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二十面大鼓全部响起,这是斗将第三阵,至尊猛将的荣誉。
军阵之上,升起一面金色大旗,一杆比主帅大旗还高了一丈的金黄大旗,上面紫色镶边,正中一个硕大的“伍”字。一员二十余岁战将,面如紫玉,目若朗星,骑马冲出汉阵。
“照夜玉狮子,子卿,你看,照夜玉狮子”朱二郎从来不看人,只看马。不用说,上阵武将胯下战马,比起张玉的来,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伍云昭大人,伍元帅之子,纯钢亮银蛇矛枪160斤,力冠三军,横推无敌啊!”还是队率刘振有见识,亮出了汉军第一武将大名。
160斤!?颜子卿听了也是一阵头晕,这样的力量单挑,战场上谁人能敌。
“颜公子,准备吧,马上要大战了!”说完,刘振一改刚才懒散,活动活动手臂,提起身旁大枪,跨上战马,做起战前准备。
“大战?第三阵不是刚开始嘛?”颜子卿没问缘由,朝单大等人一个示意,众人开始学着和刘振一样,做最后准备。
“戎族那边,会派个好看不好用的绣花枕头来赴死,死完就开战了”刘振满脸自豪解释道,“大公子神勇盖世,最近几年挑阵斗将,杀得戎族那边魂飞魄散。戎狗们开始还选些看的过眼的出来,打上三五回合,越到后来越不像话,最近几次为了不走空场,派出的戎狗一个个牛高马大,但次次都见光死,在大公子手上走不了一回合,驴吊不如,不信您听!
“万胜!”“万胜!”“万胜!——”果不其然,刘振话还没说完,远处汉军大阵就发出一片欢呼,对面死一般沉寂,伍云昭得胜归来,前后不到五分钟。不知道双方报名没有,要把扯淡的时间算上,戎族那边就是一回合的事,这算是出来送人头?
“又是这样!!!”特若尸逐铁青着脸,账下六部金刀统统低下头,不敢看那张漆黑的脸。
“丢人现眼,进攻吧!——”
“呜!——”一声长号,纷乱的口令传遍全军,军旗所指,六万大军潮水一般朝汉军大阵涌来。
前排一万撞阵骑兵,压低身子崔东坐骑,开始冲锋。缓缓跑完开始的一千米后,距离汉军还有六百余米,踢动马刺,猛然加速,长矛放平对准汉军。
“迎阵!——”伍祐命令一下,汉军阵营也忙碌开来。蹶张弩、擘张弩、双弓床弩、大合蝉弩、斗子弩、三弓手射弩,三千强弩部队分三列站在阵列最前,在戎族骑兵跑进四百米距离后,一阵“射”命令之下,几千只弩箭潮水般朝敌阵飞去,戎军阵营几百人迎头倒下。
“弓箭!射——”弩兵发射完,部分重弩兵马上后退,轻弩兵和弓箭手连忙补上。晚万余弓箭柳絮般飞出,在戎族疾驰的阵列内,又掀起一阵血浪。射完手里弓箭快速拉弓,又是一阵齐射。
两百米距离,戎族大军只给了汉军三次齐射机会。用一千人的代价冲到汉军阵前。但汉军临时布置的尖刺鹿角挡在了骑兵行进道路上。
“噗!噗!噗!”戎族骑兵也开始放箭。部分人骑马绕汉军阵列跑马放箭,一部分骑马丢出套索扎在鹿角上,用马匹拉开,短短一刻钟,又是近千人倒在汉军阵列上。这也是两军接阵前,汉军能给戎骑最后远程杀伤。
汉军弓弩、弓箭手全都放下弓、弩,拔出刀剑,持起盾牌,朝刀盾手靠近,与长矛手一起组成最密集阵营型,准备接敌肉搏。戎骑冲进阵列后,刀盾兵成为主力,和长矛兵一起对失去速度的戎骑进行围殴。部分持枪的戎骑很快就吃到恶果,失去速度后,骑兵的长矛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只能丢弃长矛,拔出弯刀,同汉军接身搏杀。
