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啊,新解就是‘指公务员的日子,非常非常好过,每天都象过年一样’。你知道杯水车薪的新解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老解是‘用一杯水去救一车着了火的柴草’。”
“我告诉你啊,新解是‘形容公务员的工作,每天办公室喝杯茶,年底就可以拿到够买一辆汽车的工资’。你知道‘知足常乐’的新解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老解是‘知道满足,就总是快乐’。”
“我告诉你啊,新解就是‘知道有人请自己洗脚,心里就感到快乐’。你知道见异思迁的新解吗?”
“你没完没了了?俗不俗啊?这些歪理邪说有什么意义?”
“你急什么?听我告诉你啊,见异思迁的新解就是‘看见漂亮的异性就想搬到她那里去住’。哈哈哈哈!”刘奔笑得前仰后合。
“刘主任你大小也是处长,就天天研究这个?”
“别急别急,我再问你最后一个,‘语重心长’的新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丁海霞气愤得把脸扭向一边。
“我告诉你啊,就是‘别人的话讲得重了,自己心里怀恨很长时间’。哈哈哈哈!”
丁海霞绷起脸来,她有心离开,但事情还没有开始,她不能走。她厌恶地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松肉的刘奔。
刘奔笑够了,就歪着头涎着脸看丁海霞,道:“靓妹子,你找我什么事?”
丁海霞道:“我想了解一下郭增省和高架桥。”
刘奔道:“交换条件是什么?”
丁海霞道:“砖头。”
刘奔收起笑容,掏出烟来抽烟,道:“你甭开这种玩笑,那人我知道是谁,我们机关的王小妮,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丁海霞道:“郭增省在修高架桥的时候,和一个神秘女人打得火热,影响了对方的家庭关系,已经十年了,对方现在一直与老公分居,郭增省罪该万死!”
刘奔愣了一下,说:“哦?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郭局的家事就是我的家事,郭局和哪个女人相好我都知道,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个‘神秘女人’呢?”
有没有神秘女人丁海霞怎么知道?她不过是使了一计诈一诈刘奔,她怀疑情况是这样,但她不希望情况真的是这样。否则,就太残酷了。
“那个神秘女人颇有心机,做事从来不留痕迹,十年来疯狂敛财,圈里人都怵她,但谁都没见过她。只有郭增省是她的床上盟友。”丁海霞继续试探刘奔。
“咱们背后议论领导的是是非非不好,咱说点别的行不行?”刘奔喝着水说。
“你与我初次见面,为什么要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咱说说这个话题。”丁海霞笑着说。
“那还用问,喜欢你呗。”
“我如果邀请你上床,你上吗?”
“当然上。”
“可是我有病。”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天,你不要命了?”
“因为我相信你这么容光焕发的爽利女人不可能有什么病。”
“我已经是晚期了。”
“那我就只看不练。我最爱看‘花儿’。”
刘奔说着就从对面凑到丁海霞身边,紧挨着她,一只肉乎乎湿乎乎热乎乎的手抓住了她的纤细的手。她没有抽出来。
“和我说说神秘女人。”丁海霞道。
“有那么一个神通广大的女人,不知是不是‘神秘女人’,定期与郭增省约会,据郭增省夸口,十年前那个女人还为他打过胎。关系相当莫逆。”
“真的假的?”
“假了包换!他们是大学同学,是初恋。”
“我不相信。”
“我出了公园门让汽车撞死!”
丁海霞一时间只觉得热血沸腾,脸上热极了,好像那个被人议论来议论去的神秘女人就是自己。但她似乎越来越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了。只是,她在心里顽强地抵抗着,渴望那个女人不是。
“他们现在呢?”
“现在就不知道了,与郭增省相好的女人很多,神秘女人说不定都排不上位了。但前几天听说郭增省和一个女人在上床的时候打起来了,老郭脸上被抓了一绺子,气得老郭大骂天底下的女人没有好东西!”
“总得因为点什么吧?”
“可能是那女人想拿高架桥的拆除工程。”
“那活儿也不大呀?耗子尾巴上长疮,能有多大脓水?”
