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过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听见毛晓东来了,欢欢立时转身过来,看向身后的毛晓东,火光照映她的面容,看起来颇显怪异。
这一刻,毛晓东心里愈加恐慌,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直到走近欢欢身前,才停在那里不敢动弹,可他双手却在隐隐抖动。
“欢欢姐,有、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么?”
毛晓东声音颤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额头上冒出冷汗,甚至抖动的更加厉害。
欢欢看向他,甜美声音中听不出喜乐:“我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清楚,佛爷让我来执行家法,现在是时候了。”
哪怕毛晓东已经猜到,但听欢欢亲口承认后,还是脸色煞白的后退两步,浑身上下更是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比刚才抖动的更厉害。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两只手死死缩到背后,手心更是被汗水浸湿。
吞了口唾沫,毛晓东终于忍不住恐惧,张口为自己求情:“欢欢姐,要不、要不你放过我这次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欢欢不置可否,转身继续拨弄烙铁,并说道:“这是家法,家法不可违,我放过了你,谁又来放过我呢?”
知道求饶没用,毛晓东退无可退,登时露出狠厉之色:“他们的不就是个纹身嘛,大不了老子以后不让人看见就是了,用得着做这么绝么?”
欢欢又转身过来,冷冷的看着他,不容置疑:“手,伸出来!”
望着火盆里的烙铁,通红的仿佛魔鬼眼睛,毛晓东被恐惧淹没,颤抖着松开背后的双手,然后缓缓掀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玄武纹身。
那个纹身就像是耳膜,狰狞的注视着他,要把它拉进无底深渊,让他永不能超生。
“老子不干了!”
就在这时候,毛晓东忽然恶向胆边生,反生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大不了不干就是了,若是自己能跑掉了,不信他们能怎么样!
只见他转身往楼梯口跑去,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就有办法逃出去,以后脱离组织,躲到别的地方去,天大地大,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看着毛晓东逃跑,欢欢并没有阻拦,像是早有预料似得,继续整暇以待翻弄烙铁,这里是执行家法的地方,岂容毛晓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毛晓东发足狂奔,楼梯口遥遥在望,以他的奔跑速度,只需要三秒钟,就可以轻松跨过去......
若换成以前,三秒钟的距离转瞬即逝,可是今天,毛晓东怎么也跨不出去。
他才跨出两步,就忽的停下脚步,心底没由来生气恐慌,因为他感觉到,有若有若无的杀意锁定了自己,而且是真正的杀意,只要他再敢乱动,那股杀意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摧毁。
望着黑漆漆的楼道口,毛晓东觉察到里面充满危险,仿若张口吐信的毒蛇,正在里面窥探着自己,逼得他停下脚步,逼得他浑身颤抖,逼得他不敢乱动。
他和那股杀意对峙着,冷汗早已打透了衣衫,却不敢有任何异心,可是他心有不甘,自己对组织有功,给组织拿回了那么多利益,凭什么因为这件事情,就要对自己处置家法。
敢问谁没有走眼的时候,狡兔死、走狗烹,凭什么落到自己头上?
自己被人黑吃黑,还不是想给组织立功,现在出了事情不给抚须,还要用自己立威,凭什么啊?
可他至今都不知道,佛爷之所以拿他立威,并不是因为被黑吃黑,而是因为他太高调了,以至于被叶然盯上,当成肥虫被杀猪。
除此之外,这么大的事情不给组织上报,企图凭一己之力吃下整块利益,最终反倒栽进了陷阱里。
更有甚者,还敢把玄武纹身露出来,是怕叶然不知道他是玄武的人么?
要知道,杀客是灰色行业,见不得光,最忌讳出风头露脸,如毛晓东这样的人,若不给个教训,以后人人效仿,谁还能服众?
“妈的,大不了拼了!”
毛晓东的不甘化作洪流,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求生本能让他战胜恐惧,哪怕黑暗中真有杀神,他也要闯一闯。
因为只有闯出去,才或许有活路,若闯不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刚有这个念头,便看见黑暗中的煞气,化作一道看不清的黑影,如同一阵疾风刮过,忽的来到他面前。
望着眼前不断放大的面孔,惊得毛晓东瞳孔张大,却来不及看面孔长相,就被那股杀意擦身而过。
“唔!”
他正要回头去看,却猛地感觉心窝一凉,随即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他整个人也被巨大的力量撞击,如同撞在了山石上,不可抑制的往后飞出,直到落在欢欢脚下。
欢欢还在拨弄烙铁,似乎对身后的事情,并不怎么关系,可她手里的那块烙铁,已经红的发紫,显然已经差不多了!
“来啊,有本事再来啊,来杀了我啊......”
身体遭受重击,毛晓东倒在地上呻吟,呼吸变得微弱,仿若要窒息死亡,体内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疼痛,彻底淹没了他的精神防线。
如果刚才那道杀意,真想要杀死他,只怕他现在已经成为死尸,但是很明显,对方并不像杀死他,只想让他乖乖承受家法。
可是,承受家法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的意识告诉他,必须要离开这里,否则真会生不如死。
只见他艰难的爬起来,恶向胆边生,强忍住身上的疼痛,看着近在咫尺的欢欢,心生了邪念:欢欢是佛爷最信任的人,只要拿下她做人质,自己肯定能离开这里。
然而他才站起来,刚有了这个想法,黑暗中的那股杀意,便再次向他袭来,甚至没让他反应过来,就又被连续撞击了六次,每次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咔嚓,咔嚓!”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毛晓东发出凄厉嚎叫,如同厉鬼嘶鸣,惊起不知何处的野狗,在黑夜中不断狂吠,还有夜幕下的飞鸟,叽喳乱鸣。
连续六下撞击,分别捏断了毛旭东的双臂手骨、双腿膝盖,以及双腿脚腕,但并不是真的捏断了,只是卸了骨骼让他脱臼,让他不能动弹,只能乖乖承受家法。
哀嚎声中,毛晓东冷汗如雨下,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使得肌肉痉挛颤抖,仿佛不是自己的似得,眼泪更是哗哗留下,如同一堆烂肉,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可他喉咙里的呜呜声,却是那么无力。
至于那股黑暗里的杀意,依旧看不清面孔,依然矗立在黑夜中,仿佛从动弹过似得。
“规矩你是知道的,要么选择消失,要么承受家法,你刚才想挟持我,我可以看在往日情面上不怪你,但是你做错了事,就必须要承担后果,你选哪个?”
数分钟后,欢欢掏出通红的烙铁,转身走到毛晓东身前,明明甜美的脸蛋上,却看不出任何面容,甚至在毛晓东眼里,她就是择人而噬的魔鬼。
毛晓东怕死,而且很怕死,因为没有人不怕死,可是他也不想承受家法,因为承受了家法,以后就是不人不鬼,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可他现在有选择么?别无选择!死和生之间,还是活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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