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前,宁兰前脚刚出现在唐希恩家,隔天黎太太就找上门。傅时御本来还不确定这事跟宁兰有关,但她刚才竟然主动提起唐希恩受伤的事。
就算是黎韬,恐怕也只有在到了拘留所,见到黎太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她一个小秘书,竟然如此及时就收到消息了?从什么渠道知道?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一直跟黎太太有往来,俩人甚至时刻互通消息。
许是因为被傅时御识破,宁兰尴尬,嗫嚅了句“您误会了”,没再多待,很快离开了会客室。
不了多久,黎韬风尘仆仆赶来。一见到傅时御,甩手关上门,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撒谎自己跟希恩结婚了?她是个名声清白的女孩啊!”
傅时御本想澄清,见他如此无礼,顿时就不客气地讽刺回去:“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结婚证不是给你那个疯老婆看了么?”
黎韬气得眼角发红,冲过来双手提上傅时御的领子。
“松开!”傅时御一把挥掉他的手,“唐希恩的名声就是你们夫妻俩给败坏的,你现在有脸提名声?”
黎韬颓然:“我无意这样,这么多年,这件事我也从没告诉过别人。”
“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闭嘴吧!”
傅时御整了整衣服,走去窗边,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静静看着窗外的B市摩天大楼,稍缓了下情绪,冷笑道:“你老婆胆子不小啊,跑到我的地方使用暴力?这次我一定追究到底,你最好别插手。”
“如果你上次告诉我希恩住在你那边,我及时把她带走,会变成如今的局面吗?”
“你脑子进水了吗?”傅时御狠狠摁灭香烟,冰寒的眼神扫过来,“如果唐希恩今天是在你的地方被发现,你以为她只是被划伤脸?”
这话说得黎韬面如死灰。
傅时御敛去眼底的反感,神色恢复一贯冷傲,一句废话都没,直接挑明来意:“我家的门卡该还我了。”
“门卡是证物,暂时被没收了。”
东西没拿到,傅时御理了理衣服,打算走。
手刚放到把手上,忽听黎韬问:“希恩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傅时御没回头,唇角噙着冷意:“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进电梯后,他低头看了眼腕表。黎韬进门十五分钟,除了与他毫无意义的对峙外,首先关注的是唐希恩的名声问题,再来就是责怪他不应该收留唐希恩,说来说去,还是在可惜唐希恩对外再不是感情经历单纯的女孩了。
明知那样危险的时刻,他只有谎称已和唐希恩结婚登记,唐希恩才有可能转危为安,黎韬却还死活纠结、责怪他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救下唐希恩。
傅时御冷笑,搁名声这种虚无的东西面前,唐希恩的平安、健康好像一点都不重要。
这算哪门子喜欢?看中的不过是唐希恩年轻貌美、名声清白而已。
傅时御与黎韬从小一起长大,对这人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他甚至觉得,唐希恩再不远离这人,早晚毁了自己。
从“观韬”出来,傅时御启动车子回医院,一路上都在想唐希恩喜欢吃什么。
到目前,他也只知道她酷爱羊蝎子,可她脸上有伤口,不能吃发物,他最后打包了一份老鸭面线带到医院。
进病房的时候,唐希恩正躺在床上发呆,手机丢在地上。
傅时御走过去,捡起来看了眼,有几十通未接来电,问:“需要帮你关机吗?”
“不能关机,万一我妈有事要找我。”
傅时御这就原封不动将手机放回床头。
“明天早上才能出院,你今晚打算怎么办?”
“我一个人害怕,”唐希恩轻声,“如果你晚上没事,能不能在这里陪我一晚?”
“好,”他爽快应下,将打包的食物包装盒拆开,放到病床的移动餐桌上,“我给你带了晚饭,起来吃点?”
唐希恩早饿了,闻见鸭肉的鲜香味,动了动身子,慢慢坐起身,接过傅时御递来的餐具,很快将一整份老鸭面线吃光。胃满足了,心情也好起来。
傅时御笑:“看你瘦瘦的,没想到这么能吃。”
她也跟着笑,并没觉得不好意思,语气还颇自豪:“我自从脚伤了后,在你家天天跟只猪一样吃喝睡,已经胖了四五斤啦!”
“是吗?”傅时御眸光一落,在她依旧纤瘦的身子上扫了一遍,淡笑,“那说明我家还是比较养人的。”
唐希恩莞尔:“幸好还有一周就可以走了,不然继续住下去,我得胖成球。”
“还有一周,”傅时御神色微变,“家里的大门修好了吗?”
他起身帮唐希恩收拾餐盒。
唐希恩说:“应该好了吧,梓洲帮我处理的,回头我打电话问下他。”
傅时御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给路航打电话,要他帮自己送一些洗漱用品过来。
挂上电话后,唐希恩问:“你要让路航回家拿东西吗?”
“不是,我在所里有个起居室,放了些日常用品。”
原本打算让路航也帮着把充电器带过来的唐希恩,这就没再提,转而问:“那你不回家的时候,都是住在设计所?”
唐希恩感慨:“还好你今天回家,不然我现在这张脸都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傅时御也同样后怕。
他在病床边坐下,压了压心底那股若有似无的烦躁,盯着唐希恩看了会儿,冷静而沉着道:“我打算起诉黎韬的老婆,但在此之前,我必须知道你和黎韬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黎韬对唐希恩有意,但唐希恩心里怎么想的,甚至他们以前是不是有过除了上下级、师生之外的其他关系,他一无所知。
他过去从未问起过这些,除了他本身不喜欢闲聊八卦,还因为这是唐希恩的隐私。但现在,黎太太公然带人到他的地方施暴,他要追责这件事,必须得知道界限在哪里。
倘若唐希恩与黎韬过去真有点什么,随着这件事的开庭审理,律政界势必会知道她和黎韬的过去。
如果唐希恩不想这些事情曝光,那么对黎太太的追责,就应该采取其他方式。
在这个事情上,他会以唐希恩的感受为第一考量。
“什么怎么回事?”唐希恩诧异,“就如你所知,我和黎par是上下级关系。”
她其实知道傅时御指的是什么。
她本没义务跟他交代这些,但他三番两次救了她,且稍稍想了下,也能明白他的用意。
唐希恩到底还是娓娓道出了跟黎韬的一些过往。
“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挺穷的。那时候刚接触英美法系,需要花大量时间背律条,研究案例,没时间打工,经常穷得连书都买不起,学习上很多需要花钱的项目也因为没钱而做不成。所以头一年,黎par往我卡里汇过几次钱,但我发现后,都原封不动退还给他了。第二年,他带我实习,我有工资了,他也就没再给我汇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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