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在墓坑上面大叫:“小鱼,打盗洞进去吧!”
“胡说!”李小鱼脸色一沉:“我们是摸金校尉,是最正宗的盗墓门派,怎么可以用那种下三烂手段。摸金校尉一向都是从正门进入,只求财货,不破人栖身之所,不坏人子孙风水。墨墨,你把口香糖吐了,严肃点。咱们摸金校尉倒斗时,必须得恭恭敬敬,有所畏惧,墓主人才不会怪你,甚至还会成全你……”
唐墨不情愿地吐出口香糖,不服气地对贾真真嘟囔:“穿上这层皮,就真把自己当成摸金校尉了?明明就是盗墓,说的像聚会似的。真真,你说在旁边打个洞,拿完东西再给砌好了,和从正面进入有什么区别嘛!”
贾真真拉了拉她胳膊:“小声点,别让小鱼听到。”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人家网上都这么说的,人家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嘛,错不了的。”
唐墨撇撇嘴:“人家网上还说,摸金校尉都是一脉传承的呢,都会‘分金定位之术’和‘寻龙决’,你看小鱼刚才和林大叔神神秘秘的商量,然后装模作样地在那里比比划划——结果呢,把张海原累了个半死,挖了一圈才找到墓门,哪有摸金校尉是他这样自封的?摸金校尉要都咱们这样,早饿死了。还不如直接雇几个农民工,开辆铲车过来,还更快点!”
贾真真用力推了她一把,低呼道:“你快别说了,小鱼听到了。”
唐墨偷眼看去,只见李小鱼脸色铁青,脖子上青筋直跳,转过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唐墨捂住嘴呵呵直笑:“气死你!”
李小鱼见她满脸媚色,漂亮的脸蛋上积着恶作剧的笑容,倒像是在打情骂俏,可爱非常。心中不但气不起来,还忍不住升起一股柔情来,脸色一红,转过身去对张海原说:“先把墓门周围清理出来,再向外挖一段距离,留出活动空间,晚上再进去!”
“咦?现在不进吗,天色这么好,晚上都看不清,万一下雨……”张海原还没说完,李小鱼的脑袋已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咱们摸金校尉都是在晚上工作的,鸡鸣天亮前不管得手没,都得退出来,这是祖师爷留下的规矩,不能乱的。”
唐墨见李小鱼没理她,又火上浇油说:“真真,这家伙入戏还真深,就不知那个祖师爷认不认他……”见贾真真不答话,又自言自语地说:“也是哈,说不定真正的摸金校尉早死光了呢,又没人来揭穿他冒牌的身份,他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不是欺负死人吗?”
“唐墨,你再胡说我给你拽下来!”李小鱼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了一嗓子。
唐墨往外站了站,见李小鱼龇牙咧嘴,一脸恼怒,看起来像是急了。她切了一声,撇嘴道:“真没意思,说说笑话也不行?”
李小鱼转过身去不理她,指挥张海原清理墓门。
唐墨无聊地扯着一根狗尾巴草,早知道把向年诳来好了,向年脾气好,怎么欺负都不生气。虽然知道李小鱼也不是真的生气,但他的反应很无趣,一副假正经的样子。盗墓就盗墓嘛,弄得大家都紧张兮兮地。这深山老林的,蚊子又多,到处湿淋淋的,不找点乐子实在难熬。
她看了看苏小海,苏小海正弯着要把泥土打散,扔到草丛里,戴宁在一旁蔫蔫地看着,不是舔舔嘴唇——最近也不知道他上的什么火,嘴上起满了溃疡。林玄兵则叼着一根狗尾草,和唐墨手里那根差不多大小,眼神飘忽。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气得一跺脚,原来林玄兵正盯着贾真真的屁股看,咬牙切齿的,心里不知道转着什么龌龊的念头。贾真真此刻正弯腰往墓坑里看,脸上表情怔忡。
过了好一会儿,李小鱼和张海原上来了。张海原满身是汗,闪闪发亮,接过贾真真递给他的毛巾擦着,李小鱼从包裹里拿出行军毡子,铺在墓坑旁边,又让贾真真把食物和水都放在毡子上,说:“各位,大家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天一黑就发丘!”
“错了!”唐墨兴奋地大喊:“小鱼,摸金校尉不叫‘发丘’的,发丘将军才这么说,发丘将军和摸金校尉是不同派别哦!”
