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念着,小宫眼见斯文地走出大楼的华政委扫了帕萨特一眼,默默地走向自己的桑塔纳,在小贾服务下扬长而去。小宫回头远望着冒着青烟的桑塔纳,心想,一把手就是一把手,什么好事都抢在了前头,哪怕你是政委,你还得排队吃剩下的。小宫再回头,却发现老刁无声地站在了车边,便静静等待老刁上车。谁知,老刁没走开,说:“下来。”小宫顿悟:老刁想沾个新鲜,过一下车瘾。早就听说省局不允许处级干部驾驶公车,但老刁时常亲自开车,有的时候是单独兜风。在监狱局和其他司机私下交流,小宫获悉,私开公车的不止老刁一人。他让了驾驶座,绕过车头坐在老刁原来的位置。
老刁熟练地将车开上了国道,利索地换到了五档,在车流中左右漂移,即便在并行的两辆车中,眉头皱也不皱地窜过去。一路飙到了入城口,老刁方将车速由一百八十迈降低到了七十迈。
“车感不错。”流淌在城市的车流中,老刁惬意地点了一支典藏版的熊猫香烟,微笑道。
“刁监的车技一流,可惜车的档次还是低了一点。”小宫贪婪地吸着飘入鼻腔诱人的烟味,答道。
“年底,我们还有一辆尼桑配额。”老刁说道。
“尼桑品牌没说的,关键是档次。”小宫说。
“排量小了还不如不换呢。”老刁低头在小宫弹开的烟缸里戳了戳烟灰,嘟囔。
“刁监喜欢开什么车?”眼见老刁心情确实不错,小宫问。
“我想开宾利、法拉利,有么?废话!”老刁将半只香烟戳进了烟缸。
小宫帮助掐灭了冒着烟的烟蒂,合上烟缸盖。
今晚老刁的方向是哪里,小宫不知道,他知道车没有回家迹象,于是,他便想像着今晚的饭局。然而,思路很快被电话打断。
老刁右手把着方向,左手接着电话:“什么事?什么?有人吃饭?谁?你妹妹和你妹夫?怎不早点说啊,人家早约了我了……那我和人家商量下。”
老刁和家人聚会,那晚上回家就早了,我也可以早点脱身了。小宫听着依稀可辨的刁太太声音,注视前方,心里这么想着。
老刁拨了一电话,说:“晚上有事,不去了啊。”
老刁语言简洁,语气却很温柔。这不是商量啊,明显的是在哄老婆嘛!听老刁的语调,再细想方向,好像老刁去那个小区的。那个小区里究竟是谁值得老刁三番五次地前往?当真是小蜜、二奶?小宫不敢回望老刁,瞪大了眼睛观察前方,突然指着一辆歪歪扭扭的自行车,说:“刁监,注意!”
“看到了。”老刁似乎有心思,拿着手机驾驶着车辆,转了一个弯,数分钟后,回复太太:“你选家饭店,我二十分钟到。”
“刁监,我回头来接您。”老刁下了车,不用老刁开口,小宫立刻驾车离开饭店。
小宫在一家排挡吃了一碗兰州拉面,窝在车里,听着音乐,不知不觉,贵妃醉酒挤占了脑子,便又上了QQ。贵妃醉酒不在线,他直接发了短信问她在哪儿。俄顷,贵妃醉酒回复:“忙,等会。”小宫欣喜之后犯愁了:老刁家宴两个小时足够了,家宴之后呢,送两家人回府,然后呢,如果老刁还有活动,那他这个司机今晚又没时间了。然而,老刁却早早地召唤了他。老刁的连襟夫妇开车离去了,小宫送老刁和媚姐二人回了家。“你回去吧。”上楼前,老刁一句吩咐,小宫乐开了怀,与贵妃醉酒在酒吧重逢。
“你表弟的事情已经落实了。你别烦了!”小宫说。
“你真有能耐。”贵妃醉酒欣然地说。
“我在监狱长大的,上下通吃。”小宫得意地说道。
“是吗?你给首长开车,谁不给面子就捣他鬼。”贵妃醉酒说。
“有谁不想给领导留给好印象?还有通过我给领导送礼的呢。”小宫信口答道。
“有哥哥,我就放心啦。喝酒!”贵妃醉酒。
“今晚的任务结束了,我是该解放一回了。”小宫这回放开了,啤酒灌了一瓶又一瓶,蹦了一回又一回的迪,直喝得肚子摇得哗啦哗啦响,跳得全身汗毛张开,上下湿透了。
“大哥的酒量真好,舞跳得更棒,我喜欢。”坐进车里,贵妃醉酒说道,“咦,换了新车了啊?”
