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警笛呼啸着、由远及近。警车横穿校园,片刻后已停在了13号楼下,丨警丨察终于来了。是两个年轻丨警丨察,后面还跟着系里的辅导员。过了一会儿,学生会的几个师兄也过来了,邱泽小声问李小鱼:“你们这是在造反吗?怎么连棺材都弄上来了?”
李小鱼摇摇头、摆摆手,示意自己现在没法说话。
日期:2009-7-8 8:17:00
两个丨警丨察威严地扫视了周围一眼,其中一个留下来查看那棺材,另一个问了几句就要进宿舍,向年连忙拦住他。他也是出于好心,里面黑狗肆虐,这小丨警丨察不是找死吗?小丨警丨察也就二十多岁,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也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才从警校毕业的,冲劲儿正足。他用力拨开向年,瞪了他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钻进了宿舍。
片刻后,那丨警丨察摇摇晃晃地从宿舍里走了出来,他也真厉害,都熏成那样了,还是将张海原这大块头给抱了出来。
但张海原已经昏过去了,显然是黑狗血发生了作用。也不知道是驱鬼成功,还是……
想到这里,大家都很惭愧,只顾自己跑了。张海原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不管驱鬼是否成功,被这变了质的黑狗血熏上一下,好人也得去半条命啊!
小丨警丨察将张海原放在地上,自己立即蹲在一旁干呕了起来:“这屋子里面是什么味儿啊,熏死了。”
“是……是熏蟑螂的药。”蓝玉峰撒谎。
“是熏蟑螂还是熏恐龙啊!”小丨警丨察还挺幽默。
另一个比较胖些的丨警丨察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吧?”小丨警丨察点点头,指着张海原:“看看他,伤在哪里了?”
“显然是伤在头部。”胖丨警丨察戴上手套,在张海原脑袋上拨楞着,判断是不是要叫急救车过来,“哎呀,哎呀哎呀哎呀……”胖丨警丨察惊讶不已,“他流的是什么血啊,是人血吗?怎么这样?”
张海原脑袋上黑糊糊的一片,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狗血喷头”,脖颈以上几乎看不到人类皮肤的颜色,凄惨无比。
“嗯,伤的不重。”丨警丨察毕竟是丨警丨察,他甄别了一会儿,便得出了结论:“送你们学校医院就好了,要好好监护,我们还有提他口供,你们宿舍选两个人出来,跟我回派出所一趟。”
辅导员笑呵呵地走过来,说:“同志,学生打架也常有的事,没人受什么重伤,到我们校保卫处问一下,做个笔录就行了吧?”
小丨警丨察站起身来,指着那棺材说:“先不说打架的事,这棺材你怎么解释?”
“这个……这跟我们学生无关吧?肯定又是工地那些民工恶作剧,上次他们挖出骷髅来,扔到女生宿舍门前,给几个女生吓得晕过去了,这些人哪,真坏透了!”辅导员愤愤地说。
陵大正筹划90周年校庆献礼,校园里大兴土木,建筑工地上有许多民工,学生们平日里衣服被子也没少丢,甚至还有人丢过手机笔记本电脑。师生们和校外人员常年战斗,下意识地将战火旁引,当然,主要原因是辅导员想保护学生。
“你是说,这棺材是在工地里挖出来的,然后被民工扛到七楼,放到他们717室门前?”胖丨警丨察问。
“一定是这样。”辅导员说道。
“你怎么知道?”小丨警丨察咄咄逼人。
辅导员干巴巴地一笑:“你看你这小同志说的,不是民工,难道是我们同学自己到山上挖个棺材回来,摆在门口做装饰?”他转身对苏小海几人说:“会吗?会吗?”
苏小海几人抹了抹头上冷汗,干笑几声:“不会,那绝对不会,怎么会呢?”
小丨警丨察皱了皱眉头,忽道:“民工就不是人吗?什么事都往民工身上推?你是做过调查还是有人亲眼见过?民工每天干活那么累,还有闲心把这个重一个棺材抬到七楼来?”
