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1971年出生的师专生这些年的经历》
第28节

作者: liubeiwo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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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赵四也进来了,看看我们,再集中精力看这三个妹子,笑道:“哎呀,是不是柳老师在深圳的女朋友来看柳老师啦?”
  叶胜辉和我都吐舌头。
  牛桃横慌忙介绍:“这个漂亮标致的妹子呢,就是我刚才说的小赵老师,我们都叫她赵四。”
  叶胜辉看看赵四美,又瞧瞧我,好像在寻觅我们两个当中的一些神秘的信息。
  如果叶胜辉那天纯粹是来看我,那也罢了,偏偏她还要示威般地宣布她的婚讯,分明是在嘲弄我。

  我忽然很大声地接过牛桃横的话说:“对,这就是赵四美,她是赵四,我就是张学良。”
  一屋子的人都哑了。
  赵四美低头笑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表示不介意。
  12章之3
  正式宣告与赵四美的关系是少帅与赵一荻的关系后,我肠子都悔青了。

  维护尊严往往是让人后悔的愚蠢行为。
  那天,我是和叶胜辉她们三个妹子一起坐车回城关镇的,暮色沉沉,我的心也沉沉。
  叶胜辉和我并排,我不时地转头看暮色中的叶胜辉,暂时将邹大美人放在一边,除掉这个参照物,我客观地看这妹子。

  暮色中,看她的眉毛,虽然不是远山般迷人,却也有点峨眉的味道,有点弯弯的。
  暮色中,看她的眼珠,虽然不是秋波,但至少明明亮亮的。

  暮色中,看她的脸蛋,虽然没法和当时的大美人周慧敏相比,但和刚出道时候未经包装的叶倩文其实有得一拼的,还是很有潜质的。
  个子矮又怎么地?我柳某人与170公分还相差1公分呢。

  脖子短些又怎么样?我的脖子难道就像热带草原长颈鹿的脖子那么漂亮?
  我忽然意识到邹华宇是一枚毒药,毒杀了我的审美观,毒杀了我对自己的定位。
  暮色虽然苍茫,我却觉得叶胜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清晰。
  我忽然有种想跪下来的冲动,抱着叶妹子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忏悔:“叶姑娘,我其实是爱你的,你应该早点提示我,嫁给我吧,我和那个赵四美怎么可能是少帅和赵一荻的关系呢?少帅姓张,我姓柳,让那个狗屁赵四美嫁个姓张的去吧,我眼里只有你,嫁给我吧,顺便把我调到县一中去吧…………”
  这些话一直在我肚子里响,就是不能从嘴巴里冲出来。
  叶胜辉看我老是盯她,便笑:“怎么,后悔啦?”
  我神差鬼使地摇摇头。
  她气恼盯了我一下,觉得还不够解恨,又动粗,拧了我一下,拧得很重,我的鼻子几乎增长了两寸。

  12章之4
  牛桃横家是制高点,是花田中学的卫星天线,任何一点信息马上就可以通过各种“声波”四面传播:牛桃横是“声波”,牛桃横书记娘子是“声波”,牛桃横读初二的女儿也是“声波”,一波一波地传送出去,整个花田中学都收到这个强大的信号了。
  周一的早上,我一进校门,马上看见姜名扬和龙满芳两口子对着我笑,我问他们笑么子,他们说原来我是少帅,在这里找到了赵四。
  进了初一办公室,肖美琴姐姐老远就向我行了个劣质军礼:“报告少帅,赵四小姐刚才还和我谈话呢。”
  拿着书本去上课,在走廊上碰到洪永余校长,他眯着眼镜,翘起小胡子,对我敲起拇指:“小柳,毕竟是街上伢子,天生有浪漫成分呀,少帅,呵呵,赵四,呵呵。”
  我真担心如果走到联合国总部去,秘书长也会拿这句话来问我。
  这是我的鲁莽行为造成的,希望我不要为之负责。
  相信我能收发自如,全盘主动操控。
  我和赵四又戒了一个星期的话,她的房间是不能去了,那可是个陷阱呢。
  到周末,宋昆仑的信来了,欢迎我去师大,叮嘱我一下车就坐彭立珊专线去师大。
  我把心思全放在这件事情上了,这一阵也不打子牌,也不去赵四房子里吃田螺煎豆腐豆芽,一直看《新概念英语》,看第3册,信心满满,看第4册,信心稀泄的。