“下午才接手。”小宫打开了空调,歪着脑袋望着贵妃醉酒,回答。
“有没有DJ啊?”贵妃醉酒胡乱地按着音响,说,“Lonely”
“没碟片,我找找调频台有没有。”小宫心疼车,拨开贵妃醉酒的手,选着电台。
“就它了。”贵妃醉酒听着电台里奔放的音乐又摇晃着。
“兜风去。”小宫开车上了路。
人是在开车,心早飞了。贵妃醉酒穿着性感,目光迷离。小宫这才理解她为什么叫此网名了。他不时地瞟着她那红扑扑脸蛋和饱满胸部,换档间隙摸着她的小手。她也很配合,渐渐的,她的手竟然爬到了小宫的裆上,又拉开了拉练,掏出黑糊糊的家伙哼唧哼唧地吮吸了起来。这么快就上手了?少丨妇丨就是一堆干柴,一点就着。一把火从心里烧了起来,全身都在燃烧。小宫的方向在抖动。寻得一丝冷静,他果断地离开华灯如林的闹市,将车开进了漆黑的风景区,寻得一山丘丛林隐蔽处。
贵妃醉酒虽然未婚,但绝对不是她自诩的处子。喘息的时候,小宫吐纳香烟,冷眼望着在微弱的烟火中享受香烟的贵妃醉酒蓬乱的脸蛋,如此认为。尝试了野外车里狂野乐趣的小宫不久又捞到一个幽会机会。送老刁到监狱局开会后,在风和日丽的下午二时许,在碧波荡漾的湖水边,小宫和贵妃醉酒在湖边的车里正在颠簸之时,突然感觉了地面在微微震动,他停止了疯狂,又以为动作幅度过大,便继续活*运*。在回监狱局的路上,听着广播,他才知道,就在他们欢愉时,四川汶川发生了7.8级大地震了。
接上老刁,小宫急切地说:“四川地震了。”
老刁木然而答:“我知道。”
小宫又说:“和唐山大地震一样大,一定死了不少人哦。”
“年初西南雪灾,现在又发生大地震,今年不太平。”老刁说。
“奥运会快要举办了,达赖又在闹独立。今年的事真多。”小宫还想唠叨地震的话茬,眼见老刁闭上了眼,便收了声,默默地送老刁回了家。
晚上,听着电视上播音员悲切的播报和灾后悲惨的画面,当时,小宫被震憾了,眼睛红润,对萍萍说:“好惨哪!”一晚,他都搜索着电视,关心地震灾情。萍萍陪着落了几回泪。随着灾情的公布,凝视凄惨的孤儿画面,小宫噙着热泪对萍萍说:“我们领养一个孤儿好吗?”
小宫和萍萍结婚以来,一直没能生育。贪玩的习性使得他从未为此忧心。母亲念叨了无数回,他都不以为然地说:“你的孙子孙女连外孙都有了,着急什么。”
母亲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小宫说:“妈,你没读过几天书,哪听来的这么多规矩啊。没孩子更好,省心。”
六子自小被宠,任性,母亲拿他也没撤,就不再说了。小宫喜欢疯,萍萍喜欢穿,都是工人,收入低,但总有办法各自快乐地活着。
如今,小宫重拾孩子的话题,萍萍却沉默了。
“你不喜欢孩子?”小宫眼睛红红的,问。
“哪个女人不喜欢孩子啊?”萍萍说。
“那些没爸没妈的孩子多可怜啊,我们有条件领养一个的。”小宫说。
“六子,让我想想。”萍萍说。
回头,小宫和妈妈说了。妈妈说你领一个,孩子的费用都是我的。小宫说我告诉这个不是想要你出钱的。
在接老刁上班的路上,小宫说:“刁监,我想领养一个汶川孤儿。”
“啊?”老刁望着小宫,愣了。
小宫说:“刁监,我是认真的。每天看电视,我心里就堵得慌。”
“死了几万人,留下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谁都心痛。”老刁沉重地说道。
“刁监,领养手续麻烦吗?”小宫问。
“灾情还在扩大,抗震救灾工作仍在继续,善后工作国家要出台相关政策,国家民政部一定会研究出领养规定。你等一等再说吧。”一口气说完,老刁吸着烟,停顿了会,继续说道,“监狱局准备派人到四川参加抗震救灾工作。我们监狱要派人参加。”
“刁监,我想去。”小宫冲动地说。
“需要的是医生,不是司机。”老刁说。
“我想到现场抢救生命。”小宫说。
“汶川地震牵动了全国人民的心。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和你一样,恨不得当时就飞到灾区去。可眼前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我们去做。做好手头工作也是对抗震救灾的支持。”老刁说。
“嗯!”小宫望了老刁一眼,说,“刁监,我只是揪人心切,不是不愿意为您服务,您别误会啊!”
“你心很善,我理解我欣赏。”老刁回答。
送老刁到办公楼前,吃了早饭回到车队,小宫立刻开了电视。
“六子哥看什么呢?”小贾进了屋子,问。
小宫仍专注电视画面,没理睬小贾。
“这些日子,我的罪受大了。”小贾说道。
“什么意思?”小宫抬眼问道。
“老刁座了新车,而我们的华头还是乘着破旧的桑塔纳,他的心情能好起来吗?”小贾偷望了门口一眼,说道。
“听老刁说年底还有一辆新车。”小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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