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了聂远征,江瞳敛去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一边往县衙走,一边思忖着整个案子。
从半年前薛文身死,到现在的薛宝身死,死者都是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是无差别杀人?还是刻意杀人?如果是刻意杀人,那么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薛县子为官多年,告老还乡的时候,两个儿子还都没有走上官场,自然不会有什么政敌,如果真的是因为薛县子的话,那么为什么不直接针对薛县子呢?
还有秦先生,秦先生甚至比薛县子在丰武县生存的还要久,他一手打造出来的丰武县地下势力,可以说囊括了整个丰武县的各行各业,无论是青皮流氓,还是青楼赌场,到处都有秦先生的人,凶手为什么又要杀薛县子的人,又要杀秦先生的人呢?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凶手同时和薛县子和秦先生都有仇?
都有仇?为什么呢?
江瞳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拼起了整个案子的拼图,但是还缺少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一个可以将凶手,秦先生,薛县子串联起来的拼图。
只要找到了这个关键的线索,也许这个案子,也就自然而然的破获了。
县衙里,江瞳仰着头,背靠着青藤木椅,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椅子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想啥呢?”出去了许久的聂远征,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拎着的,正是江瞳点名要的肉鸽,朱砂,毛笔等物品。
“没想啥,就是觉得凶手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江瞳收回视线,顺手抄起一旁的茶杯,却发现是干的,有些悻悻的放下说道:“磨墨吧,把朱砂粉掺里面,弄成红色的。”
聂远征指了指自己,发现江瞳没有理会自己,而是背过身去翻看着卷宗,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为江瞳磨墨。
当晚,夜深人静之后,江瞳和聂远征出现在了王主簿的家宅附近,远处巡街的卫士刚刚从这里经过,估计一时半会不会过来了。
“这么高,你带我上去。”江瞳看了看两人多高的墙沿,嘬了个牙花子说道。
“上去干嘛?不就是把鸽子扔进去么。放心,这活我会。”聂远征一手抓着肉鸽,足尖轻轻一踏,就轻而易举的飞身上去。
“哎,会功夫真好啊。”
江瞳感慨了一句,然后眼看着聂远征将肉鸽丢进了王主簿的家里,又飞身而下。
“你确定你买的是肉鸽?不会飞的那种?”为确保万无一失,江瞳又问了一遍。
“那你在这守着,若是鸽子飞走了,你明天砍我,我先回去了。”聂远征没好气地说道:“帮你干活还净挑刺。和你这人共事可真有意思。”
“哎别别,我就是问问,问问。”江瞳讪讪的说道:“那我们撤吧,估计明天王主簿就要主动找上我们了。”
第二天,天刚刚放晴,王主簿就被一泡宿尿给憋醒了,岁数越来越大了,这身子骨也是越来越不行了,看着窗外朦朦胧的天色,王主簿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翻身起床。
“恩~”一旁的被窝里,一个慵懒的美人露出面容,挺巧的琼鼻,配合着凌乱的碎发,足以证明昨晚的战况是如何的激烈。
“啪!”王主簿一大早的,顿时春心大动,一巴掌拍了上去,清脆的手感让王主簿忍不住嘿嘿一笑。
“老爷……”
“睡吧,老爷我出去一趟。”王主簿的下半身时刻提醒着他,让他不敢耽搁,匆匆套上亵裤,就那么光着上半身就出去了。
晚秋的清晨,已经有些凉意了,一开门的王主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准备赶紧上个茅房就回去,还是美人怀里最舒服啊。
“咕咕,咕咕!”
王主簿似乎听见了鸽子的叫声,鸽子,鸽子?
王主簿对于信鸽杀人案,早有所耳闻,可是听闻那个新来的典史,这几日正在追查呢,更何况,死的又是薛县子的二儿子,这事,他王主簿没额手称庆就不错了,还去查案。
“呸,查你奶奶个腿!”一口浓痰吐出去,王主簿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绕过长廊,王主簿隐约间看见自家院落的井口旁边,似乎真的有一只鸽子。
“咦?”王主簿觉得自己的尿意又憋回去一点,他好奇的凑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只鸽子,这鸽子似乎根本不怕人,被王主簿一把就抓在手里。
腿上的铜环,叮当作响,王主簿看着那个铜环,手突然微微一抖。
鬼迷心窍的,王主簿的手,伸向了那个铜环。
“没可能吧……难道是给我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从中抽出一张二指宽的纸条,还未展开,就已经看见里面殷红的字迹了。
纸条被缓缓的展开,上面是潦草的四个大字:替天行道!
“妈呀!”
王主簿的家宅里,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声,给从睡梦中惊醒,下人们,丫鬟们,纷纷拉开门,循声而来。
“咯咯咯……”
王主簿坐在地上,牙齿不停的打架,两股颤颤,中间有一摊腥臊的液体流淌,难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老爷?”
一个下人忍住恶臭,凑上前,晃了晃王主簿的肩膀。
“要出事啦,要出事啦!”王主簿怪叫一声,忽然直接从地上弹坐起来,光着脚丫子,撒腿就往屋里跑。
“要出事啦,要出事啦!”
第二天一大早,江瞳翘着二郎腿,在典史房一晃一晃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片骚乱之声,好奇的他,出去瞅了瞅。
“出事了,出事了。”
江瞳一伸手,捞住一个班头:“出什么事了?”
“王主簿出事了。”那个班头火急火燎的说道:“今天早起,王主簿被梦魇着了,死活都不肯上衙,现在闹得整个县衙都知道了,左县尊和郑县丞都过去看去了。”
“不是吧?”等到班头离去,江瞳咬了咬手指甲,心思电转,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昨天晚上和聂远征干的坏事:“难不成王主簿真被吓着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江瞳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准备出发去王主簿的家。
“聂捕头,聂捕头?”江瞳在县衙找了一圈聂远征,却没有找到。
“该不会已经去了吧?”江瞳想了想,索性自己先去王主簿的家里看看什么情况。
而此时此刻的王主簿,身上还穿着清晨那一身沾满了恶臭的亵裤,裹着被子,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呀?”王主簿家的管家,急得团团转,门口的左县尊一进门,就闻到了那股子恶臭,站在门口顿了顿,示意那个管家出来。
“你说,你们家老爷怎么了?”郑县丞不待左临风开口,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不知道呀!”管家抓了抓头发,也是一头雾水:“我到的时候,老爷就坐在屋外面的井口旁边,当时屎尿屙了一裤兜子……”
“行行行,细节就不用描述了。”左临风一脸嫌弃的挥挥手:“那总得有个原因吧?”
“原因,原因……”管家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哦对了。有。有个鸽子。”
“鸽子?”左临风初闻得时候,还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但是一旁的郑县丞,眼神顿时有些古怪起来,他一个箭步上前,揪起管家的衣领:“那个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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