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我没有听清,又或者她们已经没再继续谈论下去,我仔细感受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底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从她们的谈话里我可以看得出来,于泽不仅断案如神,而且带队有方,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也有能力,可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刑警,为什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关到这里看心理医生?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个无神论者?
我头疼的想着这些事情,感觉自己越来越心烦意乱,这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什么都没有,我在身上胡乱翻找着,只找到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我给菲儿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请假,具体情况怕她多想也没有跟她说明。
没想到菲儿却是在电话里暧昧地对我笑,说是她之前接到班主任的电话,于泽已经跟学校打好了招呼,帮我请了假。
我心中一惊,暗暗惊叹他这速度,想来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这种事情他估计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如果怕我不小心透露出去的话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菲儿见我沉默得很是奇怪,顿了顿,有点担心地问了句:“樱子,你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定了定神,强迫自己用很平常的语气跟她说话:“我没事,就是案子有点复杂,警局需要我长时间的配合,今天大概回不去了,菲儿你不用担心,万事小心点。”
菲儿迟疑着应着,她向来对异常情况很敏感,我怕再跟她说下去会露出马脚,找了个借口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放在床上,我低头沉思着,不由得开始揣度起于泽的想法来。
说实话,我实在不懂,倘若于泽真的像他的手下称赞的一样能谋善断,治理有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武断片面的判断。
不是说我的说辞多么具有说服力多么吸引人,就算我是普通的撒谎,他也不应该这么快就私自将我关在这里看心理医生。
我浑身无力地倒在床上,抬眼是一片天花板,丨警丨察局色彩单调,上方就只是简单的纯白色,看着这洁白无瑕的颜色,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天堂,傻傻的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不经意间眨了一下眼睛,眼皮竟然开始止不住地打架,很快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很快,我做了一个梦。
事实上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梦,因为我明明能够感觉到自己闭着眼睛,却真真实实地看见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戴同色头蓬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整个人隐藏在夜色之中,大衣黑沉沉的,身后似乎是一条老旧的巷子,又或者很像新闻报道里那些很有文化底蕴的破败的古城,总之就是给人感觉很古朴的样子,引人神往。
男人头上的斗篷完美地遮住了他的脸,挡住了我想要一探究竟的视线,虽然隔着这诸多屏障,我却总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果然,下一秒,在我焦灼而热切注视下,他开口说话了,是正对着我的方向。
“我帮你杀了他。”
语出惊人。
我身体不可抑制地猛的震了一下,看着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到小腿肚子禁不住打颤,我强压住心头的悸动,明知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没有人可以左右或是改变他的想法,但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要帮我杀了谁?”
“那个不相信你还把你关起来的人,我替你教训他,等我替你报了仇,你一定会开心的。”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他说要帮我杀的人,是于泽。
他的斗蓬很薄,但是昏暗的光线里,我仍旧看不清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就连一丝丝轮廓都看不清,一头雾水的我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说实话,就在刚才于泽用面无表情的冷峻脸庞看着我的那一刻,我心中的确是讨厌他的,但是还不至于因为这小小的讨厌就要对方死,如果是那样,未免也太过于残忍了些。
“我帮你杀了他,要不要?”那人见我迟迟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声音还是跟刚才一样,音色很好听,却是阴测测地,让人一听就毛骨悚汗毛立即竖起来然那种。
我玲珑地看着他,下意识就摇头,还不慎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不,不要,那样太残忍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这才忍不住捂上嘴巴,更加惊恐地瞪大双眼,生怕惹恼了这个神秘可怕又残忍嗜血的男人。
果然,他朝前走了一步,反问我一句:“残忍?你见识过真正的残忍吗?”
面对周围突然冷下来的空气,感受着丝丝可怕又诡异的氛围和他的声音在四周空荡荡的场地上不停回荡,我吓得一刻也不敢动弹,生怕他一个泯灭人性就把我给杀了。
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人。
随即又想到,如果我是在梦中的话应该不会被杀死吧,当然,前提是我真的是在梦中。
我的心中乱想一通,那男人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口中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呢喃,还净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灭门之恨,永世不入轮回,深埋地底千年……若不是那几个为求钱财的愚蠢人类,说不定我还没有这重见天日的一天,他们虽可恨,却阴差阳错帮了我所以我手下留情留他们一命,可是我真正的仇人,我恨他们。你呢,你难道没有过恨吗?”
他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得到他此时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强迫我也看着他一般。
我怔怔地愣住,脑子里好不容易积起来的勇气和这些年自以为无懈可击坚强猛的被这个问题打的七零八碎。
恨吗?
我有过恨吗?
当初爸妈辛辛苦苦抚养我,一家日子过得很是艰难,他们却还要被那不长眼的老天爷夺去生命。
一场车祸,说得简单又轻巧,车主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富二代,最后也不过是花钱消灾,给了一笔像样子的赔偿费,然后找了人顶包,无罪却没本事的人活该受牢狱之灾,而真正坏事做尽的坏人却仍在逍遥法外,我的父母相当于拜拜死去。
那个时候,我的确怨恨过上天的不公,怨恨过这无情又恶心的社会。
都说好人有好报,我的父母穷苦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到头来就是得到了这样的回报。
父母离世,我还年幼,唯一能收留我的地方只有孤儿院,孤儿院知名度不高,那些喜欢装腔作势的老总经理也不喜欢选择它下手,是以这座隐蔽在角落里的孤儿院其实日子过得很紧巴,有时候孩子们连吃饭都是个问题,更别提上学。
幸好小学初中是免除学杂费,我从初中开始就自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养活自己,只为能够安安心心完成学业,直到来到现在在读的这所卫校,想着总能学一门本事,以后有个能糊口的工作,生活总会待我好一些。
上卫校费用不算高,但花销总是有的,加上我之前生活了多年的孤儿院,竟然因为挡到了某个企业老总修建新的楼盘所以要被拆除,童年的记忆都在那里,我自然不愿意,百般无奈之下经人介绍来到不夜城做酒水推销员,却总是遇人不淑,经常被各种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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