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别走呀,把苹果吃完嘛。”母亲起身将刚站起来要走的凌四海按在沙发上,其实她想多聊一会儿。
“哎哟哟,妈妈来,俺想赶紧冲个澡去,回头再跟你唠。好吧?!”凌四海看出妈妈的心思,故意要离开,待洗个澡,身心清爽时再好好跟母亲继续唠下去,他何尝不憋了一大肚子话儿想一吐为快呀。
“那好吧,快去吧。那你不吃海蛎子面啦?”母亲说着与凌四海一块儿站起身子。
“不了,中午一海碗海蛎子面吃得太饱,现在都还感觉有点儿撑得慌呢!妈妈呀,你知道饭馆的那个碗,比咱家的,嗨!真是一个顶仨!”凌四海边说边往通向二楼的楼梯口走去。
凌四海母亲怏怏地拖着慵懒的脚步走进厨房,唉声叹气地将一盘先前儿准备给儿子下面条用的新鲜海蛎子放进冰箱。她实指望用这孩子最爱吃的美食就像小时候哄他高兴一样博得久未谋面的儿子一个乐呵或开心,她就爱看儿子吃食海蛎子面时十二分投入的贪吃相,她总感觉看儿子好好吃饭确是做母亲的最大享受和慰藉,打凌四海小时候刚会走路时起,她为了求得儿子能吃上一口饭而端着饭碗,拿着匙子,不厌其烦地追着他“满世界”的跑作为自己的最大乐趣儿,似乎这样才能更加体验到做母亲的快慰或骄傲。
收拾好厨房后,她返回客厅重新坐在沙发上,眼看着茶几上果盘里凌四海刚才吃剩下一大半咬口处果肉已经开始泛成黄褐色的苹果,嘴角溢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意,摇了下头,迅疾将之拿起大口吞食了起来,嘴吧嗒得特别响亮,估计二楼都能听见,她早已习惯了拣吃儿子的剩食,其上留存着儿子的味道,吃起来感觉特别的甜美鲜香。
吃完苹果后,她拿起茶几隔档里放置的一本读了一大半的琼瑶小说,即刻抱起书来阅读了,看她那全神贯注很投入的样子,并非随意的翻翻解闷儿,而是在研读了,这对于一个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的她也很自然。儿子到家前,今儿打早饭后起,就她一个人在家。因为是周日,结婚后一直住在家里的凌四海姐姐一家三口,一早就去海边玩了,估计要玩一天,不到天傍黑不会回家;凌四海的父亲出差好几天了,说是明后天才能回来。这当儿,难得如此安静的阅读空间,凌四海母亲暂且可以安心领受一下琼瑶那令人牵肠挂肚与之共鸣的情感路程了。
“呵呵,妈妈,看啥书呢?那么投入!”凌四海已经冲洗完毕,换上了一套在家穿的休闲服,这当儿精神焕发地当当当跑下了楼梯,冲着才安静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母亲大声说道,“看啥呢,妈,也让儿子分享一下嘛!”凌四海快步走到母亲身边想要夺过小说看。
“安阳来(R市方言,哎呀或哎哟等感叹词)!刚开始看,又被你给搅了。你洗完了,咋不睡一觉呢,好好休息一下,坐了半天的车,不累呀你!”刚刚正看的起劲的母亲有点儿不耐烦地埋怨起凌四海了。
“——啊!呵呵!妈妈呀,俺亲爱的妈妈哟!您老人家咋也看起琼瑶的煽情书了呢?!哦。呵呵呵......”凌四海刚弯下腰想要夺过小说,母亲敏感地将书抱在怀中,这反而将书的封面直接暴露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是琼瑶的小说了,弄得凌四海像过电一样腾地直起腰板儿,像个孩子一样对着母亲手舞足蹈大呼小叫了起来。
“哼!又没个正形了!多大了你!都毕业了耶,马上要工作啦都,去去去,一边待着去!“母亲努努着嘴,生气地朝跟前儿正“得意忘形”的凌四海挥着手,似意犹未尽,接着又说道,“咋啦!只兴你们年轻人看呀!她的小说现在公开发行了,谁都可以看。再者说了,像俺们这些过来的人看她的这种小说,更能读懂,看出个子午来;不像你们那些毛孩子,看书,要么图个热闹,要么盲目地模仿小说中的人物或情节,一点深度都没有。”
“那是,那是,你老说的完全正确!”凌四海说着放下张扬的手臂,移步沙发旁,坐到沙发上,身子朝后一仰,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俺不敢与您苟同,那就是您说的盲目模仿,这不现实,小说的情爱情节或故事编的太浪漫,感觉太离奇太遥远太神圣,都有点不靠谱了,我感觉与咱的现实生活严重脱节,相当有距离,既然这样,也就难以模仿了,说实话,至今咱也没发现有谁模仿了,反正俺没看见;不过她写得确实挺令人感动的,挺打动人的,尤其是对女性,但愿莫要走火入魔,小说毕竟是小说,千万别当真,看看就完了。”
“呵呵!没想到儿子竟还有那么一大通‘歪理邪说’,想必你一定读过她的不少小说,‘中毒’指定够深的了,要不哪来得那么大那么多感慨!”母亲说着刻意将书抱紧在胸前,生怕给儿子再次抢走似的。
“俺是现实主义者,超现实主义者,虚头巴脑的东西在咱这儿没市场。”凌四海说着直起身子,再次伸手拿起跟前儿茶几上果盘里的一个比先前儿吃的更大的一个苹果,“嘎嘣”又是给来了更大的一口,含在口中感觉有点撑得慌,便将其从口中拿开,再对其咬了一半,快速咀嚼了起来。
“儿子这点儿,俺还是比较欣赏的,实实在在,不靠谱的东西,咱不想,也不要,对不?咳咳......”母亲看着凌四海吃得很甜美的样子,漱了下喉咙,忽然眉毛一翘,嘴角重新挂上了笑意,接着说道,“对了,你才刚说的那个凌翎现在哪儿?回家了吗?,俺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丫头,一定很优秀了。”
“哦,下了省城来的长途车,我和她一块儿在车站那家饭馆吃了面条后,我就直接送她上车回老家了。”凌四海边吃着苹果边说着。
“名如其人,单单看她的名字,就给人一种雅致不俗的感觉;名字能折射出一个人的精神面貌或气质,亦可揭示出其家庭的状况,起码家里有着不俗的因素或基因培育起了这个具有不落俗套名字的人。”凌四海的母亲继续抱着那本书,望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凌四海说道。
“妈妈真有眼光,看得够准!儿子佩服佩服,在下五体投地啦,哈哈哈。”凌四海说着,左手举着苹果,右手就捂着心胸,想要俯下身子,但即刻被母亲伸手给制止住了,
“得得得,傻孩子,刚才还说不喜欢虚头巴脑的东西来,这下就给丢在脑后了?别来这些虚情假意的招式儿。快给俺说说他爸爸是做什么的?我感觉不像是农民,即使是农民也不是一般的农民。”母亲重新坐回沙发后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地对儿子说道。
“不错,妈妈你忒厉害了,真的,凌翎性格很好,活泼和蔼,不光长相好,气质好,品行也没的说,人家可是俺学校的大名人,人见人爱的大才女来。他爸爸是小学校长,就是咱R市师范学校毕业的,上学前就学过几年私塾,他父亲,也就是玲玲的爷爷,曾经做私塾先生并教过凌翎的父亲,凌翎的老爷爷还是晚清秀才呢,凌翎家可谓真个儿的书香门第呀!凌翎的大弟弟现在北京人民大学上学呢,还有个小弟弟学习也相当不错,将来重点大学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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