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的脸更红了：“那个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是总有你看上人家，可人家没看上你的事情嘛！”
　　庄小艾明白了，这是找后路来了，她故作头疼：“哎呀，我这儿也没合适的啊。”

　　李翔吱唔了半天才说：“上次那个程小姐，是姓程吧？她现在怎么个情况？”
　　庄小艾忍住笑：“她啊，你知道的，条件好点的女生是剩不下的
　　，听说给她介绍的人挺多的，我最近没见她，不太了解啊。”
　　李翔呆了一下，非常诚恳的请庄小艾再去帮他打听程节的近况，庄小艾“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个男人有些奇怪，理智得怕人，回头草也坚决吃，也是，现如今年轻漂亮条件好的女孩子挑剔程度可想而知，就凭他李翔，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性格又古怪，哪儿那么容易找到。
　　庄小艾立刻打电话给程节，跟她说了这件事，她说得很客观，把自己对李翔的看法也一并说了出来，没把这事儿当作天大的好消息，程节听了还是挺高兴的，她说这人还是实在，不藏着掖着，庄小艾心说女人真是邪了门儿，外表好的男人在女人这里的确容易占到便宜，管他是牛鬼蛇神。
　　果然，得到允许后的第二天，李翔就约了程节，两人在那个周末进行了第一次正式约会，那天他们去免费公园坐了一下午，喝了点儿饮料，是李翔从家里带的，晚饭程节主动提出由她请，点了足够四个人吃的饭菜，程节说她只吃了一点儿，李翔慢条斯理，并非狼吞虎咽的把那些全干掉了，回家时李翔说要送她，并且熟门熟路的说应该坐哪路公交车，就那么晃荡着回家了。

　　这些在庄小艾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这可是第一次正是约会啊，但程节不以为然，她说到我们这个岁数这种情况，整那些虚头八脑的干嘛，实际点儿挺好，过日子不是扎势，会讨好女人，会甜言蜜语没用。庄小艾想一段失败的婚姻给人的教训那叫一个深刻，程节现在貌似看破红尘了。
　　庄小艾把程节说的那些事当笑话告诉程季，程季却认真的说其实每个男人心里都想那样做，可女人们允许吗？会说你小气，说你不浪漫，说你不重视她，别人则会说你傻，谈恋爱都不会谈，但是男人也不容易啊，挣点钱或许想干点儿别的，为什么要花在女人身上呢？庄小艾被他说得愣住了，弄了半天，自己才是最俗气的一个。
　　程季这两天内突然神秘起来，庄小艾断定这与昨晚的那封邮件有关，昨晚吃过饭，程季照例去电脑前，庄小艾走到书房门口，听见程季自言自语的说这是哪儿发来的邮件啊，怎么还是英文的。过了一会儿，庄小艾过去给他送水果，看见他沉思的坐在那里，居然点了一支烟。很奇怪，程季现在基本不在家里抽烟，想抽了也是独自去楼下，看到他拿着烟的姿态和表情，庄小艾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半夜醒来的庄小艾发现程季没睡着，从他的呼吸和翻身的动作可以感觉到，突然，他还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叹息的庄小艾心惊肉跳，她很想去问他怎么了，可又觉得他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程季这个人城府不深，尤其对庄小艾，大事小情都会请示，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等明天看情况吧。
　　第二天早上，程季起得很早，却没在家吃早饭，庄小艾睡了一觉几乎忘记了昨天的事，又是忙碌了一天，晚上加了个班回到家，程季居然还没回来。庄小艾一下子想起了程季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还真出了什么事？程季回来的很晚，庄小艾观察他，他心不在焉，有时像是在听你说话，可又时常被你吓一跳，他躺在床上，说是困了，可呼噜声却迟迟不起，庄小艾小心翼翼的躺着，生怕发出什么声响让程季知道她也没睡着，躺到脊椎僵硬，浑身酸痛，她偷偷的侧眼望向程季

