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大美晚报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今天来这里是想和秘书处的人谈一谈。”
“你准备和秘书处的谈什么?”中年人接过记者证看了看又还给他问道。
“是这样,最近租界里频繁地发生恐怖事件,而且死亡人数挺多的,我想和秘书处的谈谈,了解一下,顺便想帮租界警务处宣传一下正面形象。”
中年人有些诧异,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才说:“你跟我来,我听听你的想法。”
陈伯康跟这中年人进了一间办公室,一看吓了一跳。这间办公室好大啊,足有几十个平米吧,“难道他是总监?”
“不用想了,我不是总监,我姓薛,是法租界的总督察长。”
“薛总督察长,您好!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您能接见我。”
“好了,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是这样想的,由于最近,租界内恐怖活动,盗匪、小偷流氓横行,严重影响了社会秩序,也致使租界内商业经济受到影响,这样下去必然会影响租界的运转。所以,我想租界当局应该不会坐视不管,也应该为此苦恼。”陈伯康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再说,而是看着薛督察长。
薛督察长也看着他,也没说话,而是拿起一支雪茄点上,安静的等他。
“我想巡捕房也需要报纸做一些正面的宣传,来改变市民们对你们的看法,对吗?”
“哦,你是这样想的,有意思。”
“你的这个想法很有意思。认识一下,我叫薛井辛,是警务处的特级督察长。”说着伸出了右手。
“我叫王守业,是大美晚报的记者,认识您很高兴。”
“现在来说说,你具体的想法是什么,嗯哼?”
“我以为,首先巡捕房要跟我们合作,尽可能的向我们透露一些内容,否则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揣测,推测加联想,最后登上报纸后就可能会诱导人们向相反的方向去猜想,引起人们对租界巡捕房,甚至租界当局产生不满。”
“嗯,有道理,你继续说。”
“其次,我希望能够取得租界巡捕房的首肯,也就是独家报道的权利。第三,也就是我本人希望能到督察长阁下的一些帮助。”
“什么帮助?”
“您看,我是记者,就是靠报道消息吃饭的,所以,如果我们能合作成功的话,以后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些其他方面的消息。”
“嗯--这个要求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想法很好,只是这里面涉及到有些很机密的东西,不可能完全透露给你,那你这么做?”
“这个很简单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碰它。”
“可是我们又很需要报纸报道,希望能在这方面协助我们管控事态的发展,嗯?”
“那就要看咱们合作的情况来看了。”
“这话怎么说?”
“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如果我们之间的合作程度深,当然就能够很好地配合了;如果很肤浅,互相应付了事,那结果可能就不会如您所想了。”
“呵呵呵,你的老板张先生会这么想吗?”
陈伯康很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直接找他的老板商谈罢了,笑着说:“您当然可以去找我老板谈合作的事情,也可以找其他报社谈。只不过会不会有你期望的效果,那就说不清楚了。”
“哈哈哈哈,你很会说话,我很欣赏你。你说的这个想法还有待考虑,虽然不需要报告公董局,可还是要向法波尔先生报告,能不能批准还不好说。”
陈伯康也没怎么感到失落,淡淡的笑着说:“当然,这是应该的。”
薛井辛抽着雪茄没说话,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个条件,他忽然放下雪茄,看着他说:“王记者,你多大了?现在住什么地方?和家人住在一起吗?什么学历?会什么外语?”
陈伯康被他的问话给弄的有些错愕,还是老实的说:“我住在九亩地那边,父母都被日本人的飞机炸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没钱上大学,自学了英文。”
薛井辛略有失望的说:“只会英文啊。嗯,你来给我当助理,帮我做事怎么样?”
“什么?是我听错了,还是您说错了?”陈伯康失声问道。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我现在正需要一个年轻的,有头脑的人给我当助手。”
“可是我只是个记者啊,而且巡捕房的工作我不懂啊?”
“呵呵呵,任何工作都有个过程,不懂就慢慢学啊,你既然可以自学英文,那我们这边的工作也会很快上手的,怎么样?你可以考虑考虑。”
陈伯康感到委实难以决定,他知道这是个机会,是个可以让自己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情报,也更利于自己隐藏身份。但是让他放弃眼下的工作,却要事先得到上级认可才行的。
“您是真心的吗?是不是太快了?”
“你不相信我?”
“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您不需要向上面申请一下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想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哦,是这样啊。总督察长先生,您看,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行吗?”
“我刚才说过我很欣赏你,所以才要你过来帮我做事,如果你有什么难办的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处理,比如跟你报社的老板张先生说说。怎么样?”
“不不不,我没有什么难办的事,也不是报社里的事,而是我自己心里面有些接受不了。本来我是到这里来谈工作的,哪知道总督察长您给我这么大一个馅饼,让我一时接受不了。”
“哈哈哈,我当什么事呢,这好办!我给你三天时间去处理手上的事情,三天后到我这里来报到,怎么样?”
“那……好吧!”陈伯康想不清楚这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会要自己来给他做事,思虑之后还是肯定的同意了。
“那好,我们就说定了,三天后来报道,到时我会安排人带你熟悉的。”说完拿起电话摇了摇,对着电话说几句法文,放下电话后,对陈伯康说:“我叫了人等会带你办个手续,等你报道后再处理其他的事。”
在等待的时候,薛井辛和陈伯康聊起来,主要都是薛井辛问,陈伯康答。问题都是生活、学习和交往上的,还有政治倾向。
陈伯康对这些问题都考虑过的,也没有什么隐瞒,在言辞上向薛井辛表露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充满了对日本人的愤怒和仇恨。
薛井辛对陈伯康对日本人的仇恨和看法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要他不要冲动,同时希望他以后要处理好公事和私事,不要混在了一起。
在谈论政治倾向上的时候,面对薛井辛说的三民主义,共产主义,甚至汪精卫的和平救国。
陈伯康回答干脆的说:“我不信仰什么主义,也不相信什么政党,更不会跟着汪精卫去做汉奸!国家都成这样了,我父母也被日本人炸死了,国仇家恨,谁能帮我杀日本人,我就相信谁。”
薛井辛对陈伯康的回答也没特别的在意,而是劝他不要把自己的仇恨带到工作中来。
正说着,有人敲门,进来了一个人,向薛井辛立正敬了个礼。薛井辛对他说:“这位是王守业,我的助理,等他报道后,你带他熟悉一下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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