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老太爷确有心疾,也就是心脏病,当日乃是犯病而亡,然而吴家兄弟觊觎琼林居,于是便给了孙大夫一百两银子,让其隐瞒下来。
随后两个蒙面人让孙大夫签字画押之后方才离去。
深夜潘府。
仆役们都睡下了,只有潘夫人的房间还亮着灯,听到动静后,潘夫人急忙开门迎上去,眼里满是询问之色,看到潘富点头之后,潘夫人才如释重负,安稳睡去。
“贤弟,为什么这么多兵器里要选择菜刀?”潘富满脸困惑。
曹唯幽幽说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潘富:“……”
头披卷毛,张嘴扬颈,四爪强劲有力,神态盛气凌人,衙门口两尊石狮子尽显威仪,尤其是瞪着的大眼睛,摄人心魄,吓退盗窃小人。
再说门口两架鼓,放于衙门外东侧的是鸣冤鼓,放于西侧的是升堂鼓。相传包公上任开封府后整吏治: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曲直,吏不敢欺。后世鸣冤鼓由此而来。
正所谓左右石狮子,吓退魑魅魍魉;东侧鸣冤鼓,诉尽天下不平事。
衙门之内,县尊头上挂的是明镜高悬;案桌上面,县尊大印镇府衙气运;惊堂木拍下,左右衙役高呼威武!
今日会审,衙门口早已经挤满了吃瓜群众,吴老太爷在纳第二十八房小妾时不幸身亡,听着就感觉香艳无比,如果再挖出什么内幕,就不枉此行了。况且不能一直闲在家里打孩子,孩子也受不了……
被告人刘端正跪在堂下,面色灰暗,一脸认命的模样,想必早已经做好一刀两截的准备,而且还不能像蚯蚓一样,变成半截还能活着,所以刘老板想必是不开心的。
吴家兄弟对视一眼,都能发现彼此眼底隐藏的喜色,等刘端正问斩之后,两人便可以托人从刘家夫人手中低价买得琼林居,谅他们孤儿寡母也不敢不卖。
事已至此,马县令也不敢徇私枉法,就要让刘端正签字画押,然后判处死刑,毕竟杀人偿命,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能徇私枉法。
“大人且慢。”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白面儒生,头戴纶巾帽,身穿长白衫,手拿一把摇风扇,上书“风华绝代”四字。
不提长相如何,光这身打扮就谈得上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只见书生走近衙门,向马县令拱手行礼,道:“见过县尊大人,学生乃是本县秀才曹唯,平日里以仁义立天下,风评极好。人们常说“丰神俊朗,唯美才子”中的“唯”指的便是学生。
就在今天早上,服侍吴老太爷的丫鬟小霜告知学生说吴老太爷一直恶疾缠身,不忍看到无辜之人蒙冤惨死,听闻在下以仁义立天下,故跪倒在学生家门之前,希望在下挺身而出,伸张正义,学生读书识礼,不能做事不管。大人请看,这是小霜的口供和画押。”
曹唯说完,从袖口取出供纸,有衙役上前,呈给马县令。
马县令自然不信什么仁义立天下之类的鬼话,他在意的是这份供纸,有了伺候吴老太爷丫鬟的口供,案件就有了转机,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看完供纸后,马县令一拍惊堂木,朝着吴家兄弟问道:“令尊身体是否有隐疾,休要隐瞒,还不从实招来!”
吴家兄弟又惊又怒,家里仆役竟然干出这种勾当,就好像一起发誓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回家后定当让她生死两难,当务之急是先将马县令应付过去,再做打算。
吴家兄弟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小霜早已经拿着潘富给的一百两银子离开了秦阳县。
“大人,我家仆役定然是收了刘家的好处,这才做出这等伪证,还望大人明察。”吴家老大满脸悲愤,声若杜鹃啼血,可谓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说完两兄弟就不停朝着马县令叩头。
曹唯看尽了吴家兄弟的丑态,拿出孙大夫的供纸道:“学生禀告大人,给吴老太爷看病的孙大夫,前些日子因为收了吴家兄弟一百两纹银,这才隐瞒了吴老太爷患有心疾的事实,回家后寝食难安,如今幡然悔悟,捡起了碎了一地的节操。
他听闻学生素以仁义立天下,所以也跪倒在学生家门之前,托学生挺身而出,匡扶正义。这是孙大夫的口供和画押,还请大人过目。”曹唯说完,又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份供纸。
吴家兄弟听完就如同抽干了一身力气,立马瘫倒在地,这种阴私事情被发现了就全完了。
马县令见状,便知道吴家兄弟无话可说了,不由得对曹唯暗自点头,此子擅长攻心,一点点拿出筹码,让人摸不清底牌,而且从始至终神色淡然,光是这份气度便是常人难及的,良才,可用之!
马县令心里便有了计较,大声喝道:“两个刁民,假借父亲死亡之际,竟诬告他人,难道不知,根据大明律令,诬陷他人是要反坐的吗?还不认罪,莫不是不知道衙门刑具的厉害吗?”
吴家兄弟早已经没了主意,又听到马县令的恐吓,当即磕头认罪,对诬告刘端正的事实供认不讳,请求从轻发落。至此,刘端正无罪释放,吴家兄弟被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衙门门口一片哗然,除了潘刘两家之外,最激动的竟然是挤在衙门口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案情转折之快,惊掉一地瓜皮。
这就是人性的阴暗面,当听闻他人的丑闻时,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同情,而是兴奋,上下几千年皆是如此,人们的劣根性一直存在。
想想也是,大户人家的丑闻啊!有木有!作为见证者,这种经历可以向街坊邻居们讲一年。
还有这位年轻士子,小小年纪竟已经是秀才了,模样还清秀…
此时潘家,刘端正得知是曹唯救了自己,当即带着潘夫人就要向曹唯跪下,曹唯连忙扶起。
刘端正此次死里逃生,感慨万千,拉着曹唯的手,道:“劳烦贤侄费心了,恩同再造,可惜我只有一个女儿,否则定要许配与你,以后只要贤侄来琼林居吃饭,一律免费。”
潘富在一旁,心里满满的怨念,自己功劳也很大,竟无人问津,又听到岳父这般说后差点落泪,再说下去,夫人都没了…
曹唯想到潘夫人的霸气不由得胆寒,别人再好,哪有自家红薯温柔体贴,不过听到自己拿到了一张长期饭票,大喜道:“我以仁义立天下,搭救伯父乃分内之事,言谢就太见外了,不过吃完之后再外带行不行?毕竟家大业大……”
红薯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数一下自己的工钱,以前虽然每个月家里都会发例份,但没觉得那是自己的。
现在每当发工钱那天,也是自己最开心的日子,发下的碎银子也要换成铜板,这样可以数很久,也能开心很久。
从来没想到生活还能这么过,作为大户人家的仆役,只要把自己的本分事情做好,剩下的时间即便是关门睡觉,主人家也是不管的。
家里有个男仆役和婢女眉来眼去,这在其他大户人家简直是不得了的事,本以为老爷会打断男仆役的腿,没想到老爷笑着说等他们成亲时要随份子钱。
老爷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即便每天什么都不干,每个月也会有人抬着银子进库房,自己上次在账簿上清清楚楚地记着:捌月贰拾壹日,富仁酒坊分红壹仟叁佰柒拾陆两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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