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王曙,幽幽的道:“老夫开始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老夫认的从孙了。”
王曙闻言,苦笑道:“他去见过寇礼了,寇礼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那就说明他是您的从孙无疑。”
寇准苦笑道:“老夫一生无子,临老了想收个从子养老送终。没看清寇礼,被他给蒙骗了。如今却多了一个有点妖的从孙。
老夫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王曙笑道:“有得必有失,没有一个好从子,但是有一个好从孙,也不错。”
好话听到寇准耳中,寇准兴致似乎不高。
王曙疑惑道:“您兴致不高?”
寇准点头道:“突然多了一个有点妖的孙子,老夫心里害怕。”
王曙一愣,沉吟道:“您是怕他变成第二个丁谓?”
寇准感慨道:“丁谓祸国,一个丁谓,已经把大宋折腾的面目全非了。再多一个,大宋危已。”
王曙笑了,“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您多虑了。如果您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把他带在身边调教,或者是让他进入太学,跟太学里的几位大儒学习。
有你们匡正,他还能走歪路?”
寇准居然很认真的在考虑王曙的提议。
“老夫政务繁忙,无暇估计他。送他到太学,交给那几个博士调教,也不错。他年纪还小,正是读书的时候……”
“老夫决定了,就送他去太学。”
寇准认真的说。
王曙笑着点点头,然后冲着寇准拱了拱手,“那小婿就先告辞了……”
寇准一愣,问道:“你要回府,回府做什么?”
王曙笑道:“寇季那小子不是说了嘛,没了通天犀带,吴家肯定要完。我这个做姑父的,得帮他兑现承诺。”
寇准哭笑不得指着他,“你要为那个小子当推手?”
王曙起身,再次拱手道:“小婿没想过要给他当推手,他还不够资格。小婿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看看,我们虽然被丁谓压的喘不过气,但不是谁都有资格算计我们。”
“你啊你!”
“小婿告辞。”
王曙拂了拂衣袖,离开了寇府中院。
寇准吩咐一旁的寇忠,道:“在后院挑一个干净的院子,让寇季住下。再给他配两个嬷嬷,两个丫鬟,四个长随。
月例……每一个月发一百贯吧。”
寇忠一愣,惊愕道:“那可比少爷多……”
寇准瞪眼道:“钱给了寇礼,他净拿出去糟蹋了。寇季那小子不一样……”
寇忠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让他过来拜见你吗?”
寇准摆摆手道:“刚才府上的长随不是说他一夜没睡吗?先让他睡会儿,晚点再让他过来见老夫。”
“是!老爷。”
寇忠退出了中院。
回到前院的时候。
见寇季昨日洗漱的雅间外,静静的站着两个嬷嬷。
二宝怀里抱着一个大褡裢,蹲在廊道上的柱子边上,警惕的看着所有人。
褡裢里装着的是寇季从紫气赌坊赢回来的五百贯钱财。
大部分是铜钱,还有一部分的小黄鱼和银判,重量不小,是寇府长随帮忙背回来的。
这些钱是寇季的私房钱,他没有上交府里的打算,府上的帐房管事也就不敢从寇季手里强夺。
二宝对寇季吩咐的事情,历来很上心。
寇季洗漱前让他看好钱,那他一定就要看好。
五百贯钱财,寇忠还没放在眼里,他只是稍微打量了一眼,大致就猜出了褡裢里装着什么,所以他没有问二宝。
寇忠问守在门口的嬷嬷,“小少爷呢?”
“嘘~”
其中一个嬷嬷对寇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小少爷累了,睡下了。”
寇忠点点头,道:“等他醒了,你们支会我一声。”
“老婆子知道了。”
“……”
厢房里。
寇季身上卷着一卷轻纱,身上盖着毯子,躺在一张软榻上,睡的很熟。
刚才他躺在澡盆里洗漱的时候,困意袭身,就那么懒羊羊的躺在了澡盆里睡着了。
伺候的嬷嬷们怕他在水里泡坏了,就合力抱出了他,帮他卷上了轻纱,盖上了毯子。
寇季在府上睡的香甜。
东来典当行门口的刘亨却快激动疯了。
三个一尺大小的铁皮箱子被吴贤肉痛的推到了刘亨面前。
刘亨激动的搓着手,打开了箱子。
其中一个箱子里,放着一叠房契、地契、田契,另外两个箱子里,放满了满满当当的小黄鱼。
吴贤特地让人去了一趟金铺,把几个铺子搜罗来的铜钱、银判、散碎银子,全部兑换成了小黄鱼,甚至连刘亨拉来的那车铜钱也兑换了。
吴贤明明很肉痛,脸上还要挤出笑意,说道:“这两箱子的小黄鱼,合四万贯。这一箱子的房契、地契、田契,合六万贯。
一共十万贯,您收好……”
“啪!”
刘亨合起了箱子,拢到自己面前,激动的笑道:“那小爷就多谢你慷慨了。”
吴贤陪着笑脸道:“只要刘公子你开心就好。可惜下官没有更多钱财了,不然一定孝敬公子。”
刘亨笑呵呵的道:“小爷只拿小爷应得的钱。”
“东来典当行的当票,还给你,两清了。”
刘亨把东来典当行的当票还给了吴贤,抱起箱子就要走。
吴贤拿起了当票,赶忙起身阻拦,“刘公子稍等,不知道刘公子有没有时间,帮下官引见一下国舅爷。”
刘亨刚起身,听到这话,脚下一顿,沉吟着。
他在思考,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气一气吴贤。
良久以后,他决定不把真相说出来。
他倒不是担心节外生枝,他只是觉得,吴贤被骗的这么惨,已经够可怜了。
要是知道了真相,岂不是更可怜?
“引见的事情好说,后日,你备上一份薄礼,到府上找小爷,小爷带你去见我爹。”
刘亨随口敷衍了一句。
吴贤却当真了,他激动的起身,拱手一礼,“多谢刘公子。”
“不用客气,小爷先走了。”
刘亨抱着三个箱子,脚下就像是踩着轻风一样,悠哉游哉的离开了酒肆。
路上。
刘亨抱着箱子,左瞧瞧,右瞧瞧,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
他激动的问身边的狗腿子们,“你们说,小爷是先去找寇兄呢?还是先回府?”
“当然是先回府,回到府里,把这些东西往老爷面前一放,老爷必定高看您一眼。”
有狗腿子献媚的说。
刘亨却啐了他一口,骂道:“蠢货,当然是先去找寇兄。这是我们一起弄来的钱,要分润他一份。”
“可是寇季没说要跟您分润啊?”
狗腿子茫然的说。
刘亨上去就是一脚,“寇季两个字,也是你有资格叫的?小爷我是你们的主子,尚且得叫他一声寇兄,你居然敢直呼其名?”
“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记住了,小爷是小爷,寇兄比小爷大,以后就是大爷,知道了吗?”
“小人知道了……”
“小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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