　　，却发现他瞪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庄小艾忍不住把手伸过去，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程季惊的转过头，眼神里充满着被打扰的惶恐。
　　庄小艾轻声说，生怕自己吓到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能告诉我吗？”一连串的问句，表达出庄小艾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程季捏了捏她的手说：“没事儿，就是晚上跟同事吃多了，胃里不太消化，你快睡吧，明天该起不来了。”庄小艾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追问下去吧，显得没没劲，程季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那个背影看起来更是显得忧郁和心事重重，庄小艾满心的疑惑越积越多，程季一贯是藏不住事儿的人，在单位遇到什么事，下班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庄小艾，给人感觉他在下班那回家的路上都憋得不行了，可这次也太反常了，庄小艾甚至想趁他睡着去偷偷看他的邮箱，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了，她想像着如果偷看被程季发现会是怎样的情形，他肯定会很失望，觉得自己与那些疑神疑鬼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想得出神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响起来，程季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抓起电话飞快的看了一眼，就快步走出了房间，庄小艾听着他好像去了阳台，她也蹑手蹑脚的起床，走到房门边，隐约的听到程季压低的声音，居然用英语在讲电话，庄小艾又往客厅方向走两步，听到程季用英文说今天太晚了，有机会再说吧，你没事儿吧之类的话。这太可疑了，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突然来这么一个讲着英文的电话，程季的动作又迅速又紧张，完全不是他平日里的正常表现。

　　庄小艾所幸回到房间打开床头灯，等程季回来，她正冷静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疑问，程季的脸一下红了，嘴里嘟囔着：“是同事，问一个问题，真是的，都这么晚了。”庄小艾心底冷笑，程季撒不撒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不露声色的说：“睡吧，折腾到这会儿胃里也该消化了。”说完，自顾睡去了。
　　程季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他开始连上厕所都拿着手机，他的电话向来很少，手机在家一般都调到最小声音，反正也没什么人打来。他甚至开始每天都洗澡，而洗澡的时间也多半选在大家都去睡觉的时候，庄小艾偷偷在卫生间门外听过，哗哗的水声中总是疑似有说话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庄小艾的镇定在一点点的消退。一天半夜，庄小艾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睡姿感到不舒服而醒来，怀孕后医生说最好采用左侧卧睡眠，对胎儿有利，习惯右侧卧的庄小艾感到很不适应。醒来后她吃惊的发现程季居然没在床上！庄小艾冷静了一下，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慢慢的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黑着灯，又走到客厅，没人，阳台没人，厨房没人，书房也没人。庄小艾呆立在房间里，那么大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她甚至跺了跺脚，怀疑自己没有睡醒。他去哪儿了呢？

　　庄小艾穿了件外套打算下楼看看，有种预感程季也许会在楼下，为什么这么预感她也不知道，但是这种预感就是牵着她往楼下走。庄小艾家楼下有大片的花园和水景，她和程季谈恋爱时经常在那里聊天，此刻，这里灯光昏暗，暗香浮动，隐约似乎是桂花的香味，庄小艾不知该往哪儿去找，她漫无目的地往院子中间的喷泉附近去，刚要看到喷泉，她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立刻停住了脚步，声音是从那个小亭子传来的，庄小艾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果然是程季，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但在这静谧的夜里还是很清晰，她听到程季说你别哭啊，你一哭我都六神无主了，过了几秒钟他又说我现在也不行啊，我家里家外也是身不由己。庄小艾几乎站立不稳，虽然不明白前言后语，但这几句话已经让人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她没再继续听下去，听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她想对方一定是个女人，或许还是个女孩儿，年轻漂亮，会说一口流利英语，也许还柔弱纤细、多愁善感，没准儿是个特别招男人疼的，庄小艾被这种念头折磨着，心乱如麻。

　　猜忌的生活让人抓狂，庄小艾从未经历过这些，她还没让事情失去自己的控制过，上班也变得无精打采，不知情的同事还以为她是因为怀孕反应才郁郁寡欢，那天下午两三点钟，庄小艾正在接待一个老客户，虽然换了部门，但是一些老客户还是习惯找她办事，手机铃一阵急促的响，是婆婆，婆婆让她下班后过去一趟，说有事要谈，庄小艾还没来得及问程季去不去，婆婆就把电话挂了，听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打电话一向是自己说完话就挂，不管对方的，庄小艾叹口气，这阵子婆婆没生什么事，但愿今天也能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