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国的灭亡》
第35节

作者: 泪痕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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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帝国官员都在位上只会大说漂亮话、不干一点实事,就懂得谋求自己集团利益;而帝国财政、边防、社会等危机就因为神秘的“内帑”,于是全成了皇帝的责任;好象帝国的一切危机存在、形成,都是因为皇帝内帑惹得祸;一切与他们无关!
  [注1] 按祖制:省直各有预贮银两以备急用,多者几十万,少者十余万:如蓟镇则有银八万五千有奇,贮遵化县库,名曰「备边」。江南有银十万两有奇,贮镇江府库。浙江有银十七万两有零,贮温州府库,名曰「备倭」。他省仿是。地方猝有变乱,不烦催科,不支官帑,事可立办。自魏忠贤生祠开端,咸取给于是,造祠者十之二三,余皆入抚按司道私囊中矣。(《烈皇小识》)

  [注2]斯时若大臣有留心国计者,委曲详列其弊,并请严查各边各省,备边备倭,原额钱粮几何,生祠开销几何,即勒令建祠抚按司道照额补偿,遴选风力科道究竟其事,俾国家收士饱马腾之用,而氓庶免头会箕敛之苦,且使世之为贪吏,有余财者,知法制严明,不敢恣其溪壑,亦救世一策也。(《烈皇小识》)

日期:2009-09-01 17:35:18

  四、魏忠贤在明帝国的地位
  早在魏忠贤登上政治舞台之前,明帝国在军事、政治、社会、经济等方面都已一蹋糊涂了。
  明帝国的这些危机绝不是始于魏忠贤的,明帝国的这些危机也不绝会终止于魏忠贤的。
  崇祯皇帝、东林党都有理由耸人听闻的夸大魏忠贤对明帝国政府的影响。真正的问题是,当他们把魏忠贤清理出政治舞台后,大明帝国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变化吗?显然是没有的!
  皇帝打倒了魏忠贤;普遍人都相信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这只是人们的一个美好的愿望。
  不要说什么区区的东林党了,更不要说什么区区的崇祯皇帝了。就是孙中山及其后继者取得一个接一个的胜利后,又能怎样呢?
  满清是灭亡了,但中国被折腾得比满清时代还混乱,中国的百姓生活的比满清时代还恶劣。
  从小自命不凡的崇祯皇帝;从来都自我吹捧的东林党人;现在终于控制了明帝国政府。
  但结果呢?

  面对帝国的政治、军事、财政、社会危机;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都是用各种官僚手段混日子。
  崇祯皇帝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经验的少年,他一当皇帝就把政治当童话故事去看了。但童话故事,毕竟是童话故事;没有多久他就对这些希望都破灭了。于是他又退回到了现实之中。
  坏皇帝、坏大臣被赶下台了;好皇帝、好大臣上台了;于是老百姓开始过了幸福的生活。所有相关的童话故事大约总是这样一个相同的模式。
  但这只是童话故事罢了。
  崇祯皇帝最初重用东林党,后来却也开始重用非东林一系的官员;崇祯最初试图打破太监政治对帝国的影响,后来却又全面恢复了太监在帝国的影响。

  崇祯皇帝与天启皇帝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质的不同;有的仅仅是方式的不同!
  如果说天启皇帝是一个无知的顽童,那崇祯皇帝为什么后来又会捡起天启皇帝玩剩下的东西呢?
  小人得势,有时是最高统治者被欺骗所致;但更多的时候则是统治者的权术使然;政治是一种非常微妙的事物,许多东西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最高统治者却又偏偏离不了;于是他们就只有重用小人了。表面上小人权势熏天;实际上只因为他是最高统治者的化身;表面上他的所作所为,与最高统治者无关,实际都是按最高统治者意志去做的。

  魏忠贤之所以能呼风唤雨,仅仅是因为得到天启皇帝近于无限的支持。天启皇帝为什么会这样支持魏忠贤呢?答案当然永远是皇帝被魏忠贤欺骗、利用了。
  这种说法虽然非常牵强。却已足可以向帝国臣民有所交待了。因为不要说天启这种小青年了;就是我朝太祖那种英明神武、绝胜千里之外的一代之雄,也可以长久的犯这种错误。
  我们看天启一朝的政治运动,实际上都是围绕巩固皇权而进行的。天启经过七年的折腾,皇权实际上越来越集中;魏忠贤表面上势力肆意扩张,好象随时可以威胁皇权,但实际上他只是完全依附于皇权之上的一个奴才。
  人们说崇祯皇帝非常有才,所以把魏忠贤一举打垮了;但天启皇帝想打垮魏忠贤,岂非同样也是挥挥手就可以实现?只要皇帝(无论哪个皇帝)稍稍流露出对魏忠贤的不满,肯定马上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批评、批判、打击魏忠贤,因为魏忠的政治命运完全就是依附在皇帝身上的。
  天启皇帝刚当皇帝,东林势力已对皇权构成威胁了;最高太监首领(王安)是他们的盟友;整个朝堂之上凡不愿意纳入东林一系的官员,都遭到无情的淘汰;甚至宫庭内的事,东林集团也要危言耸听的大肆干预(移宫一事)。东林与魏忠贤这种权力扩张有着质的不同,魏忠贤从来不敢公然违逆皇帝的意志;但东林党则不同了,他们架着高尚的、伟大的理由,不屈不挠的让皇帝按自己的意志行事。

