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舅在国内，他是做……”
　　“Boss，既然她跟您没有亲属关系，又非亲非故。对于不明来历的人，我不能接受她一再靠近我。”
　　“我可以跟你讲呀……”

　　Pangzia正准备发表着长篇大论，一旁的Boss却没露出厌恶的神态。
　　“红口白牙，我不信。每人对身世的描述，或夸大，或隐瞒，都会失真。Boss，要是没事，我今天就在家，跟那头猪培养感情了。”
　　Fairy重新朝着门外走去，跟进来时一样无拘无束。
　　“我看好你！跟上，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搞定她。你，就是她经纪人。”
　　“Fairy姐。”
　　肥嘟嘟女孩的话很密，配合上她的公鸭嗓，“叽里呱啦”像个癞蛤蟆似的。
　　“你知道我比你大？”
　　“电视里那些经纪人，不都是这样叫艺人。”
　　Fairy冷笑一声，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并几次告诉肥嘟嘟女孩，不要再跟上。
　　“我说，我全说还不行嘛，你等等我呀。你年龄，是Boss告诉我的。”
　　“看来你们聊关于我的事，还蛮多。还有呢？”
　　Fairy放慢了脚步，一个肥嘟嘟女孩能追上的速度。
　　“她让我跟你回国，想调查你讲得是不是真话，你目的究竟是什么，然后跟她时时回报。可你为什么要骗她，说珩媛是国内最大的时尚公司？人家董事长都说不是了。”
　　Fairy怔了怔，停下来。
　　“你跟他讲了？”
　　“我没跟Boss讲，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也可能我说话不注意。但你觉得真能瞒住他？”
　　“为什么不能，他又不回国。”
　　“Fairy姐，他未来发展的长期根据地，就是定在国内。”
　　“那又怎样？他现在国外。等他回去时，珩媛就已经是国内最大的时尚公司。”

　　“我想得没错。Fairy姐，一定是那家公司对你有恩，所以你想帮他们上市。”
　　Fairy抬眼，再次观察着肥嘟嘟女孩，转了一个半弧，到达她的后面，生理期的血渍，并没有清洗。
　　“你在哪睡？pangzia.”
　　Fairy总算主动关心起肥嘟嘟女孩，还叫着她的代号，惊喜来得太快，pangzia竟有些不知所措，连讲话都结巴。
　　“我，我我在网吧。”
　　“等我走后，这房间，就给你住了。”
　　Fairy用钥匙打着门，最后一下，需要上抬，门才能开。

　　“我帮你。”
　　Pangzia扶着门把，双臂向上，力气不小，没白费这一身肥膘。
　　白天的屋里，也显得阴森，那头大胖猪像雕像一般，屁股靠在承重柱子上，总比头撞上强。
　　“这就是那头猪呀？网上对它评价超多，不过，都少不了流口水的表情包，还有上传猪肉食谱大全的呢。”
　　大胖猪一愣，站起来叫了几声“哼哈”，很快又趴在地上，老老实实。不时双腿竖直，立立正正。总之，它不再四周折腾，摇着卷曲的尾巴，可能想佯装成宠物狗，就不会轻易牺牲。
　　“好听话呀。不注意的，还以为这屋没它呢。”

　　Pangzia一边对200斤粉嘟嘟的大胖猪，做着宠物般的评价，一边瞟着屋内装饰，脚下踩的，是客厅地面，对面有两道门，应该是卧室，身侧是卫生间跟厨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Fairy姐，要是从前，你把这房子给我住，我肯定可开心了，尤其我丈夫在世那时，我们就不用整天为晚上住哪发愁了。但我可是你经纪人呐，你去哪我去哪。你真不想带我回国？但Boss还会让其他人跟着你，他已经怀疑你了。”
　　“你为何会将你们研究的这些，对我讲。”
　　“因为，我想帮你，Fairy姐。是你救了我的命。”

　　Pangzia寻找着屋内开关，随意触碰到一块破了的墙皮，竟发现里面有一只瞪着她的眼睛。
　　Fairy将灯打开，Pangzia则把破皮一角，撕了下来，手劲儿重了，一直连接到地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女人脸孔。
　　瞬间，肥嘟嘟女孩身上汗毛全部立起。她可以想到，应该房子的四周，包括卧室厨房厕所，墙里面应该都是，满满登登。
　　“你就是在这儿练习化妆，怪不得Boss说你努力，Fairy姐，你可真棒，可以教教我嘛？”
　　“你到底是要做我经纪人？还是想偷学技能？”
　　肥嘟嘟女孩眼睛眨巴眨，似乎听出了画外音。
　　“Fairy姐，你同意让我做你经纪人了？刚才憋了好久，只敢浅呼吸，就担心哪里让你不满意呢，总算松口气。对了，这屋漏水呀。把墙上那些妆容，都弄花了不少。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化妆品不防水呀？”

　　肥嘟嘟女孩犹如大爷似的，真把这当她自己家了，舒服的坐在地上，微微靠着承重墙，就连大胖猪都得向后给她腾地方。
　　“用不着，我是给死人化妆的。他们的脸，不会再出油和痛哭了。”
　　肥嘟嘟女孩咽了咽口水，抚摸了一下身旁的大胖猪，似乎两人抱在一起才暖和，大胖猪却不愿意，居然两腿站起，前爪使劲儿闹着墙。
　　“这有两张宝宝模样的画，你也给娃娃化妆？瞅瞅，他们皮肤多娇嫩。”
　　Fairy慌张走了过来，用三围立体画，把角落挡住。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那就是……咦？这画不是你直播的背景，我说进来时跟视频里见的不同，真不容易，原来网红成名前，也有不堪的心酸史。那你现在都火了，赚钱了，怎么还在这住？对自己太狠了。”
　　“赚钱？Boss没跟你讲，前些年，他一分钱都不给我吗？这房子是我私自出去接活，才挣的。他对我住哪，完全不关心呢。”
　　“什么？他不给分成啊？他答应我的，我得找他去。”

　　“既然他答应过你，应该就会做到，毕竟他是Boss。如今，单凭化妆视频流量点击等，他也会得一部分，才能继续维持那小作坊。”
　　“他从前如此压榨你？怪不得听他说，你总想抛弃他呢。Fairy姐，要不然，你出去单干，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对了，还有我呢，我可以帮你。”
　　“我曾像你一样天真，但事情并不那样简单。这是他送我的手机，带定位功能，不管我去到哪里，他都可以找到我，支配我。”
　　“那你不用不就完了。难道你卖给他了？还是，他也救过你的命？”肥嘟嘟女孩似乎对Boss产生很大成见，她也随时不想给他干。
　　“他人不坏，只是想干出一番事业而已。父母在他顽固不化时含泪去世，他心存内疚。在那之后，他便发誓，要让父母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所以，他就选择给死人化妆这冷门行业？我看呐，他是压抑久了，准备一股脑爆发在国内，想成为时尚圈老大，还不是为自己牛气，拿父母做幌子，得到别人同情怜悯，进而辅助他成功？自己又没啥大本事，啧啧。”
　　肥嘟嘟女孩瞅哪都新鲜，似乎房间里还有秘密等待她去发现，开始摆弄着Fairy的手提电脑。

　　“Fairy姐，这肉麻的粉丝评价，是你自己写的？诶诶，快看弹出来的最新消息……”
　　“爹地，您不是说Fairy三天之内，会回来。还说让我美美的出镜，您瞧呀，网页上全是我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到底是谁拍的？我正面好看不照？专门找刁钻角度，我又不是360°无死角那种明星。缺不缺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