“不是……那什么……”辅导员有些尴尬:“我没有瞧不起民工,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嘛!其实我老家也在农村,那个……”
“这位老师叫什么名字。”小丨警丨察打断他问道。
“我……我叫林春山。”辅导员递上一根烟。
小丨警丨察挥手挡开,哼了一声:“林老师,你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能没有根据的就主观臆测呢?行了,你别妨碍我们办案。我看他们两个状态还好,跟我们走一趟吧。”他指了指蓝玉峰和向年。
“我……我跟你们去。”经过这一会儿,李小鱼终于能说话了,他拉开向年,冲苏小海使了个眼色。苏小海忙道:“是,他是宿舍长,我是这周的值日,我们俩跟你们去吧。”
两个丨警丨察看了看他们,点点头,在717室门前拉了警戒线,把棺材也圈进去了。
“小鱼……”唐墨担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李小鱼微微一笑,示意没问题。辅导员被丨警丨察训了几句,脸色有些羞惭。但还是不断向李小鱼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乱说--学生工作不好搞啊,在他管下的学生进了公丨安丨局,他做老师的责无旁贷。
片刻后,警车又呼啸着离开了,张海原随后也被系里的三轮车拉到了陵大医院,但他依然昏迷--不管黑狗血发挥了何种作用,张海原都受创颇重。
日期:2009-7-8 18:08:00
“真是干劲十足啊!”辅导员林春山望着远去的警车,大是感慨。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唐墨,往哪儿跑?”林春山喊了一嗓子,唐墨只得把刚伸向楼梯的小脚收了回来。
“尹木木,你们自律部派两个人,看好717室,别让他们围在这里,棺材有什么好看的。邱泽,你先把走廊打扫一下。等717的人回来后,监督他们做宿舍卫生,噫呀,这都什么味啊,咱们陵大是屠宰场吗……”林春山给学生会的干部们派完任务,将717剩下的人和唐墨、贾真真带回办公室。
他做辅导员已经有好几年了,工作经验丰富,知道要想问出话来,必须各个击破。要让他们在一起,那什么也问不出来,而且必须全程监控,不能让他们串供。这时候也不能指靠学生会,学生会的干部和学生们本就是蛇鼠一窝,什么事儿都会事先通风报信。
他将几个人分别关在一间教室里,一个一个问。但他实在小看这个小集体的凝聚力了,他们早就已经用眼神沟通了。整个审讯过程,这几个人便都嬉皮笑脸的,和他打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所有的人都在教室里乖乖自习,对张海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压根就不知道。
鬼才信哩!
要知道,陵大并不是只有向年能起早,历史系用功的学生多去了,早就有人看到张海原扛着棺材上的楼,而且看到的还不止一个人。
在这件事情以前,就有人向系里打过小报告,说717室的人都是神经病,整天神神秘秘的,大搞封建迷信,还差点弄出人命来。他早就想做做他们的工作了,要不是顾忌李小鱼的背景……
说起来,历史系这一届的学生真的很不好管理,李小鱼竟然和高副校长有关系,这让林春山处理此事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子了,工作这么多年,他知道人的理想往往只是镜花水月。有的时候必须要为社会现实让步,要么就会撞得头破血流。学校里的人事关系非常复杂,不是你工作上做出了成绩,或者学术上有了成果,就一定可以得到提升的。
林春山明年就要调到管理学院去做院长助理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犯错误。但是他必须得搞明白,这群学生究竟在干什么——有的时候,这些大学生的想法非常幼稚,他们正是积累人生经验的时候,世界观和人生观都不成熟,往往把错误当成是个性。辅导员存在的理由,就是纠正这些学生的错误,指导他们能有更成熟的想法。
“行了唐墨,你别给我说瞎话了,回去吧!”林春山看了看唐墨,噗嗤一声笑了:“你应该多和贾真真学学,你这种性格,一点都不适合撒谎。”
唐墨红了脸,站起身就走,将将到了门口,林春山忽然想起了什么,叫道:“等等。”他走到唐墨身边,脸色变得严肃:“听说你和贾真真经常在男生宿舍留宿?”
“哪……哪有的事?”唐墨不敢正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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