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浪子这伤要是不治的话必死无疑。
浪子想了想说:“除了击倒你之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旱魃说:“你是我见过最话多的道士,很多年了,很多道士在听到我说这个的时候都想和我战一场,结果全都变成了白兔或者周围的树木,如果你们不想成为这里的一份子,离开这里。”
说完,旱魃转身朝着黑暗中爬走了。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浪子说这个地方如同人间仙境,说的玄之又玄。
我那个时候非常好奇,但是现在,却觉得这个地方不是人间仙境,而是炼狱。
这周围的树木怪不得有生命,这些大树都是无数的道者灰飞烟灭之后留下的,那些白兔也是如此。
我转过头去看着浪子:“咱们怎么办?现在退出?”
浪子刚才的表情还很严肃,但是等旱魃走了之后,他却突然间笑了出来。
我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笑?”
浪子朝着我耸了耸肩:“你刚刚没听这娃娃说了吗,想要进去,就要留在这里,只有留在这里就有机会进入那个地方。”
我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怎么进去?”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将刚刚埋在沙子里的那个小兔子捡了起来,说:“你真想知道?”
我说:“那不废话吗?关键是怎么做?”
他说:“你闭上眼睛。坐下来,不要看。”
我哦了一声,按照浪子的意思坐在了地上。
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上给针扎了一下,肩膀上也给针扎了一下。
这三针下来,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疼的我差点尖叫出来,我想要破口大骂,这才发现,我根本就说不出来话了。
而后,我的身体上一阵巨大的虚脱感传来,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抽走了精神,那种感觉不再是痛,而是一种类似于死亡的感觉,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难受。
接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使劲的把我拉出我的身体,然后又用尽力气塞进了一个东西里。
这样持续了大概有两三分钟之后,浪子才对我说:“把眼睛睁开吧。”
我听到他的话便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我的身体正长大了嘴巴,一脸惊恐的坐在哪里,但是动都不动一下,我的肩膀和顶门穴上都插着一根银针。
浪子和我的身体都像是变大了数倍,我抬手要去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可刚把手抬起来,我就闪了一个跟头。
浪子说:“感觉怎么样?”
我说:“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把镜子拿出来,蹲下身笑眯眯的将镜子放在地上让我看我现在的样子。
那一瞬间,我哭的心思都有了,我竟然变成了一只通体发白,眼睛发红的兔子,而且这只兔子就是我之前给踢飞了的那只兔子。
浪子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想还击已经来不及了,他说:“你不用害怕,这是咱们进入那地方的唯一方式,现在你再去引一只兔子过来,我必须进去。”
我摇头:“我不去!”
他说:“行啊,你可以不去,反正我死了还能出去,顶多变成游魂,可你不一样,我要是不放你出来,你就永生永世的待在这只兔子的肚子里直到你灰飞烟灭的那一刻。”
我把牙齿咬的咯咯咯的响:“你够损!”
他咧着嘴朝我笑了笑。
我没办法,只得听他的,一股脑的朝着深林中钻了进去。
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活物,我不知道那些变成兔子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只能像是一直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吱吱!”
我跑了大概有四五分钟之后,忽然间听到了这么一声。
我连忙侧过头去看,一只兔子刚好从我旁边跑了过去。
这是个机会,这里的兔子不是真正的兔子,就像那些人一样,他们是什么东西,我都说不上来。
我跟着那只兔子飞奔。
它收住脚,在地上吭了两下杂草,又要离开。
我顺势挡在它面前。
这只兔子不会像我一样说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吱吱吱的叫。
我听不懂它的语言,有点焦头烂额。
我想了几秒钟,干脆用爪子在地上狍,然后滚了两圈,又站起来,使劲的啃咬着旁边的一根草。
我这个举动是在告诉这兔子我知道某个地方有好吃的东西,我不知道它能不能看得懂,在它愣神的时候,我就朝着前面跑。
这兔子还真的跟上我了。
等我把它带到了浪子身边,浪子突然扑了出来,一把将兔子的腿抓住,接着使劲的扭了一下那只兔子的脖子。
白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我觉得这一幕有些残忍,不忍心去看。
浪子说:“我这是帮他解脱,他困在这兔子肚子里生生世世,还不如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说完,他不再看我了,盘腿坐下,什么话也不说。
和我不一样,我的魂魄是被浪子硬生生的从我的肉体里给拽出来的,而他则显得很轻松。
一道白光缓缓地从他的顶门飘了出来,慢慢的凝聚成一个人形,接着钻进了那只兔子的身体里。
几秒钟之后,他睁开了眼睛,晃动一下尾巴,对我说:“这身体不错,走。”
当他飞奔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变成兔子的我们根本就不再用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和速度的问题了。
但是我们跑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之后,我忽然听到一阵阵唢呐吹起来的声音。
还有各路的鬼哭狼嚎声。
这些声音在我的耳朵里不断地回荡着。
浪子也收住了脚步,他扭过头,晃了晃尾巴,问我:“你听到了吗?”
我说:“我听到了,好像有什么人在聚会。”
浪子把脑袋晃了晃:“这个地方没有人怎么会有聚会。要不要过去看看?”
其实我从进了沙漠之后,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就点点头。
浪子能够感知到那些东西的位置,他在前面带路,很快我就看到了一个硕大的宅院。
宅子门口挂着两盏灯笼,院子里摆满了桌子。
但是这些桌子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院子里的声音却非常大,有场戏的,也有谈话的。
浪子抬起他的抓子指了指前面,让我先进去。
我说:“你怎么不进去?”
他说:“我给你探风,要是有什么危险,我可以为你抵挡一下。”
我撇了撇嘴,不想听他在这里跟我放屁,就一股脑的跳了进去。
我刚一进院门那扇门嘎吱一声就关上了。
浪子根本就没来得及跳进来。
门关上之后,院子里一下子就亮了,数十只蜡烛一起被点燃。
原本那些空空荡荡的桌子旁坐满了人,有老有少,他们的眼睛都盯着戏台看。
我顺势把头转向了戏台。
老生咿咿呀呀的唱着,小生跟着老生唯唯诺诺的走。
他们前面出现了一个娃娃,娃娃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个娃也咿咿呀呀的唱。
这不是京剧,不是粤剧,唱的是什么我也听不懂,但是看他们来来往往的表演,我忽然头皮发麻,这唱的不就是我和浪子两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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