  从某种意义上,魏忠贤势力再大,也只是皇帝的奴才;东林党势力大到一定程度,却是一种约束皇权的力量。泪痕无意说这种局面对帝国不利,泪痕只是说他会对皇权不利。因为这样发展下去,自然就会形成一种内阁握有实权,而皇帝沦为最高元首的政治格局;这对国家自然是有利,但对皇权则显然是一种威胁。
  而真正的问题是:中国当时的经济基础,还显然不足以支撑起这样一种政治格局。一个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小农帝国,他注定只能存在于皇权的阴影之下;如果没有了皇权的阴影,那属于帝国通常只是混乱、纷争。无论我们对这种事实,会有着怎样的感情色彩;却无法否认这永远是事实!
  所以东林党的这种追求,是注定要失败的。
  而天启后几年的政治斗争,显然只是皇权与内阁权力的争夺。而这种需要残酷打击、杀戮政治人物的罪名,皇帝自然不愿意、也不敢承担的。于是他就把魏忠贤推到了前台,于是皇帝一举收回了内庭的权力,并瓦解了这种日益膨胀的内阁权力。于是皇帝卧于幕后,表面上什么事也不做,却使一度膨胀的内阁的权力终于恢复到了他从前的状态。

  这一切,与我朝江后崛起于政治舞台是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我朝江后,与魏忠贤是同一类人。表面上他的权势比天还大;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一个受人操纵的傀儡罢了。一旦他们的主人死去,他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打击、诛杀大太监王安,这显然是天启皇帝的意思;王安是最高的太监首领,又是东林党的盟友;这种人物,如果没有天启皇帝点头,是随便打击、诛杀的?打击、诛杀之后,会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皇帝显然通过这种方式,把已流向政府机构的内庭权力,完全收回了宫庭之内。从前王安当太监首领时,内庭已沦为政府机构的附属;现在内庭则再次成为独立于政府机构之外的权力机构。
  魏忠贤成为内庭最高权力者后,内庭权力开始完全拥有了独立性,他更开始向政府机构渗透;一切无它,无非是要分化日益膨胀的内阁权力;否则,政府机构随时都会变成东林集团的天下;现在由于魏忠贤的出现,非东林势力开始倚靠内庭而与东林党平分政府机构的权力。
  这些行为,都是为了巩固皇权而努力的。一个就知道玩耍的顽童,一个任由太监肆意胡为的皇帝,是不可能让政治格局朝这种方向前进的。
  我们可以看出来,在天启当皇帝不久;东林集团在帝国权力扩张势头就被压抑住了;此时帝国是内庭、非东林、东林三股势力三足鼎立的局面;这种局面的存在,才能保证皇权永远高高在上。

  天启皇帝的政治行为,显然是非常有节制的;他只是巩固皇权罢了。内庭权力虽然与非东林一系合流,但与东林一系相比仍然仅仅是只能分庭抗礼;谁也无法吃掉谁;这显然是皇帝运用政治平衡术有意为之的结果。
  但东林集团面对自己权力被分夺、抑制,显然非常不满意;因为东林的意思是建立一个清一色的东林政府,是控制一个亲东林的内庭机构。但这种追求显然是与皇权背道而驰的;所以他们才会一步步走向皇权所能容忍的界限。
  天启四年时,帝国依然是东林、非东林、内庭三足鼎立的政治格局;皇帝显然并没有打破这种格局的意思!最典型的一件事,就是魏忠贤为首的人按《水浒》一百单八将做《东林点将录》;(其间有什么托塔天王李三才、及时雨叶向高、大刀杨涟、豹子头左光斗)试图用这种方式哄骗天启皇帝大举打击东林党。但皇帝依然是惯用扮猪吃虎的方法,听完水浒托塔天王的故事,马上就高呼“勇哉”!于是魏忠贤等人遂把《东林点将录》收了回去。

  当时东林、非东林、内庭三足鼎立的政治格局,皇帝并没有打破的意思!但?东林自己显然一心要打破这种格局,因为东林的追求永远是让帝国成为清一色东林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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