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军的时候,程虎就见过一个双眼全瞎的老卒,身形消瘦,全身上下没有二两肉,每日便是躺在城门底下晒太阳,三餐不定,全靠路人施舍几个铜板,而这老卒只有碗里有几个铜板,便去喝酒,要不是有他们这种边军时常救济一下,那名老卒能多活这么久?
而那名双眼全瞎的老卒,在一个冬日早晨死在城门之下,没有熬过那个冬天!自然不可能有人为他送终,也不存在有什么安葬的费用了!
活着,如同早早死了一般!
现在张麟有打算接过老天爷的担子,给那些退出军伍的老卒一条活路,程虎却又误会他了,他心中能够好受?他这种情况要是被边军的弟兄知道了,那些弟兄能不往他身上吐口水?
“不过,对于军伍里头所需要的酒精,我会低于市场价给他们,不说赚多少钱,但最起码自己付出的劳动,总得赚回来不是?”
“少爷,高义!”程虎心悦诚服的说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去帮我把青竹给叫过来,我先看看手里有多少银子再说!你也别闲着,去跑跑那个小酒坊看看情况,等我伤好了,我就去一趟。”饭要一口一口吃,张麟也没想着一口就吃成一个胖子,再者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弄出来,他虽说明白一些东西,但具体操作还得交给酒坊里头的老师傅们去干。
程虎应了一声,对于张麟吩咐的事情,没有半点抵触,反倒是有些热情高涨。
张翰墨几乎是踩着家中点亮大门灯笼的时候回到了府中,在府门口,他下意识的朝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进门便对门房问道:“那个走远的人,我是不是见过?”
“回老爷的话,那老郎中白石医,您是见过的!他几年前还来府上给老太爷开过方子!”
张翰墨一听门房回答的,立马问道:“府上谁病了?”
门房笑了一下,说道:“老爷,府上没有人生病。他是过来找少爷的。”
“找那逆子的?他的伤口又出毛病了?”张翰墨听门房说这郎中是来找张麟,脸上没见多少表情,不过从话语里还是听到了一丝关心的情绪。
“没!他是过来找少爷,说是让少爷教他医术的!”说起这个,门房笑了起来,不过张麟不见他,老郎中已经在这待了大半天了。
“胡闹!”张翰墨一听这话,一张脸黑了起来,冷声说了一句,大步踏进家中。
门房不敢多言,目送张翰墨走远,这才悄悄的吐出一口长气来!他也觉得老郎中白石医有些胡闹,自家少爷什么样子,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难道不比白石医了解吗?白石医也算是杏林高手了,现在却要找少爷学什么医术,那不就是胡闹吗?
内宅饭厅中,张威远,张德福和张翰墨坐在一张桌子上,老爷子喜欢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吃饭。
以往的时候,张麟是很抗拒这种场面的,因为张翰墨会不定时的询问他读书情况,一个回答不好,张翰墨就会在饭桌上说他,不过好在现在有伤在身,他都不用过来一起吃饭了。
张威远先动筷子,张德福和张翰墨这才开动起来,吃了几口饭后,张威远对张德福问道:“阿福,麟儿的伤势怎么样了?好的差不多了吧?”
“都能出门了,伤还是伤吗?”不等张德福回话,张翰墨就答了起来。
张德福看了张翰墨一眼,察觉他语气中的异样,笑了一下,便没有开口了。
张威远手中的筷子微微停顿一下,不过不细细观察,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他边夹菜边问道:“怎么?那小兔崽子又惹到你了?”
“父亲,您不是让他在家中禁足吗?怎么又把他给放出去了?”张翰墨自然知道张威远在家中的威望,没有他的许可,家中谁都不敢让张麟出去的。
张威远将筷子放到桌上,反倒是笑了起来,说道:“怎么?那小兔崽子又惹祸了?”
张翰墨脸色冷了一下,说道:“那小子是不是闯祸了,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快要惹出祸端来了!”
张德福有些好奇的望着张翰墨,他又从什么地方听到风声了?
张威远眼珠往张德福那边一看,张德福微微摇了一下头,他也不太清楚张翰墨说的是什么事情。
“说说吧!”既然连张德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威远也打算先听听,省得到时候连饭都吃不好了。
“是,父亲。”张翰墨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道:“今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盛京德仁堂的大夫白石医在咱家门口徘徊。”
张翰墨说到白石医,张威远眼睛稍微抬了一下,显然是知晓这么一号人物。
“我看着有些奇怪,以为是家中谁生病了,便问了一句门房,门房说那人是过来找那逆子的,而且还说要找那逆子学医术!”
“哼!”张威远哼了一声,张翰墨听到张威远的哼声,后面的话,又不敢说了。
“别张口闭口的逆子!那小兔崽子是逆子,你这当老子的又是什么?”
被张威远这么说,张翰墨心头很是无语,明明说的是你孙子,怎么就带上他了呢?
“那个白石医真的是过来找那小兔崽子学医术的?”张威远对于这个问题很好奇。
张翰墨摇了摇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不过门房是这么说的,应该错不了。”
“那不是挺好吗?”张威远重新拿起筷子,这种事情,算是张麟要闯祸了吗?他这儿子也太风声鹤唳了!
“好?”张翰墨很不赞同张威远的说法,反驳道:“父亲,这能是好事吗?那逆麟儿,什么材料,难道咱们不知道吗?他要是去给那白石医教授什么医术,不是草菅人命吗?”
张威远一听这话,手中要去夹菜的筷子也停了下来,转头对张德福问道:“阿福,你知道这事吗?”
“老爷,这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张德福笑着回答道,刚才他不明白张翰墨指的是什么事情,不过听张翰墨这么说了,他心中多少有些底了。
“德叔,你知道?你知道干什么不拦着他呢?那混账东西要是真拿一些江湖把式把那白石医给糊弄了,到时候出了人命,这就是天大的事情啊!”得知张德福知道内情,张翰墨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张麟读书不行,弓马不熟,不能成材,这些,他都认!可是这有关人命的事情,他要是当作没有看到,都对不起他读的那些圣贤书!
张翰墨的神情,张德福自然是能够理解的,不过在这点上,他还是要为张麟说上几句的。“翰墨啊!你也别,我知道些,但也不是你说的那般严重!况且麟小子也不是没有去教那白石医吗?”
“还不严重?等那混账东西真去教那白石医,出了人命,才算是严重吗?”张翰墨有些恼火起来,这种事情都不算严重,难道非得要那混账东西揭竿而起,才是严重吗?
“啪!”
张威远将手中的筷子拍到桌上,有些生气的对张翰墨训斥道:“怎么跟你德叔说话的?”
张翰墨脸色一暗,也知道刚才他有些着急了,对着张德福拱手赔罪道:“德叔,翰墨失礼了!”
张德福摆摆手,根本不在意,反倒是对张威远劝道:“老爷,也不怪翰墨!翰墨这也是关心麟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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