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显出一副窘急的神情,不好意思地:“大爷您看,我刚回来,院子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你看这……”
教授强挤出点儿笑意说。
郭长根未等侄儿说完,他就笑着说:侄儿跟你大爷客气个啥?
我就爱站着说话。
你快趁热吃饭吧。
郭爱民他饿极了,不一会就把一碗粥和一个大菜包子全吃完了。
郭长根他建议说:“侄儿呀,你家的大门破烂成大窟窿了,我看得换个新门。”
郭爱民一听很为难,他心里想:我被单位踢出去了,又被家人给赶出来了,我身无分文,哪里有钱买门呀?
想到这儿时,他就说:那我借大爷家一块木板,把窟窿堵上好吗?
郭长根摇摇头。
他说出换门的理由:侄儿你看这门板经过风吹雨淋这么多年,都糟烂了,我建议还是把它换掉为好。
郭爱民十分窘困的模样看着郭大爷。
郭长根看出来他的心思,就说:“你等着,我来想办法。”
郭教授他递给大爷碗筷说:还是家乡的饭好吃呀!
郭长根接过来碗,关心地说:”那我再给你端来一碗玉米粥吧?”
“大爷不用,我吃饱了。”郭大爷端着饭碗就告辞了。
不一会儿,他又拿来一个大铁锤,站在街门跟前抬起胳膊抡起锤,照着大门使劲儿砸。
只听得:“当”一声、“当”一声,只见一块块烂糟木头随即落地。
没多大功夫,破旧的大门就被郭长根砸掉下来。
郭长根他说,我回家再去找些粗木头棍子来,我给你做个简易的门吧。
说着,他掂着大锤就回家了。
郭爱党和弟弟郭爱国一听说,大家都来给教授哥哥家帮忙,两人很是高兴。
俩人跑着就来到了郭爱民堂哥家。
他们立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牧野花村里唯一留过洋的博士毕业的农业机械专家。
他俩十分热情地跟郭爱民打招呼:“你就是俺的教授哥哥吗?”
郭爱民点了一下头,看着他俩觉得很陌生。
他就问:你们俩是?
哥弟俩赶紧自我介绍了一下。
郭爱民立刻亲切地跟他俩握手。
郭爱党他走到跟前又疑惑地说,“哥你这么大学问,怎么会被下放……”
他看到教授一脸苦楚的样子欲言又止。
郭爱国拽了拽弟弟的衣袖说,“这还用说吗,咱哥哥一定是被冤枉的呗。”
他扭脸看着郭爱民问道,“哥,我说的对不?”
郭教授点点头,一张沮丧的脸上流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听得他俩这番问,顿然使他的心情极其伤感。
郭教授声音低沉地说:“我有时间再跟兄弟俩祥谈吧。”
哥弟俩点了一下头,就没敢再问下去。
郭教授立即感慨道:
《贬归》
飞燕远举几十载,如今染霜遭难归。
返乡弟弟不识兄,苦楚自哀叹悲催。
哥弟俩一听郭爱民哥哥感伤地吟咏了一首诗就也跟着难过起来。
他俩都说:俺俩回家去拿铁锹和锄,帮哥哥把家园的荒草和荒树清理一下。
郭爱民他赶紧说:谢谢两位弟弟啊!
兄弟俩跑着回家去取工具了。
郭教授回想起小时候,看到屋檐下有一窝小燕子,他可没少逮一些虫子,喂那只最弱小的雏燕吃。
他没想到,四十多年过后,燕窝仍在老地方,不知是第几代后的小燕子时而飞旋,时而站在巢沿,朝着他叽喳叽喳地欢叫着。
他不禁在又发出感慨道:
《离情逢绪》
人去别离燕依然,物是人非历沧桑。
欢歌飞舞慰苦人,呢喃劝君莫悲凉。
他踩着满院的软绵绵蓊郁的杂草,扒拉开荒树枝条,观看这个颇显荒芜和苍凉的院子,又添增了几分愁绪在心头。
春风拂过脸庞,他向前面的花园里望去,那早熟品种的樱桃树上挂着黄红色的果实。
晚熟的海棠树上,绽放着粉红色的花儿。
其它品种的花已经败了,而这个晚海棠上花儿却是粉红如霞。
旁边的梨花洁白如雪,竞相绽开满面春风的笑脸,仿佛在努力妞动着身姿,仿佛是仙子们来迎接落难的主人归来。
这时郭教授又走到了屋门口,这个松木门虽然破旧,但还算完好。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拧啊拧,很费劲儿但没打开锁。
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和一张信纸,然后他用削水果刀,刮掉铅笔上的铅面,然后把掉落在纸上的铅面,倒进了锁眼里,他又拧了几下,很轻松地就把老式的铜锁打开了。
他推开门走进屋里一看,到处都是蜘蛛网。
泛黄的墙纸烂糟成一溜溜的从墙上耷拉下来。
地上布满了灰尘,踩上去软软的,灰尘随着他的脚步腾起。
呛得他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
他赶紧捂着鼻子望着屋里的一切感慨万千……
郭教授看到破旧的方桌子和两边的旧圈椅上,还有长长的条几上,鸡毛掸子插在旧花瓶里。
右边是旧式的书架,里面都是四书五经,还有关于医学方面的书籍。
因为爷爷是清朝时期的大商人,小时候记得爷爷他酷爱我国的中医学知识。
当然他的这个书柜里排放的医学方面的书籍是最多的。
他看到自家每样家具上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郭教授看到墙上依然挂着他爷爷奶奶,以及爸妈和他自己的全家福的相框,稳稳靠在墙上。
不过看起来已经发暗泛黄了。
他掀开糟烂成窟窿的门帘,一股发霉的味道闯入鼻腔。
他看到床上有一个破烂的已经是斑斑霉点的纸箱片,他想把纸箱拿起来,可是他的手一掀,灰尘四起,呛得他直打喷嚏。
他小心翼翼地把纸箱一点点的卷起来,裸露出清朝老式家具的本来的面目。
他又把老式衣柜打开,这个旧柜子里面都是自己六七岁那年穿的衣服,依旧保存在这里。
他拿起一件小衣服就把床上擦了一遍,然后把背包放在低矮的床上。
他又走到厨房,他看到铜制的锅碗瓢盆倒,还静静呆在用砖砌成得的灶台上,只不过是积满了灰尘,多了岁月的斑驳而已。
他掀开面缸是空的,米桶也是空的。
家里无半点粮食,我吃什么呢?
张光明问老婆:你把加工那些工作服的下脚料,给咱郭大哥做个床围子中不中啊?
“好啊!我今个晚上就开始做,做好后,绣上个花鸟虫鱼的画,岂不更好?”
李月娥一边薅院子里的野菜,一边慷慨地答应着。
李月娥薅了一些米米蒿,蒲公英、马齿苋、白茅根等野菜。
她又说了一声:我把屋里地上的旧纸捡起来,掐到院子里用来烧地锅。
泥水匠们纷纷往给上房屋的每间房的墙上,都抹了一层白灰腻子。
每一间间屋里,就像黑黢黢的人脸上,抹了一层白珍珠面儿似的,立马显得白皙漂亮。
屋里立刻显得即干净,又明亮,还上档次。
郭长根,他让老婆宋玉芳拉着平板车,他和郭爱民把地上的砖头坷垃,灰块子,都清除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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