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好,好一个‘小荷才露尖尖角’”,刘老太爷高兴的抚掌大笑,指着林雨桐说道:“你这女娃,还不快把另一首诗也念出来,好让老夫一饱耳福。”
“遵命,爷爷。”林雨桐甜甜的一笑,撇了脸色铁青的白衣男子一眼,高声念道:
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
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
旧俗方储药,羸躯亦点丹。
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
抄袭了杨万里和陆游两位先贤的诗文,林雨桐在心里默默的对两位先贤鞠了一躬。
林雨桐话音刚落,刘老太爷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朗声道:“好一句‘一笑向杯盘’,今日能够得闻如此佳作,老夫也算不虚此行。你这女娃,师承何人,快快道来。”
林雨桐略犹豫了一下,她怕大庭广众之下报出师傅的名字会有不妥,但是此时的情形却也容不得她隐瞒,
“爷爷,我是惠慈庵的女居士,静慧师太是我师傅。”听到林雨桐说出静慧师太的名字,刘老太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他在京中为官多年,自然知道许多朝堂之事,对着这个眼神纯净的一尘不染的孩子,他想的是,或许只有如此干净的眼神才能抚平静慧师太心里的伤痕,毕竟几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曾经举国震动。
“原来是静慧师太的高徒,师太果然教导有方,老朽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你这女娃小小年纪就能做此佳作,假以时日,成就必定不凡,若你是个男子,何愁它日不能金榜题名。”
林雨桐听了刘老太爷的话,在心里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一下,毕竟是抄袭了古先贤的名作,如果她自己作诗的话,肯定是赢不了赵旭的,来到这个年代,最令林雨桐头疼的就是写诗和做绣活了。
刘老太爷的话等于是已经判定林雨桐夺魁了,其他几位裁判自然没有异议,虽然白衣男子是赵坤的侄子,但是赵坤对刘老太爷也得毕恭毕敬,而且定林雨桐做魁首的是刘老太爷,如果得罪了赵大人,那也是刘老太爷的事,关他们何事,何况他们也认为林雨桐的这两首诗可是比赵旭写的好太多了。
赛诗会以林雨桐夺魁结束,白衣男子赵旭脸色铁青的拂袖而去,丝毫不顾及刘老太爷和诸位裁判的脸面,这让赵坤颇有些下不来台。
刘老太爷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这个赵旭仗着有几分才气和赵家老太太的宠爱,一向目中无人。前年赵坤曾亲自带着赵旭上门,希望拜刘老太爷为师,被刘老太爷坚决回绝,他看不上这种心胸狭隘之人,今日看来当日的拒绝果然明智,有个这种弟子也真真是丢脸。
而此刻赵坤心里也颇感无奈,他这个侄儿说起才能,是有那么几分,但是却被祖母娇惯坏了,在家中从来都是骄横无比,连着比他小的弟妹都要让他三分,却偏偏是老太太的心头宝,从不让受一点儿委屈,今日被林雨桐如此下了面子,也不知道回家后会闹成什么样子,想想他就头疼。
对于众人心中的官司,林雨桐自然是不知,她也是在进入决赛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刻薄傲慢的男子叫赵旭,是县太爷的侄子,怪不得有那么多狗腿子跟着。
林雨桐并不惧怕得罪赵旭甚至赵坤,她担忧的是回去后该怎么向师傅和师姐解释,师傅常教导她做事不可争强好胜,今日之事却是闹得人尽皆知,估计她今日赛诗夺魁和得罪赵旭的事很快就会在广水县流传开,不知会不会给惠慈安带来麻烦,想到这些,林雨桐心里越发不安。
回庄子的路上,林雨桐一行人雇了马车,陈庄头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花梨木材质的精致盒子,里边正是那株红珊瑚。
大山小山和梅花都是一脸喜气,只有陈庄头夫妇看出林雨桐的情绪急转直下,夫妻二人都是眼明心亮之人,知道林雨桐估计是怕回去无法向大师姐解释今日之事,因此一再宽慰林雨桐不用担心,二人一定会向静心解释林雨桐今日之举也是无奈,是被赵旭逼的。
林雨桐对着陈庄头和张娘子苦笑一下,她一怒之下参加赛诗会,现在冷静下来才隐隐觉得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那个赵旭一看就是心胸狭窄之人,今日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肯定会伺机报复。
不过林雨桐懊恼归懊恼,却并不后悔,因为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容忍被人诅咒做妾,况且自己输了的话,那伙人肯定会借机嘲笑师傅育人无方。
且不说林雨桐和陈庄头等人如何纠结,只说在广水县的县衙后院里,此时已经是闹得人仰马翻。
赵旭不管在广水县还是在赵家都是一个奇葩的存在,在广水县,他因着是赵坤的亲侄子,别人总要给他几分面子,从没有人如今日这般让他难堪,就是在县学里边,一起读书的学子也不敢与他争锋,大家都知道此人心思阴毒,谁也不主动去触霉头,这也就让赵旭越发的觉得自己才高八斗,不可一世。
而在赵家,赵旭是长孙,因为父母早逝,他从小养在祖母身边,赵老太太对他十分的宠溺,从来都是要月亮不给星星,看不得赵旭受一点委屈。就算赵坤有时看不过眼教训赵旭几句,赵老太太也是哭天抢地的闹,说儿子不能善待侄子,自己也不活了。久而久之,赵坤也懒得再管,只要赵旭不做出太出格的事,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见。
此时的赵旭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进门就一脚踢翻了上茶的丫头,接着在屋子里一通乱砸,吓得下人们都躲在屋子外不敢上前。
这种时候,自然有机灵的小厮跑去老太太院子里求救。
“乖孙放心,不过是个庵子里的小丫头片子,就敢如此嚣张,祖母一定把这下贱丫头给弄回来,狠狠的打一顿给你出气。”赵旭脸上露出一丝阴笑,他要的就是奶奶的这句话。
他若出面收拾林雨桐,传出去说县太爷的侄子欺负一个尼姑庵的小丫头,辱了赵坤的官声,叔叔肯定不会轻饶自己。但若是奶奶出面要几个姑子来家里讲讲经文,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等那丫头来了家里,随便找个错处,还能治不了她吗。
安抚好赵旭,赵老太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立刻叫来赵旭的奶娘申嬷嬷,让她提前准备好祭祀的礼品,还有几天就是赵旭生母的忌日,到时就以超度亡灵为由,去惠慈庵请几个尼姑来念经,务必把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林雨桐也带来。申嬷嬷不敢耽误,马上去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旭在赵家后院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加之今日赵旭在赛诗会上出了大丑,赵家后院一时间议论纷纷。
连着几日赵旭都没有去县学读书,县学里的众学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平日里看不惯赵旭嚣张行径的人自然乐得看他吃瘪,而有些人却动起了借此巴结赵旭的主意,这些人就是林雨桐的堂哥王志旗和大伯母赵金梅。
林雨桐自出生就被遗弃,她穿越过来时原主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任何记忆,林雨桐自然也对原主的家庭一无所知,在王家的那三天她昏昏沉沉的,除了在赵氏的叫骂声中知道捡回自己的是姑母王宝珠之外,她所知道的就是自己被丢弃的原因就是因为克了赵金梅的儿子王志旗,至于自己出生地之类的信息自然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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