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情人》
第6节

作者: 歪着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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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回答让我很意外,公司员工都有医疗保险,但是具体门诊药费不清楚怎么报销,级别不同,待遇不同吧。

  “你发烧了?”,
  “恩”,
  “多少度?”,
  “不高”。
  “你过来,”她听话的走过来,我摸摸的她的额头,
  “这末烫,至少39度,去医院输液吧,好的快”
  “不用,挺挺就过去了,感冒不治也会好,就7天”。

  “别废话,这莫烧下去,你就不一定是感冒了”,
  “我一感冒就这样,没事”。
  我有点火气,“你家人呢?”
  “我家没别人,就我一个”
  她看见我狐疑的眼神,补充一句,
  “我爸爸妈妈都去世了”。
  果然如此,我决定了

  “去医院,我带你去”。
  那天晚上我拉着她去医院看急诊,才发现去医院真是很痛苦的事,可能我倒霉,赶的巧。挂号的男士俨然我非礼过他母亲,对我怒目而视。急诊的白衣天使板着脸,好像我刚抄他家回来,药房的态度也不好,多问一句,她十分不耐烦,
  “更年期提前了?您也就三张多一点啊。”,
  临走我给了她一句,估计她要为此仰倒。楼上楼下折腾好几次,才把一切搞定,挂号、看病、领药、输液。靠,还三甲医院,护士输液时一针下去直冒血,还直嚷嚷,
  “别动,别动,你动我根本看不清血管”。

  陈沫根本就没动,咬着牙不说话,我看着她的样子,
  “你不至于吧,和刘胡兰似的,这是输液,又不是上铡刀”。
  我是第一次陪家人外的人看病,我是说看病不是检查,我领人去检查是常有的事。但是不需要我事毕亲躬。
  输完液送她回家都快10点了,我想起一件事,
  “你吃晚饭了吗?”
  她真老实,“我刚做好,您就来了”

  进厨房,一碗面条在那,早凉透了。冰箱接近于空,有几个西红柿,一颗白菜。连女孩子爱喝的酸奶都没有,也没有鸡蛋和其它蔬菜,甚至没有剩菜。我意识到她的生活艰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我想想,“你休息吧,你得连续输液,我去买点吃的”,
  “不用,我把面条用微波炉加热吃就行”。
  突然觉得和她沟通真费劲,大大不如在公司顺畅。直接下楼,附件超市都关了,但是有肯德基,麦当劳,吉野家,还开店的我就进去,买一些打包带走,又去附近的好邻居扫了一些酸奶、面包、熟食、水饺之类的东西回她那。
  这不是我的强项,但是碰上了,还是应该帮一把。她看着我把东西塞进冰箱里,
  “冰箱没插电,”她小声嘀咕,
  “这钱你也省”,我一边找电源一边问她,她不说话。

  “吴总,上班我会把钱给您”,她嗫嚅着,
  “你好好休息,好好工作就行,钱就不必还了,当这个月额外奖金,就是少点”,
  我嘱咐她几句回家。一路挺高兴,打开车载CD,听听音乐,助人为乐这事我好久不干了。
  陈沫两天后就重新上班了,
  “你好了吗?这末快就上班?”,
  “我很少输液,好了”。她脸色趋于正常,的确不象个病人。青春啊,是好东西。我看着她,
  “我那天拉你去医院你还死活不去,就差绑你去了,真是,还是得听大人的话不是?”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说话。

  不一会在MSN上她打过来一个笑脸, 还有一句话,
  “真的谢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回一个同样的微笑,
  “别客气,为女士效劳我很高兴”,仅此而已。
  不过,那天上班我情绪很饱满。

  日子一天天流逝,她有时加班赶上我也加班,又顺路送她回家几次。到家发个短信,我就走人。不过有一次她就要下车我叫住她,很认真的问她,
  “陈沫,你怎么那末白啊,你是少数民族还是血色素低贫血啊?去医院查过没有?”,
  “我生下来就白,我妈妈说当初以为我会变成一个黑孩子”,
  “估计你祖上有白鞑靼血统,要不不能这样”,
  “白鞑靼?”,
  她好像一无所知,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汉人的血统是很复杂的,融合了多民族,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低下头,“高中历史课学过鞑靼,可是没听说白鞑靼”,

  “呵,还四中毕业的呢,”我嘲笑她。
  她很认真,
  “白鞑靼是蒙古族的一支吗?那也不应该融合在汉族里面啊?您确信他们是白种人吗?”,
  我扫她一眼,把我撞南墙上了,真不幽默。
  “我是吴沫若,我说融合就融合了,不知道历史是小姑娘,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她开心的笑起来,

  “您真霸道,这您也说了算?”,
  “我霸道?”我反问她,“我哪霸道?员工对我有这共识?”,
  她显然觉得失口,坐在副驾驶坐上低头不言语,脸似乎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她,头凑过去,用手抬起她低垂的脸,她睫毛很长,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不自觉的我的嘴唇就覆盖上她的唇。她一动不动,好像没了呼吸。我抚摸她的脸,光洁白皙,搂紧她,再吻,她突然反映过来,
  “别,别这样,吴总”她推我,
  “我要回家了”,她惊慌失措,
  “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陈沫”,

  “你不缺女人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有点怒,
  “你们都去夜总会的,我知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她低声抗议。
  “我们是谁?你是那种人?”我恨起来,
  她下车跑进楼道。
  我有点后悔,干嘛呢?情不自禁?靠

  第二天再见面我们都有点尴尬,我在msn上说,
  “不好意思,昨晚我有点失礼”,
  “没事,”她的回答很简单。这事就过去了,一切照旧。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算大事吗?当然不算。
  转眼就是4月份了,清明节一早陪妈妈爸爸去给姥爷扫墓。到公司都中午了,陈沫不在,请假了。特殊的一天,可以理解,何况父母双亡。
  快下班了,给她打个电话,

  “你在那?陈沫,我想请你吃饭”
  “我在家,不用了,谢谢您,我不习惯在外面吃饭”。
  她挂断电话,很匆忙。我把车开到她家楼下,上二楼,好半天,她在里面问是谁,门开了,她俨然哭过,眼睛肿着。
  “您怎么来了?”她好象没有请我进入的意思,就站在门口。
  不客气的闪开她进屋,
  “你收拾一下,我请你去吃饭”

  “我吃过了”,
  “我没吃”
  我坐在沙发上,
  “我今天心情不好,算你陪我”,
  她冲进一间卧室,我推开门,太出乎我意外了,一张桌子上摆着一盘点心一盘水果,墙上挂着两幅黑白照片,桌子上还有两个罐子,我反应过来,那是骨灰盒。
  怎么会这样?她缩在面对桌子的一把椅子上捂着脸哭。我有点蒙,没见过家里放着两个骨灰盒的。
  我走到她身边,把她拉起来,
  “没事,没事,你别哭,有什么事你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夜晚,她告诉了我她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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