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曦说:“我只顾欣赏字画了,对,对,这画上就是这里的宅院和花园。”
乔翔听着这话,他赶快转身迈过门槛,走到院中向周围看看,心里说:是啊,画上还有月亮门儿呢!早上来到这个花园,只顾看他那张冷峻美脸,就算他叫了郑老师,也烦得我一上午心里不是滋味,连这么美的花园都没有顾上观赏,这个人真是碍眼!
还有那个姓秦的,虽说和他说话还可以,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两个人啊,有就有呗,干么在我的眼前晃?干么在晓文的眼前晃?这都是谁把他们叫到这里来的呀!
乔翔想到这里,他使劲朝地上踢了一脚。
乔翔这一脚踢得,顷刻之间就把烦杨依林、烦秦梓曦的事儿忘到了一边,这会儿他心里只想着这片宅院的景致,想着花苑的园景,想着国画的画面,便大步走过来跨进了门槛。
乔翔说:“一上午我眼里全是石榴,别的什么都没有在意。刚才看画的时候,脑子里直往外涌诗句。晓文,你说这幅画是谁画的?是你吗?还有这字,是谁写的啊?”
乔翔正在兴致上,这会儿说话利索得让郑晓文直愣愣地多看了他几眼。
郑晓文回话说:“告诉你们三个,这字也是我爸爸写的,这画儿是我画的。就因为画的是我们郑家景物,又是挂在自己家里的,字画上才没有题字盖印章。
“刚才你们议论我没有说话,是我已经听习惯了,凡是第一次来我家的客人,尤其是我爸爸的客人,几乎每个人都要问问这画是谁画的,这字是谁写的,不就是一幅字画嘛,看把你们稀罕的,格格格格!”
秦梓曦又接了话:“这字画引人注目嘛,叔叔的客人一定都是些精通文墨能写善画的人,遇上这样的好画好字谁能不问问。”
几个人又观赏起客厅的摆设来:见迎门是一张紫檀木八仙桌,里边靠后墙是一张条几。条几上面摆着瓷器、玉器等古玩。八仙桌两旁,是一对连带扶手的雕花圈椅。
西墙边有一张双层高腿儿茶几。西边门后有个雕花盆架。
客厅里这些古式家具,均为葡萄黑紫红色,色泽很光亮。
这三个人的目光扫着客厅,他们的脚步都聚到东边门后的古式镜架前了。
三人见一把雕花靠背椅在镜架底部合着,心里都在想:这些带着历史的古色古香的家具,不定哪天就会毁掉绝迹,现在已经很难看到了,还何况以后呢!这得仔细看看老时候的能工巧匠们,在这个镜架上留下的花纹图案和木雕工艺!
特别是杨依林,他仔细看着镜架抽屉面上的花纹、铜吊环上的花纹,说:“啊,这上面的做工,可全是十分精制细巧的啊!”
杨依林再看镜架上最精彩、最有故事的部分:是自后面慢慢从两边再向前,半包围着镜座的、约有八十厘米高、五个相连的透空木雕屏扇。最靠后那个中间的屏扇较高,两边的四个屏扇成半圆形向前一扇比一扇稍低。
杨依林往前站站,又仔细看着镜架上,靠后面中间的那个最高的屏扇上,上方透空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身子向她的左侧稍有倾斜,正在散花的天女。
天女瓜子脸形,小口耸鼻,眉眼清晰。她头绾仙女发髻,身材修长,衣裙绣带飘飘,如行空中一般。
天女两眼稍向下看,双臂稍向前伸,双手捧着装满花朵连带枝叶的花篮,花篮稍有倾斜,里面的花朵连同枝叶正在徐徐向下飘落,落满了五个屏扇。
五个屏扇上,约有筷子粗的蜿蜒灵活的花枝上,长着漂亮的叶子、美丽的花朵和含苞微放的花蕾。花瓣与花瓣之间的纹路、花蕊,叶子上的叶脉,都雕刻得非常精细清晰。其枝、叶、花、花蕾的疏密布局也十分恰当精巧。这么古雅的精雕镜架,观赏者无不被它的艺美惊叹!
杨依林看完天女散花,他见镜架上放着一个大圆铜镜,问:“郑老师,这铜镜,这镜架是哪个朝代留下来的?”
“我不太清楚,听我爷爷说,这是他奶奶娘家陪送的嫁妆。”郑晓文说。
郑晓文刚说完,她忽地想起了她小时候的事……
郑晓文几岁时候,这个镜架上的散花天女,曾经带着她飞天玩过,现在她还有一点点记忆。这会儿她也只是想了想,感觉把这事儿说出来,这三个人都不会相信,反而会成为笑话,她才没有说。
忽然,郑晓文看到镜架上的天女成彩色的了,而且还动了一下向她微笑着说着话:“晓文,我在这儿呢,我还会跟你一起玩,格格!”
郑晓文只眨了一下眼睛,再定睛细看,刚才的彩色画面没有了,镜架又成了原样。
郑晓文赶紧看看那三个人,见那三人仍然在观赏镜架。嗯?刚才自己是做梦了?不会吧,我看着就是真的,怎么会是梦呢?她再想想,已经分辨不出是梦是真了。
这三个人看完客厅摆设,进来西里间,他们看辅导室里摆着十几套米黄色单人学生桌椅,讲台上支着一块黑板,大玻璃窗很亮。
秦梓曦说:“呵,你这个辅导室还挺像回事的!”
乔翔说:“这个学习环境清静舒适,真是不错!”
杨依林说:“室外是花园,室内是学堂,流香清幽,记忆超佳,真是美极!”
郑晓文说:“我去西宅提壶茶水,你们把桌子对一下,一会儿咱们喝着茶说着话,玩了也休息了。”
郑晓文提茶水过来,从客厅拿来茶碗,四个人围着摆对好的桌子坐下,秦梓曦说:“我有个建议,咱们玩分兰怎么样?”
这三人一起说:“好!”
秦梓曦又说,“那咱们得按照分兰老规矩,谁的名字写到空号上,谁得唱首歌,或是朗诵一首诗,你们同意不同意?”
这三个人立马拍手喊着:“同意!”
郑晓文从讲桌抽屉里拿来纸、笔递给秦梓曦,秦梓曦在纸上刷刷几下,四片叶子的兰草就画成了。
他又另拿一张纸片,在上面写了:左起第一叶为零。
他把纸片往桌子上一扣,把画着兰草的纸往桌子中间一推说:“把你们的姓,写到兰草叶尖上,剩下那个叶子是我的。都仔细选择啊,可别写到空号上,开始吧。”
郑晓文先拿起画着兰草的纸一看,对秦梓曦说:“呀,就这四片长细条叶子,你还画得这么好看,你这辈子不当画家呀,亏了!”
秦梓曦朝郑晓文使劲痴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梓曦的这一个看,杨依林没有看见,倒是被乔翔看见了。乔翔心里烦得只想起身照着秦梓曦拳打脚踢一顿,心里才会痛快!
郑晓文说完再细看兰草:见一个叶子向左弯,三个叶子向右弯,这,这哪个叶子上是空号啊?咳,随意写吧,不就是唱首歌,写首诗嘛,就别再研究了!
郑晓文在向右弯的左边第一个叶尖上,写了个郑字。
乔翔接过纸,他仔细看看,想选向右弯的中间那个叶子。他犹豫了一下,在向右弯的第三个叶尖上,写了他的乔字。
轮到杨依林了,他仔细研究着这四片叶子:向左弯的那个叶子没人选;向右弯的那三个叶子,中间的那个叶子没人选。现在是左边剩一叶,右边剩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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