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里,有一座大约一百来平方米的湖泊。湖水清碧。在湖泊前,覃木林望着那安静的湖水,眼睛久久没有移开。我们知道,他一定怀疑阿琴掉进湖里了。可是,我们谁也没有下湖去找,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湖泊有多深,就算下去找了,也一定是找不到的。
我建议大家分头去找,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于是,我跟小玉一组,大块头跟覃木林一组,我们再次朝不同的方向去找。
直至黄昏,当我们在谷口会合时,依然没有找到阿琴。不过,在离那湖泊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两座坟墓。两座新坟,并且是无碑坟。这两座坟是谁挖的?下面埋的是谁?它像一座巨山,重重地压在我们的心口间,令我们无法呼吸。
阿琴会不会就被埋在里面?
可是,我们谁也没有敢去将坟墓挖开看看。
当晚,在帐篷里,我被一个恶梦惊醒。我钻出帐篷,只见月光柔和地洒在这片山谷间,一切看起来十分静谧、安详。可是,我的心里却分明感觉到,我们四周危机四伏,而且是暗涛汹涌。
我发现,覃木林不在帐篷里!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那两座坟前找到了他。他坐在坟前,神色十分悲伤、憔悴。
“阿琴死了,她已经死了。”他喃喃地道。
当天,在一阵不安中,我们匆匆离开了山谷。在那座石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感觉到石门里的景象突然之间不一样了,不过我没有在意,因为,我再也不敢在这里逗留半刻,这座石门,就像是一只妖怪的口,我们进去了,极可能会被妖怪吃掉,并且连渣也不会剩。
离开奇门后,我们各回各家,谁也没有再将这事提起,也彼此之间没有再联系。不过我知道,大家心中都很沉重、愧疚,就好像是我们杀了阿琴一样。
原以为阿琴失踪,她家人会找她,丨警丨察也会来找我们调查,但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而如今,有了阿琴的消失,并且,她可能还活着,我的心里怎么会不激动?当年,我们只不过找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怀着心中的恐惧急急就离开了奇门,每当想起这一点,我的心里,就有深深的负罪感。所以,现在无论如何,无论那里有多危险,我一定要再去一次,去把阿琴找到。不然,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会不得安宁!
这时,面对小玉的埋怨,我望向她问:“你觉得,阿琴还活着吗?”小玉点头道:“我觉得阿琴还活着。”
我又问:“如果只我两个人去,你会不会害怕?万一我们也会像阿琴一样,在那里失踪了呢?”
小玉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害怕,哪怕是死。”
主意已决,我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我开车与小玉朝湘西驶去。晚上九点钟时,我们到了一个叫南桥寨的地方。在这里,有一班长途汽车开向贵州,我们坐那班车就可以到达奇门。
在我们吃完饭回旅馆的路上,我在一家地摊上看到了两把fox军刀。我犹豫了片刻,买了一把。没想到小玉将剩下的那把也买了。我们各拿着一把小刀,相互看了一眼,虽然我们都没有做声,但我们,心照不宣。我们知道,这把刀,在我们去了奇门后,极可能会用得到。
我在微信上想联系那个老狼,想从他那儿了解有关照片和奇门的事情。可是,他一直不在线。好在他先前说过,他所住的医院,就是在南桥寨。
不过,对这里我并不熟,若要找到那家医院,我得去打听。现在很晚了,我想叫小玉先回旅馆休息,可是她没同意。
我们打听到,这里有两家医院,一座在南,一座在北。我们先去了在南的那家医院,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到,医院里的医生说,这几天医院里并没有来类似老狼的那种病人。
北医院离这里比较远,我和小玉决定明天再去。
回旅馆后,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法入睡,给老狼发去了好几条信息,说我已到了南桥寨,如果他上线了,请回复我。同时,我把我的手机号也发给了他。可是,一个晚上他都没有联系我。
天一亮,我和小玉就踏上了前往奇门的路途。车子在公路上奔驰,车窗外的景象飞一般朝后退去。我们很快来到了那座石门前。进入石门后,我们径直来到了那两座坟前。
四周死一般地寂静,并且,也变得虚无。我们的眼中,只有那两座坟。
我望向小玉,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其中一座坟,神色显得十分古怪。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是阿琴的声音!她的声音显得很嘶哑,又十分空灵,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可又感觉就在我们周围。
而小玉,慢慢地朝她所盯的那座坟走去。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我也跟了上去。待到了坟前,我也感觉到,这座坟,的确不同寻常,好像,坟上面的土在动?
土怎么会动呢?我朝坟靠近,想看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不觉,我离坟头已不足一尺远了,甚至就要挨着坟上的泥土了。我似乎听见从坟里传来一股骚动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呢?我将头继续贴近坟头,想听个明白。
“唰唰……”声音越来越响了。
突然,一只手从坟里冒了出来。
“啊!”我吓得猛地跳起,睁开眼睛一看,坟头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盖着被子的床头及贴了诱惑海报的墙壁。
我还在南桥寨的旅馆里,刚才,是一个梦。
可这个梦,是那么地真实,就像真的发生一样。那突然从坟头里伸出来的手也是那么地逼真,以致于我现在想来依然心有余悸,全身都是冷汗。
接下来,我是再也不敢睡了,准备去洗个脸。
因为这家旅馆没有单独的洗手间,我只得去这层楼最西边的那个公共洗手间。
刚打开门,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而她,伸出手也正做出敲门的姿势。我不由怔道:“小玉?”
小玉双目浮肿,神色紧张,疲惫地说:“我做恶梦了,不敢睡,能在你这里挤一个晚上吗?”
我微微一愣,这深更半夜地,孤男寡女在同一个房间恐怕不太好吧。
“你也做恶梦了?你做的什么恶梦?”我问。
小玉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走了进来,在床上坐下了,低着头,一声不吭。见她这样,我也没心情去洗脸了,便走进来,顺手将门也关上了。我很奇怪,我刚刚做了一个恶梦,而小玉也做了一个恶梦,会不会,我们所做的梦是一样的?
“其实,我刚刚也做了一个恶梦。”我靠在墙上说。
小玉猛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我,半晌才问:“什么恶梦?”
我说:“你先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恶梦。”
小玉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那你别说了。”然后,她在床上躺下了,抱着一个枕头,蜷缩在床的一头,睁着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
看来,小玉不敢将她的恶梦说出来。我也没有再问,坐在房间里一张唯一的木椅上,抽出一根烟慢慢地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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