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长身边的女秘书》
第27节

作者: 蓝海琼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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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海霞对王小妮的这一点十分了解,一旦告诉她实情,她蓦然间就会仰视你,并且从心理上与你拉开距离。其实这正是丁海霞所不愿意看到的。当然了,如果你是个普通的工人或农民,王小妮还会看不起你。所以最保险的姿态是和她一样身份的普通机关干部。也许这么看王小妮过于冷酷,王小妮的可爱之处还是挺多的,但事实就是这样,王小妮就是王小妮,不是丁海霞。人和人是有差别的,你不能要求别人和你一样,即使你非要那么要求,别人也根本做不到。

  郭增省果然给王小妮买了一碗汤圆来,恭恭敬敬地摆在王小妮面前,然后拉把椅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俩把早点吃完。王小妮拘谨得好几次把勺子伸得过高或过低,就是喂不到嘴里。这么说好像夸张,其实当时的情况真是这样。一方面王小妮为郭增省给自己买了汤圆而惴惴不安,另一方面,又觉得和丁海霞这个省长秘书坐在一起吃早点有些高攀了,于是自惭形秽。这一切丁海霞完全看在眼里,但她也没法阻止王小妮不去胡思乱想。

  她们吃完以后,郭增省就拥着丁海霞往楼上走,完全甩开了王小妮。丁海霞便觉得不妥,说:“小妮走啊,快跟上。”
  而王小妮却有意放慢脚步与他们拉开距离。郭增省也说:“甭叫她,她天天跟我见面,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会儿不跟着我没关系,工作上跟着我就行了。”
  上楼进了郭增省办公室以后,丁海霞扫视了一眼全屋,感觉也和一般企业老板的办公室差不多,沙发、老板台、茶几、国旗、电脑,诸如此类,也仅此而已。屋里整洁空旷,十分阳光。郭增省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说:“我这人太懒,没有给客人沏茶的习惯,这么多年也没练出来。”
  丁海霞便接过话头:“那是一种霸气,接受别人服务却不愿意服务别人。”
  郭增省道:“错!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过去我在桥梁公司,是为客户服务,现在坐机关,是为企业服务。”

  丁海霞道:“你不要因为我在省政府工作就拿着劲儿说原则话,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样我会舒服些。”
  郭增省用手指点着丁海霞:“你这个妹子——不,小姨子!说话太尖锐!”
  丁海霞道:“你不要瞎套近乎,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小姨子?”
  郭增省道:“咱不提这个了,算我失口。咱说说工作吧,你来蓝海市建设局必定是代表公省长,是不是为了省里要修高架桥的事?”
  丁海霞道:“省里修高架桥的事,有关领导已经找过你了,今天我就不再浪费时间了;我找你,是想听听你与情人的故事,因为对方家里已经闹得鸡犬不宁,家不像家,日子不像日子。那么你是怎么打算的?是娶了对方,还是就这么抻着,看着对方家里天天打架玩儿?”

  郭增省道:“你别把问题说得那么没有浪漫色彩!首先我要告诉你,我的情人不是你姐姐,甚至跟你们家任何一个人都毫无干系;二是我为保护情人做出了一般人所不愿意做或做不到的一切。让她躲过了多次危机,或者说避免了多次危险。你如果想了解我是怎么与情人相处的,我就只能给你讲这些。”
  丁海霞道:“你作为一个局级干部,我感觉你在谈起自己的情人的时候,丝毫没有因为紧张而出现口吃、嘴拙和脸红,好像喝一杯水那样自然。难道你不知道党的纪律和法律法规吗?”
  郭增省点上一支烟道:“局级干部怎么了?局级干部就不是人了?就没有七情六欲了?不要这样尖锐,你姐姐就是这样,吃亏的是谁?还不是她自己?太尖锐了就得罪人,就堵自己的路。”
  丁海霞一时间在大脑中出现混乱。郭增省把情人问题和姐姐问题动辄就混在一起说,究竟哪个说的是情人,哪个说的是姐姐,真让人分不清。她便干脆这样对郭增省下了命令:“你不是说你保护了自己的情人吗?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背着老婆保护情人的!”
  郭增省发出一阵放肆的、嘲讽的、玩世不恭的大笑,然后说了起来:“我权且把情人叫个X吧,省得你对号入座。”
  丁海霞的大脑急速转动着,这个X应该就是神秘女人吧!
  话说神秘女人拿到桥梁公司给她的一千五百万代理费以后,整日忧心忡忡,她怕郭增省那头出问题会牵扯到自己。而且,郭增省给她的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是147369,就是张艺谋的《红高粱》里面唱的那个。这么好记的密码肯定桥梁公司的会计也一直记着,如果想掉包或盗走里面的存款会轻而易举。神秘女人一贯刁钻,做事滴水不漏。于是,她想转存一下,就是说,想从工商银行取出来再存到建行去。但她犹豫了一天没吃没喝竟没敢去建行。就在一门心思琢磨这件事。因为她想起蓝海市曾经发生过一起银行职员举报腐败分子的案例,自己以私人名义蓦然间转存这么多钱弄不好还真会引起银行怀疑。

