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细细回忆,自己是个没有上进心的人,特别是对待工作,只求稳不求升,宁泽轩曾经鼓励他往前再冲一冲,她不是不为所动,而是顾虑多多。而他是一个上进心极强的人,当初她执意留在阳城,正是看中阳城的舒散安逸.这几年阳城飞速发展,她却依然不以为然,宁泽轩早在一年前以发展的名义去了大上海,只说赚了大钱尽快回阳城和她安生过日子.
人啊,一旦千辛万苦地登上山顶,可以极目眺望远方绵延翠绿的山峦,那肯低头一心一意俯视脚下寸草寸心的草芽。
她开始不自信,不淡定,不好的预感从此刻慢慢渗透.无欲无求的佛系思想,实际就是自己安于现状,不求上进的借口.她被甩出阳城飞速发展的轨道,更被投身大上海的宁泽轩所嫌弃,最终抛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怎么一点预感都没有,女人不是都比较敏感吗?!
难道自己粗粗拉拉的连个女人特质都没有。
游思妄想,一发不可收拾!
眼看她和他修成正果,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半路杀出这么一着,论谁也承受不了。
她的心已经在幸福的蜜饯中浸泡太久,如今幸福的瓶子出现裂纹,蜜汁一点一点的渗漏,或许,早就开始渗漏,她没有发觉罢了.
甜蜜回忆也罢,胡思乱想也罢,叹世事难料也罢,火车准时准点的驶进了预定的终点站
收拾纷乱的思绪,理清耳边的碎发,抖落一身的清寒,她步伐匆匆走下火车,迎面扑来和熙的春晖.
这一抹春晖暂时温暖了她。
宁泽轩的公司她从来没有去过,不是他不愿意带她去公司,而是她表示无限信任他,现在看来正是她骨子里的散漫和不思进取,导致了今日的一无所知的局面.
越认知越后怕.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宁泽轩的住处.当钥匙插入熟悉的锁眼,她慌乱的情绪又爬了上来,周一的这个时刻为什么会选择居所而不是去公司找他?她分不清头绪,这里是她知道的宁泽轩在上海的唯一去处,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总之不是好事.
这种认知让她心猛地痛的一抽,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痛到发抽,这种感觉很陌生。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味传了过来,一夜宿醉,预感正朝着现实步步迈进.
一道强烈的光线刺了进来,室内的人因为这意外的开门声和一道刺目的光线而不能适应,
“泽轩,是谁,这么讨厌,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地闯进你的房间。”一声女子的娇滴又生气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具体的说是从床上传来的。
奚南后知后觉地停住了脚步,千想万想,加上胡思乱想,她也绝对没有想到过她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她不是来堵门的,她是因为太担心宁泽轩了。
一语成谶!他没有让她失望,让她亲见了他的“诚意”!
“南南,你怎么来了。”
宁泽轩的声音里带着一份慌乱。他匆忙起身,快步从暗影里走到了明亮中来,奚南却分明嗅到了暗影里的污浊之气.
他穿着睡衣,那是奚南送给他的,如今他已经沾染上了别的女人的气息。
他上前,她猛得惊醒般后退,一双眼眸染上怨怼的氤氲水雾.电视上的言情剧本在现实上演,她即不喜欢看戏,也不擅长演戏.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何止是震惊.她想上前去甩宁泽轩一个耳光,可她的脚步禁锢了,手微微颤抖着,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狂跳不止,似乎是揭晓了某种未知的答案一般激动万分。
稍稍深呼吸,缓缓平定内心的波澜起伏.庆幸的是他没有骗她,也“庆幸”她亲眼见到了.
她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脆弱和狼狈,特别是在不值得的人面前乱了方寸。
“对不起,打扰了,我想我走错地方了。”说话间强装淡定的她,已经快速趔趄退到门边。
奚南随手把门给带上,伴随着一声“哐当”声,她逃也似地奔跑进了电梯,快速地按了一楼。
她不能让他看见她的狼狈。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氤氲的水雾演变成咸涩的眼泪,她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跳,她也是一个女人。
从天堂跌落入地狱的感觉,谁都不好受。电梯极速的下降,由于刚才极速地奔跑,加上心情如过山车般,头一阵眩晕,她勉强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眼泪肆意横流,止不住的哭泣声从嗓子眼里汩汩地冒了出来.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一个男人而已.不是而已,那是她全部的爱,只有全心全意的爱过,才知道失去时有多么心痛。
那一刻,幸福的堤岸全线崩盘,以爱之名的甜美蜜汁如同洪水猛兽正汹涌肆虐,似乎要将她吞没,快速的逃离是她唯一的出路.
电梯猛地一停,在十楼时进来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像一堵墙挡在了奚南的面前。
奚南意识到来人,虽然心若火灼,但她是极好面子的人.
有多少年没有在外人面前流过眼泪,即使她并不认识对方,她也羞赧而无地自容,她想止住哭泣.可是这一次感情的豁口太大,一旦决堤,她也无法力缆狂澜,汹涌而出的泪如汩汩而出的泉水,顺着眼角往下,在精致妆容的脸上,肆意成妖娆曲折的小花蛇.
越压抑越是觉得委屈越是觉着痛彻心扉,面子在现实的悲痛面前值几何?
蜷缩电梯一隅哭泣,多么痛的领悟。
也许她哭的声音太过惨烈,惊扰了前面的男子.他转过身,同情又疑惑地看了一眼奚南,涕泪横流,花容失色,她到底遇到什么悲痛欲绝的事情?男子的眉头皱了皱,面色却波澜不惊,犹豫了三秒钟,还是极富同情心的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奚南。
奚南微微一抬头,机械地接过.
无端的手里多了一块手帕.这是有多丑陋?拿过手帕掩面,这是一块遮羞布,来不及说声“谢谢”电梯已经顺利抵达一楼。
高大的男子率先走出了电梯.奚南强忍住哭声,也走了出来。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目,奚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下台阶时,刚迈出一只脚,腿肚以下打软,顿觉眼前一黑,她的心猛地一惊,糟糕,刚才哭得用力过猛,她有低血糖的毛病,这是要晕倒的节奏。伸手却轻飘飘的什么也没有抓住,她的身子仿佛在往下坠......无尽的深渊,无边的黑暗慢慢袭来,渐渐吞噬她淡薄的意识.
“咚“的一声巨响,走在前面的男子,惊扰了心神.迅速回转身来,看见刚才电梯里痛哭的女子晕倒在台阶下,她的头似乎叩着台阶边沿了。
他着实吓了一跳,箭步飞奔过来.顾不得许多,抱起奚南.她的额头蹭破了点皮,她的脸色如一张白纸,有丝丝嫣红的血印,似乎要从纸质的纤维中渗透出来。他神情紧绷,屏气敛息,弯下腰来,伸出手臂,拦腰抱起脸色如纸,身体却如铅坨一般沉重的女子.来不及恐慌,来不及细想,救人要紧,他知道最近的医院,他抱起奚南朝停车的地方跑去。
车子飞速地行驶在马路上,男子才想起刚才应当掐一下人中,及时抢救一下的,难道是刚才太过紧张了?一向聪明的大脑竟然瞬间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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