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气,从颜颜的手中拿回了被我摔了两次依然在负隅顽抗的可怜手机,上面的屏幕悲催地碎了个彻彻底底,我有气无力地躺回了床上,翻了翻白眼。
颜颜轻笑一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欲走。
我拿起来手机又看了看,突然想起刚刚致使这一连串意外的罪魁祸首,不过是因为菲儿挂我电话而产生的悲剧,连忙又翻身起来,叫住了眼前的人:“颜颜,你先别走,我问你个事。”
颜颜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奇怪的看着我,脸上还是笑盈盈的,走过来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我纠结又严肃的脸庞,她自己也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道:“怎么了,你说。”
我咬咬牙,本来不想问她们关于菲儿的事,但我这几天都不在宿舍,跟菲儿的联系也不过只是手机上那短短的几次,而且每每说了零星几句就立马挂断。
她似乎总是很忙的样子,现在我也不知道找谁去问,想来想去,除了不夜城的那些人,似乎只有舍友才是最佳人选。
我看着颜颜,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颜颜,菲儿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颜颜脸色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看到这一点,我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的猜想是正确的,便听到颜颜道:“反常的地方?你说的是哪方面?”
我仔细斟酌着词句,左右犹豫了一番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比如最近都有跟谁联系?和谁走的比较频繁……什么的。”
颜颜看着我呆头呆脑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樱子,你以为我真是个神啊?在这个信息发展如此迅速,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时代,你问我知不知道菲儿最近联系了谁?这也太高难度了吧?”
我意识到是自己的发问方式出了问题,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摇摇头道歉:“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
“不过……菲儿最近的确挺奇怪的”,在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颜颜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天花板,回忆着说着,“她最近回来的时间比你们以前的正常时间还要晚,就算是回来之后也是经常对着手机傻笑,一般到深夜才睡,早上又起来很早,却总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
我被她这些话说的皱了眉头,颜颜继续道:“直到昨天,有个男的开着车来楼下接她,我想,她最近发生的一切改变应该就是和那个人有关,樱子,你认识他吗?”
颜颜最后突然给我开了这么一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蒙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尴尬地摇摇头。
不夜城的客人,有过一面之缘,我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我正要说话,这时一直蒙头大睡的双儿忽然掀开了被子,一脸不爽地朝我们嚷嚷:“哎,你们两个能别这么磨叽么?”
“那韩菲儿很明显就是被有钱人养起来了,非被你们说成个悬疑案件似的,每天晚上那么晚回来还要跑到阳台上打两个小时电话她不嫌冷,打完电话那么晚才去洗澡睡觉吵得老娘睡不着觉,昨天那男人开着那么骚气的车来接她,今天又是这么大摇大摆,这还不能说明一切?”
双儿老家是东北的,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有一股子东北人与生俱来的豪爽气息,突然一口气毫不停顿说这么长一串话只觉得气短,忙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停大口喘气。
颜颜贴心地给她递了一杯水,她接过来喝了大半杯,忙不迭地替自己顺气。
颜颜无奈,低头笑了笑。
双儿平静下来发现我们两个齐齐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看到她的脸似乎刷的一下就红了,正觉得惊奇,还没看够,她竟然再次猛的拉过被子盖着自己的头,然后极为不满地朝我们嘟囔了一句,抱怨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老娘要继续睡,你们别磨叽了。”
我目瞪口呆,颜颜看了看她,接着对我耸了耸肩膀,在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走到双儿的床边,哄她起床:“双儿,我们不是约好今天去东城路那条美食街逛的吗?再不去可没位子了,你从上个月就开始心心念念的麻辣烫,两人去半价优惠……”
接着,我再次惊奇地看到双儿一手掀开了被子,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起来,和刚才那死活不肯起床的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从下床到洗漱上厕所换衣服,她用了不到十五分钟,我正暗暗感叹颜颜调教有方,并忍不住想要对她竖起大拇指的时候,双儿从自己床上一堆凌乱的衣物中拿过了包包,冲颜颜一声吆喝:“爱妃,起驾。”
颜颜笑了笑,十分配合地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然后两人就手挽着手离开了,整个过程都我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宿舍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看着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忍不住又想到了刚才双儿几乎是用咆哮吼出来的那番话,如同放映的电影预告片一样一遍一遍地在我耳朵里回放,一声一声都在刺激着我的耳膜,那么真切而强烈,让我无法逃避。
直到现在,我的脑子里都一直充斥着菲儿被包养了这个事实。
我在自己的床上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腿都开始有些麻了才泄气地将碎了屏幕的手机扔回床上,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条裙子走进了浴室。
每次感到疲惫的时候都会想要和水接触,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我进了浴室,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打开花洒任凭温热的水就这么从头上淋下来,轻缓又粗暴地拍打着我的每一寸皮肤。
我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儿,满身的疲惫在这水温中逐渐积淀,我整人靠在浴室有些冰冷的墙壁上,静静享受了一阵。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也顺手关上了花洒,浴室里唯一的大镜子被水汽覆盖,我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它的面前,朦朦胧胧却看不清镜子里面的自己。
我又看了一眼,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又走近了一些,看着镜子里自己那个模糊的影像,又揉了揉眼睛,不对,为什么会有两个影像?而且另外一个似乎也是人影……
我被这个发现吓得双腿直直地绷紧,整个人光着身子,在这热气未散的浴室里只觉得身体冰凉到彻骨。
我明明极度恐惧那团奇怪的影像,却又不能强迫自己不去关注它,就这样,在我的凝视之下,时间仿佛静止了一个世纪。
最终,我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当我的手即将摸到那面镜子的时候,又被我猛的缩了回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好几次之后,我终于摸了上去,闭上眼睛在镜子上胡乱擦了一通,原本被水汽覆盖的镜子总算露出了它清晰光亮的一面,接下来,我看到了一个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可怕景象。
根据那块镜子里显示的场景,此时我的身后正有一双手,骨瘦如柴,一层皮包着骨头,正从我的颈椎颤抖着缓缓往前伸,很明显,它的目标正是我细嫩的脖颈。
而更加可怕的是,这双手没有身体,就只是一双悬浮着的,会移动的手,像是那些电视剧里江湖艺人经常做的扯线木偶一般,我不由得想起,说不定在我的周围,有一些无形的线正隐藏在我看不见的角落控制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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