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然灿烂-北美宵小教授流氓学官混世录》
第9节作者:
百草风茂 还有一个苏吉尔不可能明白的理由就是学校在想方设法的减少每个系的秘书人数。以前女秘书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替教授打字和格式化文章。现在许多的教授,尤其是年轻教授都是自己用电脑打字。应用统计系除了阿诺德之外,没有一个教授再麻烦女秘书替自己打字了。如果系里有一个表现不好的女秘书还能正常运转的话,刚好证明系里其实是不需要这个女秘书的。学校会直截了当的裁掉这个秘书的位置。不管布鲁妮如何的懒,留她在系里总比逼她走掉好。起码在另外一个女秘书阿卡莎请假的时候有人在系办公室接接电话,发发传真,分分信件。
就在布鲁妮拒绝苏吉尔的提议之后,苏吉尔立刻用电子邮件通知大家说他准备解雇布鲁妮,要求每个人提供布鲁妮工作不负责任的例子。这个时候,倪乐寅把道理明明白白的跟苏吉尔讲了一遍。苏吉尔哪里听的进去,反而说倪乐寅是损大学的公肥应用统计系的私。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倪乐寅气得一声不吭。
事情果然如倪乐寅所料,不出一个月,公共卫生学院决定裁掉了布鲁妮的位置。所幸的是布鲁妮在院长办公室谋了一个临时位置。其实是院里把应用统计系的秘书位置没收了,这临时位置很快就会被院长变成一个正式位置。这样一来,任劳任怨的女秘书阿卡莎也有些生气了,说自己有点忙不过来了。
第三章 吹毛求疵
榆木溪的夏天很热很闷,就如一个巨大的绿蒸笼。哪怕午后来一场雷阵雨,清新凉爽的时刻就如蜻蜓点水,转眼溜走了。大学生撒向各地,不是旅游就是实习了。教授要么开会,要么度假。留在榆木溪的人很少。
坐在办公室里,四季晨昏,都是一样的单调。韩渊一周七天,一天十几个小时,都献给了他办公桌上的那个笔记本电脑。编程序,做计算,写文章。“我拿青春陪电脑”,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不是敬亭山,是小小屏幕上的一幅敬亭山的桌面背景图片。
七月中旬,下午,办公室,韩渊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被一阵细细碎碎的敲门声弄醒。开门一看,发现是苏吉尔,哈着个腰,鬼鬼祟祟的。
韩渊不晓得在这个暑假里,苏吉尔找自己有什么事,就客客气气的请苏吉尔进来坐下。苏吉尔屁股一落椅子,立刻板起脸,满脸横肉绷得紧紧的。
苏吉尔问道:“你是不是教过《机器学习》?”
韩渊想,苏吉尔就是明知故问,这门课是我提议开设系里讨论通过的,第一次自然是我教了。韩渊不晓得这个新上台的系主任有什么目的。
韩渊直接了当的答道:“是。”
苏吉尔又问道:“你是不是给了所有的学生A?”
韩渊迟疑了一下,答道:“好像是吧。但我不确定,等我查一下。”
韩渊按了一下电源键,启动休眠的笔记本电脑,找到了登记学生成绩的文件。一打开文件,韩渊发现四个学生得了A,两个学生得了A+。
如果有学生得了C,D或者F,找系主任抱怨任课教师对学生的评价有问题,系主任来找任课教师调查情况合情合理。韩渊很奇怪,苏吉尔为什么关心这个学生得A的问题。
苏吉尔说:“我查过了,现在只是确认一下。其实我已经查了你教的所有的课。”
韩渊心里想,好家伙,上任才两周,就翻尸倒骨的寻找我的错误,但是我都教了三年,而且最后一个学期还是在倪乐寅的任期之内,过去都一个多月了,没有出过任何岔儿。
倪乐寅做系主任从来没有管过韩渊给学生什么成绩。苏吉尔居然回过头来翻什么老账。再说了,韩渊做事一向谨慎,尤其是学生的成绩,从不凭主观臆断打分,只根据设定的考查标准做事。
韩渊一板一眼的说:“我登记成绩向来是很认真,不会出问题的。学生的家庭作业,研究项目,期中考试,期末考试,所有的成绩都记载下来了,储存在一个电子表格里。最后各项成绩加权平均,得出一个总成绩。权重是一开学就跟学生讲明白的。这叫规矩在先。所有的课都这样做的。”
韩渊想,我把做事的规矩给你重复一遍,看你到底还到哪里找茬。
苏吉尔斩钉截铁的说:“《机器学习》给的全是A,还说没有问题!”
