再说了,我这是相思入骨导致的体重减轻,跟军训有一毛钱关系?”
等公车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吴坤宇。他脖子里挂着一个单反相机,肩上背着大包,正低头倒弄着一个镜头,还挺有摄影家的感觉。
凌夏很想恶作剧,于是溜到他背后,冷不丁喊了一句:“老吴!”
“哎哟我去!”吴坤宇被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镜头扔出去。
凌夏达到了预期中的效果,乐得“咯咯”直笑。严冬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口中吐出两个字:“幼稚。”
吴坤宇这才注意到她,打量了两眼,疑惑地问凌夏:“这是你同学?”
凌夏点点头,然后一把搂过严冬的肩膀,对吴坤宇介绍:“这一位就是严冬同学,就是你夸赞说很有意思的那位。”说着,我又对严冬说,“这是我班长吴坤宇,你上次打电话,就是他帮我接的。”
“哟,原来是你啊,**同学!”严冬立即来了兴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凌夏却是一头雾水:“什么**同学?”
吴坤宇比划着打电话的姿势,解释:“就是那天我接了电话,后来告诉这位同学我是帮你揣着手机,她就夸我是**同学了。”说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天在电话里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当面一说,还真有点脸红呢!”
严冬被他憨直的样子逗乐了,笑着跟凌夏说:“你这个班长真有意思!”
吴坤宇也是周末没事,带着相机出来转转,随手拍拍照片。严冬听说了吴坤宇很会拍照,干脆拉着他同行。两个人在车上聊得很是投机,严冬干脆都不跟凌夏坐一起了,转而和吴坤宇并肩坐着,叽叽喳喳聊个没完。
凌夏坐在被遗忘的后座上,靠着车窗,欣赏起沿途的景致。只是公车绕了学校一圈,来到西侧门的时候,她看到了路边的那个身影。
是楚炀。
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格子衬衫,斜背了一个书包,站在西门外。有一个女生跟他站在一起,身穿牛仔背带裙,身形很窈窕,是那天在校园里偶遇的系花,黄瑞洁。
两个人肩并肩站着,正在一起研究着什么。他们贴得很近,黄瑞洁的头几乎要抵在楚炀的肩膀上了。俊男美女,看起来非常养眼。
可凌夏的眼睛,偏偏就被这美好的场景刺痛了一下。她慌乱地收回目光,才发觉自己的手心、脚心,一片冰凉。
曾经,凌夏可以坦然地面对楚炀和桑雪的恋情。才不过一个夏天的时间,她竟然已经无法接受楚炀和其他女生有丝毫亲昵了吗?
但她又是楚炀的什么人呢?她到底凭什么,会生出不愉快的心绪呢?
公车一路摇摇晃晃开到了海边,严冬和吴坤宇便摇摇晃晃地聊了一路,凌夏摇摇晃晃地晃了一路的神。直到下了车,严冬才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看,担忧地问:“凌夏,你怎么这么没精神了,是不是晕车了?”
吴坤宇也凑过来:“刚才这车确实开得不太稳,你没事吧?”
凌夏勉强朝他们笑了笑,压下心里那一丝丝酸楚:“没事,可能确实被晃得有点头晕,吹吹海风一会儿就好了。”
正式开始上课的时候,第一堂课就是高数。
高数老师是个戴着眼镜、精神劲儿十足的老太太,个头不高,但往讲台上一站,就显得非常有气势。她说话字正腔圆、中气十足,上来没先讲课,倒是通报了一下这些年她手底下的高数挂科率。
于是乎,所有人得出结论,这是个极其严格、不好蒙混的老太太。
林纾喻唰唰唰地把高数课本翻了个遍,满眼都是象限、无穷、X和Y。她哭丧着脸,小声地说:“从小到大,姑娘我最怕的就是数学。你说咱们分明是法学专业,干嘛还要学高数啊?我是听说好多大学法学专业都不学数学,才特意选了法学的!”
方遥一脸淡然,一边盯着投影仪的幕布一边回答她:“其他很多高校法学是不学高数的,但是海大所有专业的必修课都有高数,学分很重要。大概学校是想让我们提高逻辑思维吧,并没有坏处。”
“可是到底有什么用呢?”林纾喻托着腮,仍然不甘心,“难不成以后咱们有幸当了律师,或者进了法院,遇到个什么案件,还能拉着当事人的手,亲切地说,‘来,我给你用高数的理论和公式推演一下,告诉你这件事的处理办法’?”
谭雨薇听了这句话,“嗤嗤”地笑了起来。只是她笑得音量有点大,不慎引起了高数老太太的注意。老太太瞥了台下一眼,说:“班长,上来替我点名,顺便强调一下课堂纪律。”
吴坤宇本来正偷偷地发着短信,一看表情就知道他在傻乐。猛然间被点名叫起来,一时有点惊慌懵圈。
凌夏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这货八成是在跟严冬联络感情呢,否则不会这么上心。周末去海边,吴坤宇和严冬聊得很是起劲。而凌夏因为目睹了楚炀和黄瑞洁“西门事件”,一直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严冬本来就是个活泼健谈的人,跟谁都能掰扯上,绝不会冷场。吴坤宇被她天南海北一阵忽悠,渐渐地脸上表情就不对了。凌夏虽然自己在感情上非常木讷,但对于别人的事看得很准。吴坤宇这个小伙子,怕是看上严冬了。
送严冬回科大之后,她和吴坤宇私下里透露了严冬和虞朔的事情,并且表示:“严冬从高一就喜欢虞朔,直到高三毕业,俩人终于修成正果。这段感情也是不容易,虽然是异地,但也是很甜蜜的。”
吴坤宇表情有点僵硬,好在还保持着正常理智:“严冬这个姑娘不错,值得很好的小伙子……我……我就是跟她挺谈得来的,你放心吧。”
“你明白就好,”凌夏点点头,也不想把话说的太死,“大家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吴坤宇被高数老太太叫起来,晃了三秒愣神,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他大步走上讲台,帮着老太太点了名,又强调了一下上课认真听讲、不要交头接耳、手机保持震动或静音之类。
上午两节高数课之后,林纾喻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中午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她拖着餐盘,幽怨地说:“我觉得我不饿,我被那些公式和符号喂饱了。”
凌夏已经有将近十天的时间没见到楚炀,也没有丝毫联系。这期间还过了中秋,宿舍里的人外加严冬一起出去吃了一顿大餐,班级里也举办了小型的茶话会,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月饼。凌夏把手机捏在手里一天,却没有等来楚炀一个祝福短信。有时候她甚至想,楚炀是不是已经陷入了黄瑞洁的温柔乡,把她给忘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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