“是……是吗?”李小鱼被她挑到毛病,有些不自然,想了想说:“其实发丘将军和摸金校尉差不多,切口和行规也几乎相同。只不过发丘将军多是半官方结构,人数众多,相应的,高手就少,真正的高手都在咱们摸金校尉里面。”
“哼,你明明就是说错了。”唐墨喝了口水。
李小鱼顾左右而言他:“戴宁,你检查一下手电和电池,是不是都能正常工作,还有打火机和蜡烛,都准备好!”
戴宁点头说:“都准备好了。”
李小鱼又将必备
物品一一清点,什么绳子、刀子、夜视镜、雨靴、糯米、石灰、氧气筒、创可贴……
唐墨也紧张起来,不再插科打诨胡闹,呆呆地看着李小鱼将一件件物品从巨型背包里往出掏。
之后,大家吃饱喝足,便是漫长的等待。
山谷寂寥,山风湿冷,如果大家都不说话,便能听到树林里若有若无的声音。不知是树梢还是树冠、亦或是草丛里,唏嘘的,断续的,如同大自然的呻吟。其实不过是小动物在奔跑,有的是蜥蜴,有的是蛇。熟睡的猫头鹰在睡梦中也会唱一唱歌,不过比较难听。白鹭在树梢的引吭,却是山谷中唯一动听的清音,除此之外就只有溪水了,只是流淌的缓慢,有催眠的效用。张海原呼呼地睡了好久,时而发出一阵鼾声,戴宁便轻轻踢他一脚。
李小鱼没有吃东西,也没有睡觉,他仰着头,愣愣地望着头顶树叶上的一滴露水,也不知在想什么。帅气的脸孔上,是难耐的亢奋,期待之情跃然,手里还握着那柄工兵铲,握得紧紧的。
唐墨忽然很想知道向年现在在做什么?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爱和他说话,向年是个很博学的人,读的书很多,老会说一些有趣的东西。唐墨自己就很懒,虽然家里也有《十万个为什么》这种东西,但只限于来客人时装模作样地看看,然后让人家称赞两句,让母亲炫耀几回,说:“你看我家姑娘,就爱读书。”
“呵呵。”唐墨忍不住傻笑一声,说起来,有一周没给老妈打电话了,还真有点想她。
林玄兵贼忒兮兮地凑到唐墨身边:“唐墨,现在画还来得及哦。”
唐墨脸上温柔散去,随即充满杀气,低喝道:“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一边儿去。”
林玄兵屁滚尿流地逃了。
贾真真斜着身子靠向唐墨,低声说:“墨墨,我倒是觉得现在挺快乐的,一群朋友,在寂静的山林里,聊聊天,扯扯皮,畅想未来,欢度现在。没有人打扰,只有小鸟和蝴蝶、哦,还有青蛙,时不时地跟着应和,还有……”她轻轻看了看李小鱼,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唐墨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还有,还有许多……”贾真真咬了咬嘴唇,止住话不说,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睡着了。
唐墨有一个习惯,就是白天从来不睡觉,只偶尔在中午打个盹。相应地,晚上就睡得像头猪。她轻轻拍着贾真真的肩膀,忽然又想起向年来,记得明天好像有个网球友谊赛,是网球协会举办的,向年让自己去,但被自己拒绝了。现在想想,竟然有些后悔。虽然打网球很累,不像盗墓这么好玩,但也算是一项新潮运动,穿上白色网球服,应该挺漂亮的。
布谷鸟最后叫了一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李小鱼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叫道:“各位,开始行动!”
日期:2009-7-29 9:52:00
此时大家早已准备好,张海原和林玄兵已在墓门前研究了许久,所有人都下到墓坑里,但唐墨和贾真真离的较远,随时可以再跳上去——如果遇到粽子,她们两个女生可以飞快逃跑,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
张海原先用撬棍去撬那两块石板,但和预想的一样,石板纹丝不动。他又用工兵铲挖石门的根部,但石门下部已经砌入砖墙,可以想见,必须把砖先拆下来才可以撼动石板。李小鱼见没办法直接打开墓门,只得很不情愿地将墓墙打了个窟窿。
唐墨在旁边小声和贾真真说:“这不是打了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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