  12章之5
  到10月底,终于将上长沙的计划付诸行动。
  那个周四的下午,我结束整齐,请人帮我看班——乡下中学这点好,抓得喜不甚严,可以松弛些——准备周五大早就乘车去长沙,那时候交通远不如现在方便,如今从两峰去长沙包个的士个把小时就到,我年青那会呀,那长途汽车嘎亚嘎亚地,坐到屁股发麻,4个小时才能到,后来在广州坐飞机去日本,也就是嘎样长的时间,真是让人感慨。
  经过赵四的教室,我们虽然已经恢复外交,但由于受少帅赵四事件的影响,一直没有恢复到吃田螺摸手的亲密阶段。
  两个见着,干咳一声。
  赵四先发言:“柳老师,你要去长少?”
  我点头,很严肃地点头。
  “你晓得不,下个礼拜要检查教案,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啊也一声,不知高低,刚下来教书那阵,备了两三堂课,慢慢地也就发懒筋了,一般都是操起教本就上课,哪管得甚么备课,大家都这样的,这样做是合法合情的。
  难得有缝插针,先更新这么多,晚上再开笔。
  12章之6

  听说洪永余校长将班上作文堆积了半个学期,实在不行,就请姚卫平等人上家吃了一次大片牛肉,然后就每人分发十来本作文,大家帮忙,这才度过难关的,这让我明白上次他来我办公室时请我吃大片牛肉的含义了。
  敬业与否一直是中国人的问题,而且这和薪酬多少没有关系,我们乡村教室每个月三四百元不敬业,上头当学区主任,镇长的比我们富贵,也不敬业,而且还不尊敬我们。

  上下互不敬,则危矣。

  见我无话,赵四美问:“怎么?柳老师交不了差?到时候领导恐怕要让你吃两碗热面条了。”

  “吃热面条就吃热面条,么子了不起,牛桃横要做我的名堂,为我的难,我也不怕,姜名扬打得他,我就骂得他,大不了教小学去。”
  我甩了一句硬话。
  赵四美噗哧笑了:“看样子你要去哪里?”
  “去长沙。”
  “很重要的事吗?”

  “反正比写教案重要。”

  “那好,你把你的课本教案本放我这里。”赵四美很热心。
  有人帮我是件好事,和领导翻脸是件很辛苦的事,我也顾不得甚么影响了,转过身,拿了课本教案本,到赵四房里,摆她桌上。
  她两手趴在桌上,俯身,看教案。
  我在她身后,只隔咫尺。
  忽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不是炒田螺的香味,不是煎水豆腐的香味,不是煮排骨的香味,更不是香水味,却是人体的香味,女人人体的香味。
  从她的衣裳里散发出来。
  西游记里的妖怪嗅到人的味道,大概就是这种味道。
  我看着她的长发,嗅着她的味道,忽然有种想做妖怪的冲动。

  我还真的耸动鼻孔,抽着鼻翼,做了个很剧烈的嗅的动作。
  “柳老师,你鼻子打臊啊。”她回过身来,却不是警觉的眼神,是亲切的眼神。
  我们两个相对,眼睛对眼睛,不说话。

  然后,我忽然避开一下,捏捏鼻子,说:“嗯,有点鼻炎。”
  她迷惑地看着我。
  放心将备课本交与赵四美后,我在周五的上午上了去长沙的客车。
  一路上险情不断。
  车到子门桥的时候,却见得上来两个头发梳得油光溜滑的后生,一副水老倌(痞子)样子,也不坐,也不打票,眼珠子四处瞄,我将钱放在鞋子底,麂子肉紧紧夹在两腿间,幸亏我坐在车窗边,外面还有两个人自然形成屏障,故而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两个痞子一路寻找猎物,然后在一个打瞌睡的老汉身边坐下,一阵亲密之后,在湘乡地界下了车。
  痞子一下车,售票员就把老汉掐醒,老汉发火:“你掐我做么子?”
  售票员说:“你困得像头猪,你看看你口袋。”
  老汉一摸口袋,放声大哭:“我百把块钱不见了。”

  满车人都怨他:“出门在外头,你困觉做么子?”
  车到长沙,下了车,却一时没发现彭立珊专线,正找间,看见一辆中巴车在广场上转,那售票的见我就喊:“上车嗒,快点嘎子上来嗒。”
  我用涟邵普通话问:“去师大不?”
  “去,去,你上来就去。”那胖女人拍胸脯。

  我上了车,发现是贼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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