箭矢飞空,遮天蔽日。戎骑像潮水般涌向汉军大阵,一层一层,连绵不绝。汉军大阵始终温如磐石,任凭戎骑冲上来撞个粉身碎骨。中箭的战马、战死的双方军人尸体渐渐铺满整个战场。
“咚!——咚!——咚!——”汉军大阵一阵鼓响。
颜子卿呼吸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握紧长枪,死死盯着步军大阵。胸膛里烈焰在燃烧,双眼中杀意在涌动,前世和战友们一起为国出力的记忆又重新浮现,一个个曾经为国牺牲的老兄弟仿佛在天边微笑,汇聚在战鼓声中仿佛在大声高歌:
“金刀动春色,铁骑想风尘。为国坚诚死,捐躯忘贱贫。”
“骑兵,出击——”校尉一声令下,全军出击。
步军和戎族骑兵大战,有时候需要的不光是勇气,还有牺牲。
戎军大阵中,一员银刀千户身披重甲,容貌威猛,凶残的眼神透露出狼的光芒,拧起一根狼牙棒“噗”一声砸碎一名汉军士卒头颅,双臂朝前一压,千百名戎族铁骑跟随其打开的缺口,冲进汉军步军大阵。
眼看冲进汉军大阵,戎骑骑兵顿时大呼小叫疯狂起来,举着弯刀、大剑集体疯狂,潮水般汇聚而来,攻破汉阵就在此时。骑兵一旦形成碾压,疾驰的战马轻易就能撞倒、踩死步卒,人脆弱的躯干在战马面前比一根稻草强不了多少,一旦步军军阵被冲破,汉军士卒的生命就是戎人等待收割的牧草。
这一刻,人的生命是那样的卑微,每一声喘息,都有无数汉族男儿倒在戎人铁骑之下。
戎骑和汉军彻底绞杀在一起,难分彼此。
“放箭,骑兵出击吧!”伍祐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目光复杂,盯着和戎人绞杀在一起的军阵。虽然无可奈何,但还是痛彻心扉。
“弓箭手,右前方一百步,十轮无差别,射!——”传令官一声命令,弓箭营校尉面含热泪,咬牙接令。
“无差别射击,汉军伏——”随着一声令下,与戎族焦灼一起的汉军步军竟似傻了一般,拿起手中盾牌朝向后方,防备自己军阵方向,部分没有盾牌者甚至趴在地上,任由戎族骑军践踏。
“噗!噗!噗!噗!噗!——”密集的弓箭,雨滴般朝汉戎汇聚处飞去,十轮箭雨之下,戎族骑军全部射杀当场,还有无数忠贞勇敢的汉家男儿,被自己人射穿身体,和戎军倒在一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汉军步卒大多披甲执盾,弓箭之下,多为受伤,只有少部分失去性命。
蓄势待发的大汉骑军个个面带苦涩,心脏针扎一样疼,但没有人心生不满和愤怒,拥有的只有悲壮。一千年来,银河以北四个大州,一百余府,五百余县,上亿大汉子民生活的土地,都是这样来的。这,就是一个民族想要繁衍、生存的命运。
十轮箭雨过后,汉戎大阵的连接处出现几个巨大的缺口,戎军的阵列就像破布般被撕成几块,骑阵露出了巨大的缝隙。
“跟我冲!——杀啊!”颜子卿所在军,校尉呼延赞一声大喝,率先朝戎族大阵冲去。他所率领一军正好位于第二阵列,除了第一阵列前三排的老兵,四排以后的全是新军。这一次伍祐使了一个障眼法,除第一阵列的撞阵骑兵外,后面的全是良家子。骑军的撞阵骑,前几排士卒,根本不求杀敌,只要能重开敌阵,活到战后就是最大的英雄,历来撞阵骑兵存活率都低得可怕。颜子卿隶属呼延赞,自然排在第二阵列,位于第五排,第四排是单大、单二,自告奋勇冲在颜子卿前面,为颜子卿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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