  思来想去,还是得转存,不转存这钱就说飞就飞了。但神秘女人换了银行,她不去建行了,改去蓝海市商业银行了。这家银行是新近创立的,属于股份制银行,有十来家大企业在里面有股份。神秘女人带着银行卡去了商业银行,拿号,排队,坐等,这里业务不错,人挺多,神秘女人就只能坐等。半个小时过后,柜台玻璃挡板上方的显示屏映出了她的号码,她便走上前去,将银行卡递过去,说:“办理转存。”

  谁知,问题来了。女业务员说:“五万以上就需登记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您带身份证了吗?”
  神秘女人顿时心脏狂跳起来。“这——我可以把身份证号码背下来,”她有些口吃地说:“我,我没带身份证。”
  “那就请您回去取一下,要转存就必须登记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我们要亲自过目,用嘴背是不行的。”女业务员隔着玻璃挡板看着她。
  神秘女人离开了柜台。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剥夺一个人的隐私权吗?既然连商业银行都如此,那么,工商行、建行不是更该如此了吗?神秘女人前半生十分顺利,吃穿住不愁,从来没花过大宗钱款置办什么东西,也从来没亲自存过五万以上的存款,自然不知道银行的这个规定。而银行的这个规定由来已久,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也许是银行方面对储户负责任呢,如果丢失了银行卡,不是可以凭身份证登记而挂失吗?神秘女人突然感觉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灰。既然如此,那就照此办理吧。她回家取来了身份证,在商业银行顺利地办了转存。但女业务员将一张新的银行卡递给她的一瞬间,与她交换了一下眼神,让她的心又陡然一跳!

  因为那是一种质疑的、纳罕的甚至不怀好意的眼神。也许对方只是很随意的向她一瞥,但在她看来,里面就有问题。就在那一瞬间,她恨恨地剜了对方一眼,作为回敬——小业务员,你见过这么多钱吗?少见多怪的、怀有仇富心理的小市民!
  本来女业务员并没把神秘女人的一千五百万当回事,经她的手办理的钱款还有数目更大的。但神秘女人临走剜她那一眼,让她相当反感——我为你办理了半天业务,你怎么这样看我?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女业务员就低头思索这件事。神秘女人不像企业家,像个教师或机关干部。这种身份的女人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多钱来?当时的股市正在低迷,几乎已经到底了,凭炒股赚钱是不可能的。而且是转存,转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原存储银行的不信任。现如今哪个银行都是一样的企业性质,一样的服务态度,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洗钱?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念突然跳出女业务员的脑海。

  她快速吃完饭,从电脑里调出神秘女人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这里应该描一句——身份证上的女人叫许丽萍。刘蓓蓓蓦然间便一阵暗笑,因为她想起一则从报纸读来的趣闻:贪官陈希同的女朋友叫何萍,慕绥新的女朋友叫乔小萍,陈克杰的女朋友叫李萍,胡长清的女人叫萍儿,最近济南人大主任的情妇叫柳江萍,湖南还有一个女贪官叫蒋艳萍。许丽萍恰恰也沾了一个“萍”,弄不好还就真是一个贪官,虽然她这个副校长的官并不大。

  刘蓓蓓打开手机,给派出所一个丨警丨察打过去。银行内部有规定,对储户的一切都要保守秘密,不允许私自查询储户的隐私,更别说调查储户的背景资料了。但这个女业务员也许心胸狭窄,也许有点喜欢恶作剧,也许因为是独生子女所以容不得别人斜睨,总之,她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她违反规定给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女业务员叫刘蓓蓓,派出所那个丨警丨察叫陈真。陈真告诉刘蓓蓓,那个神秘女人是一所中学的副校长。这就太可疑了,一个中学的副校长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多钱来?不是把公款洗成私款是什么?刘蓓蓓便如此这般对陈真做了一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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