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第57节

作者: 大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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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多天之后,在云绎心寒酸的小屋里,两个人吃完饭后楚明宇正在洗碗,一个温热的身体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楚明宇的身体一下子僵了,脑袋中一阵阵眩晕,一低头,他看到云绎心白净的小手在自己的腰腹紧紧交叠,那是怎样一双手啊,纤细的好象是玻璃做的,让他连呼吸都不敢肆意,生怕震碎了它。
  楚明宇把手放在云绎心的胳膊上,尽力镇静着自己:“怎么啦?小丫头。”
  “楚老师,我要回青海去了!”
  楚明宇的心一沉,他回过身扶住她的肩膀,发现小丫头的眼圈红红的,恋恋不舍的抬头看着自己。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自己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几天来楚明宇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
  “爸爸不放心我,很快就会接我回去。”
  “那你的学习怎么办?西北那边……”
  “我反正也是要回西北参加高考的,只不过早回去大半年。”
  楚明宇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他下意识的找反对的理由:“这个时候回去,你一年的借读费不就白交了吗?能不能再找一个保姆照顾你?”

  “爸爸在C市只认识姑姑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那你呢,你认识可信赖的人吗?”楚明宇紧紧的盯着她,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只是不知道这个女孩会不会选择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发疯,对于这个女孩,年轻的楚明宇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不能自抑的想要走进她,照顾她。
  只因为,每当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心便如蝶恋花般怦然心动。
  “没有,我在C市呆了一年多,只认识你。”

  “那我不可以照顾你吗?”楚明宇低低的说,看向云绎心的目光也变得热切。
  空气好像凝滞了,云绎心后退了一步,她的眼睛清澈中有一丝迷惘,专注的凝视着楚明宇的脸。
  “楚老师,你这样帮我,为什么?”
  “以前,我会说因为你像我妹妹,现在,我想说,我愿意等你长大。”
  小丫头的眼睛刹那间瞪得老大,那对黑黑的眸子在他眼前如水晶一样明亮,楚明宇生平头一次这么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表白,一个十六岁的女孩。

  “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
  “嗯!”楚明宇点点头,心中无比的煎熬,十六岁的女孩,她会怎么对待一个大她五岁的男老师的示爱。
  那双眼睛还在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楚明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开始后悔,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开始担心自己受到嘲笑,毕竟对方才16岁。
  可是,自己的脖子一下子被人搂住了,云绎心的小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声音充满了惊喜:“太好了,我也特别特别喜欢你!楚老师,我刚才很难过,就是因为回西北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明宇长出了一口气,局势急转直下太让人意外了,这就是西北的女孩,一点都不会矫情,一点都不会矜持,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她的想法。
  他低头捧起她的小脸,其实在他们相处的这几天里,他无数次的想这样触摸她。但真正这样做了,楚明宇心里喜悦之余还是有点负罪感。
  “小丫头,你也喜欢我?”
  “嗯,喜欢,喜欢了有两个月了,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
  “你从哪天认识我的?”
  “就是,你帮我赶跑小太妹的那一天。”
  楚明宇笑了笑,算了,她联系不上树林里的事也好,就从自己给他留下英雄救美的好印象那天算起吧。他端详着她青春娇美的脸:“你确定你喜欢我?”
  “喜欢,楚老师就像我的守护天使一样。”

  “不是因为孤独?不是因为从来没接触过男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我不就是怕你太小,没想好嘛!”
  云绎心扑哧一下笑了:“我不小啊,在草原,女孩子十八岁就结婚啦!”
  “那你十八岁的时候嫁给我吗?”
  “我啊,我不行,我还要念大学,大学毕业的吧。”
  楚明宇笑着重新搂住云绎心,西北的女孩真可爱,这种率真是城市男孩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怀中的身体青涩而柔软,依赖的紧紧靠着他,楚明宇感到心中涌动的全是满满的甜蜜。
  “不回青海了吧?”
  “当然了,你在这里。”
  楚明宇低头微笑,带着笑意的脸越发英俊,面对这么直接的女孩,楚大公子竟然有点小羞涩。

  “有一个问题,我怎么说服爸爸呀?”
  楚明宇浓眉微拢,沉吟了半晌:“我来试试,告诉我你爸爸的手机号。”
  十年过去了,可楚明宇一想起当初的自己还是觉得蛮好笑的。一个21岁大学刚毕业的男孩给女孩的父亲打电话,自信满满的请求人家同意,同意自己可以照顾他的女儿。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孩的父亲,就是自己踏破铁蹄无觅处的亲生父亲。

  上天给他和云绎心安排的,是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缘分!
  电话那边的声音是那种悦耳的男低音,充满了中年男人的魅力。楚明宇通过声音尽力想象着那个男人的样子,能生出云绎心这样钟灵蕴秀的女儿,这个男人一定是出色的。
  云绎心的父亲很平静的听楚明宇讲了半个小时,听他诚恳而自信的尽力说服一个父亲,将女儿托付给一个陌生男人照顾。
  21岁的楚明宇从慷慨激昂到诚恳哀求,电话那边中年男人的态度让他心里越来越没底。最后,他一改平日做人的风格大包大揽的向云绎心的爸爸保证,自己会帮助云绎心提高文科成绩,达到一本分数线。他坦诚自己喜欢他的女儿,但绝不会在她未成年之前做伤害她的事情。
  “说完了?”
  “嗯,说完了叔叔,我请您相信我。”
  “对不起,我不能同意。”
  楚明宇急的都想顺着电话线把那个男人揪出来,他费了这么多口舌,这个人怎么能就这么平静的告诉自己他不同意。

  “叔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小伙子,如果你是一个父亲,你会相信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吗?”
  “叔叔,我叫楚明宇,我家世绝对清白,我身份证号是XXXXXX19830425XXXX。”
  电话那面蓦然沉默了,楚明宇还以为是断线了:“叔叔,你还在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楚明宇十分焦虑,差点挂断了电话重新拨打,但依稀可闻的呼吸声又让他觉得对方还在线,所以没敢冒冒失失的挂断。
  好久好久,那个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说你叫什么?”
  “楚明宇!”
  “你妈妈叫什么?”

  “楚潇潇。”
  “你…”
  楚明宇以为自己的情况引起了对方的怀疑,连忙主动回答:“叔叔你别误会,我父亲不在了,我从小在外公家长大,所以就随了母姓。”
  “你外公叫什么?”
  “楚翰彭。”
  “我恰巧知道你说的这两个人。”
  楚明宇发现,对方的声音异常深沉,深沉到让他年轻的心莫名一颤,那感觉就像看似平静的海面,虽然无波无澜但就是给你一种很震撼的触动,被海面下的深不可测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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