“哎,话不能这么说,事关高架桥,盯着的人很多,谁能把活儿拿下来,具有象征意义,这个象征意义就是看谁在蓝海道行大。”
丁海霞一时间只觉得热血沸腾,脸上热极了,好像那个被人议论来议论去的神秘女人就是自己。但她似乎越来越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了。只是,她在心里顽强地抵抗着,渴望那个女人不是。
“他们现在呢?”
“现在就不知道了,与郭增省相好的女人很多,神秘女人说不定都排不上位了。但前几天听说郭增省和一个女人在上床的时候打起来了,老郭脸上被抓了一绺子,气得老郭大骂天底下的女人没有好东西!”
“总得因为点什么吧?”
“可能是那女人想拿高架桥的拆除工程。”
“那活儿也不大呀?耗子尾巴上长疮,能有多大脓水?”
“哎,话不能这么说,事关高架桥,盯着的人很多,谁能把活儿拿下来,具有象征意义,这个象征意义就是看谁在蓝海道行大。”
丁海霞突然感到,神秘女人想拿活儿恐怕不是为赚钱,也不是为争什么象征意义,而是为了掩盖什么——罗盘不是说那座桥因为省工省料实际只有十年寿命吗?想当初修这座高架桥也是神秘女人做总代理。这么一想,丁海霞便突然顿开茅塞。而神秘女人说是从不露面,但在郭增省面前还是露面了,不仅露面,还把身体交给了郭增省,甚至为他打过胎。如果神秘女人就是“她”的话——丁海霞几乎不敢往下想,也不愿往下想!一个省级领导的家属竟然如此龌龊!但愿这只是她的猜想,而且,既然郭增省身边女人很多,但愿刘奔张冠李戴,神秘女人只是被以讹传讹妖魔化了,实际什么都没有!
但问题是现在蓝海市把拆桥的请示报告打上去以后,虽然省里一直没有批复,蓝海的人们却早已经嚷嚷动了,而且为了争工程已经和建设局长大打出手了。想必是蓝海的人们对拆桥胸有成竹,早已按捺不住了。而且关键是下面暗流涌动的神通广大的人们几乎操纵了蓝海市政府,不是吗?要么就是想拿活儿的人与市领导想到一块去了;要么就是市领导有意向外泄露了消息。反正现在蓝海的情况十分蹊跷。
丁海霞想了想说——她有很多话想说,但不能不掂量着说,因为从别人嘴里往外掏情况绝不是轻松事:“刘主任,神秘女人自己有儿子或女儿吗?”
“有啊,据说是个儿子,最近正在办理赴英国读大学。”
丁海霞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子。公与乘的孩子就是儿子,而且早就听说想送出去读大学。她看着刘奔肉乎乎松塌塌的五官,说:“据说,在英国读大学费用很高。”
“没错,要想过的稍稍舒服些,一年必须三十万人民币。”
丁海霞暗想,公与乘怎么拿得出这么多钱呢?他是个不屑于捞钱的官,这么多年来他奔得就是职务,根本没把钱放在眼里。否则可能早就腰缠万贯,成为百万、千万富翁了,而且说不定早就外逃或折戟沉沙了,而他没有,他带着一个廉政的好名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扶摇直上了。那么,要把儿子送出去,钱从何来?显然是“她”在背后操作着这件事。
此时,丁海霞就掏出手机给公与乘打了个电话,问:“嗨,同志,是你儿子也想去英国吗?”
公与乘此时正在看文件,想了想才回答:“有这个动议,能不能成行还不知道。”
“我可听说一年费用二三十万呐。”
“我找组织上借,我干到退休肯定能还上。”
“这不是上策吧?”
“怎么,你想给我出馊主意,让我往沟里跳?”
丁海霞不再问了。她合上了手机。公与乘显然是很聪明的。他找组织上借钱,就等于告诉组织了,我的儿子出国,费用是光明正大的。而且,公与乘还能在位置上干十二年,如果一年收入十万,十二年的收入正好是儿子四年留学的费用。公与乘还真是工于心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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