韩渊一脸茫然,我一没有疼私哪个学生,二没有冤枉哪个学生,什么事都是照设定的标准走,你系主任烦什么心,是不是刚上台,碰到暑假,闲得慌。闲得慌就出去玩啦,闷在榆木溪干什么。
韩渊问道:“给什么成绩是根据学生的表现来的,能有什么问题?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苏吉尔说:“你为什么给所有的学生A?”
苏吉尔只是重复同一个问题,不管韩渊已经给了他答案。
韩渊解释道:“他们都很努力,也很聪明。我布置的任务他们都完成得很好。我必须给他们A。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呀。我没有理由不给A。”
苏吉尔契而不舍的追问,韩渊只好变着花样回答。韩渊忘记了,对付苏吉尔这种问题,回答完了保持缄默才是最佳选择。否则是他问一句,你答一句,他再问一句,你再答一句,跟玩接龙游戏似的,无穷无尽。
苏吉尔说:“学生的背景,能力,等等,肯定是有好有坏。学生的成绩是一个正态分布。你给出来的成绩是一个退化分布。你的做法肯定有问题。”
哪行哪业都有爱死自己专业术语概念的人,喜欢生搬硬套专业术语概念去解释这个复杂的世界。韩渊也决定用同样的方法来反驳苏吉尔。
韩渊说:“哪怕我们假设学生的能力是正态分布,但是学生一个学期的成绩只是一个样本。这个样本给出的是一个经验分布,跟理论分布当然可以不同。”
韩渊觉得有些可笑,跟一个应用统计系的系主任讲什么经验分布和理论分布的区别。快比上跟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解释相对论,跟波尔(Niels Bohr)解释量子力学,跟威滕(Edward Witten)解释弦理论了。
苏吉尔还装着不明白韩渊的意思,训斥道:“退化分布和正态分布差别这样大。你的做法就是有问题!”
韩渊冷静的解释说:“大样本的时候,经验分布和理论分布可以靠得很近。但是小样本的时候,他们的差别是可以很大的呀。”
韩渊觉得自己都快疯了。又不是面对着听自己讲《统计入门》的学生,连什么大样本小样本都说出口了,就差说什么“中心极限定理”和“格利文科-坎泰利引理”了。
苏吉尔三番五次凭空断定自己教的课有问题,韩渊已经非常生气,但还是尽量忍住没有发泄出来。
苏吉尔一时语塞。
韩渊决定反守为攻,反正苏吉尔什么都查好了。
韩渊问:“你晓得这门课有几个人修吗?”
苏吉尔答道:“六个人。”
韩渊说:“如果是六十个人,成绩的差别就可能容易显示出来了。”
苏吉尔狡辩道:“两个人也会有差别。就象我们两人,教课方法就不同。六个人怎么会没有差别!你的做法有问题。”
韩渊已经出离愤怒了。两个人肯定有差别,双胞胎的名字也不同;两个人肯定有相同的地方,至少都是人。苏吉尔抽象的说差别,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韩渊说道:“人与人自然有差别。但差别有大有小,而且得看哪一个方面。这六个学生在《机器学习》这门课上的差别不显著,所以成绩一样。”
苏吉尔问道:“如果都一样,你为什么不都给他们B?”
苏吉尔和他妻子都是印度人,但韩渊想问一问他们为什么不都是南极的企鹅。
韩渊说:“修这门课的学生都是研究生。读研究生经过录取的筛选,本来成绩就好,学习的积极性也高。他们有奖学金的压力,不想用功都难。除非他们不想再读下去了。”
对付苏吉尔这样没有逻辑的提问,韩渊实在是回答得太差。摆事实,讲道理,却忘记了是对牛弹琴。
苏吉尔说:“研究生一样可以都得B。玛丽的课上还有学生得C!”
苏吉尔说的没有错,但是这不是对韩渊意见的否定呀。
韩渊说:“不同的课是不一样的。再说了,她的课是博士资格考试重要的课程之一,选修的学生很多。出现一两个成绩不好的学生很正常。”
见怎么挖都从韩渊嘴里挖不出一条证据,苏吉尔耐不住性子给韩渊直接定罪。
苏吉尔说道:“在你眼里不同的课不一样。作为系主任,我有权力统一教学的要求。你这一次给所有的学生A,就等于告诉所有的学生,这门课给分很松。只要登记就能拿A。这不是贿赂所有的学生来修你的课吗?”
苏吉尔无理指控韩渊。韩渊晓得应该非常严肃的反驳苏吉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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