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不是又会自作多情,觉得她在勾引他?然后来一句——抱歉,我没有跟只包浴巾的女人视线接触的习惯,容我先出去拿一副墨镜?
一想到傅时御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唐希恩就想笑。可再想到他刚才那句“没有跟陌生人进行肌肤接触的习惯”,唐希恩就气不打一处来,咬了咬牙,将刚才换下的脏衣服,又重新穿到身上。
待一身穿戴整齐,这才喊门外的傅时御进来帮忙。
进来的傅时御,见她还是刚才洗澡前那身衣服,刚想问她洗没洗,可一见淋浴房里氤氲的水雾,再看空无一物的挂衣架,问:“没带干净的衣服进来?”
“是,”唐希恩重新将刚才那条浴巾包到腿上,“麻烦你再帮我把腿放下来。”
傅时御笑了下,走过来抬起她的右腿,然后将凳子往旁边一移,她的腿又好好地被放到了地上。
唐希恩这就按着淋浴门的扶手站了起来。
接过傅时御递来的拐杖,自力更生地从浴室走回房间。
换上干净的睡衣,她犹觉得浑身不对劲,没有刚洗完澡的那种清爽,反而还有一种没洗干净的黏糊。
大约是因为洗完澡又穿上脏衣服的关系。
唐希恩越想越生气,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数天,她就气得想捏死傅时御。
她坐在床上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一个逼退傅时御的方法。
揣着从化妆包里翻出来的指甲油,唐希恩去敲书房的门。
傅时御肯定是在加班,晚上带她出去洗头,回来又因为洗澡的事情跟她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他的休息时间肯定要因此受影响。
如果,再折腾他一晚上,让他睡不了觉,加不了班,他一个受不了,估计就会同意让乐蔓过来照顾自己。
唐希恩算盘打得好好的,故而傅时御开门的时候,她直接将指甲油塞到他手里,“我要涂指甲油。”
傅时御垂眸看了眼强行塞到自己手中的正红色指甲油,满脸问号。
唐希恩直言:“是你要帮我涂,还是我找人来帮忙?”
此话一出,傅时御顿时了然地转身关上书房的门,朝客厅走去。
唐希恩一愣,赶紧架着拐杖跟上,“所以傅所长要亲自上阵?”
“涂不好别怪我。”走在前头的男人冷冷道。
给脚上甲油,需得软皮小椅子垫着小腿才舒服。望着客厅里的L型皮沙发,唐希恩犯了难。
“坐哪里涂?”
面对傅时御的再次发问,唐希恩咬了咬牙,“就坐沙发上呗。”
说罢,她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将没有打石膏的那只脚抬到茶几上。
“脚放下来。”站在一旁的傅时御,低沉的声音压了下来。
唐希恩不解,却也没立刻将脚收回来,只是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我把脚放茶几上,你才能涂啊。”
“脚不能上桌,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唐希恩默默将脚收回来。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她,这一刻却沉默得有些异常。
傅时御打开指甲油瓶盖,稍微闻了下,问:“这种具有腐蚀性的东西你也敢往身上涂?”
唐希恩咬唇不答。
傅时御这才发觉不对劲。细看之下,她眼眶似乎有些泛红。
他就以为是自己刚才说话太严厉,惹得唐希恩心里难受,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指甲油里的化学物质会影响健康。”
“那又怎样?”
唐希恩吸了吸鼻子,抬起脸,唇角已然换上一贯明媚的笑,“吸引会导致肺癌,二手烟会影响他人健康,那你不吸烟了吗?日晒可能引起皮肤癌,那人们就不出去晒太阳了吗?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没有人知道。”
“我可以戒烟。”
“那你戒啊!你戒烟成功的那一天,就是我不再涂指甲油的那一刻!”
“一言为定。”
唐希恩没料到他来真的,一阵无语,看了眼已经打开的指甲油,催促道:“赶快,不然瓶子里的东西要干掉了!”
她将左脚架在沙发扶手上,对傅时御扬了扬手,“你过来坐我对面涂。”
傅时御面无表情坐过去。
她身上穿着粉色的天鹅绒睡裙,因为右脚裹了石膏的关系,不方便穿长裤,故而她裙摆下是空空的,露出两条又直又白的大长腿。
傅时御克制地移开目光,压低声音轻咳一声。
指甲油刷沾满丰润的正红色甲油,从唐希恩左脚大拇指指甲盖一刷到底。
唐希恩倒是没想到他手法这么稳,忍不住赞叹道:“不错嘛!一点都不弯。”
正低头认真为她刷甲油的傅时御抬眸白了她一眼,“非常直的好吗?”
“可不,”唐希恩故意拖长尾音,“直得这么可爱……”
她正想再夸傅时御孺子可教也,那边门铃就响了。傅时御将指甲油重新拧紧,阔步走去玄关。
通过猫眼看了眼外头,他转身,压低声音说:“黎韬来了。”
唐希恩错愕,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小声问:“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傅时御蹙眉摇头。
“我先进房躲躲,你别跟他说我在你这里啊!”唐希恩忙不迭架着拐杖躲进房间。
傅时御无语地看了那道慌慌张张的背影一眼,把门打开。
“这么晚了什么事?”他倚在门边,神情淡漠,口气漫不经心,似乎没有要请黎韬进来的意思。
黎韬面色深沉地看着他,不答反问:“希恩在哪里?”
“谁是希恩?”
“……你大嫂去希恩家的那晚上,你不是也在吗?”黎韬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越过傅时御的肩膀,往门内看去。
傅时御知道唐希恩已经躲进房间,便就没有去阻止他,只极为不情愿地拉长尾音:“哦,是唐律师啊……”
他笑了下,口气嘲讽:“你老婆那么虎,我害怕,没多久就走了。”
“是吗?”黎韬狐疑地收回眼神,“这个事情我会处理。”
说罢,他就打算进公寓。
傅时御慢悠悠站正身体,旋即将进门的空间挡住大半不止。
黎韬眯眼观察了他片刻,语气和眼神都甚是狐疑,“能请我进去喝两杯吗?”
“随意。”傅时御轻飘飘说罢,寒着一张脸转身进了屋。
黎韬跟着进去,自来熟地去吧台倒了两杯红酒端出来,递出一杯给傅时御,被傅时御给拒了。
“我回头还得画图,你没事,喝完这杯就走。”
傅时御明显不想多谈,神色冷清地往沙发上一坐,长腿交叠着,竟是罕见地打开了电视,随便调了一台嘈杂的综艺节目。
黎韬走过来,将两杯红酒搁到茶几上的同时,亦瞧见那瓶被丢在桌上的正红色指甲油,他怔了怔,像是想起什么,脸色蓦地变得深沉,面上却仍挂着笑,“你最近恋爱了?”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傅时御。
傅时御连眼角都没夹他,嘲讽地笑笑,“黎大律师这是打算改行做狗仔?”
黎韬尴尬地收起笑,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单人沙发坐下后,猛然咽了口杯中昂贵的红酒,声音同过喉的酒一样苦涩:“那天,你大嫂对希恩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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