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一事没有半点花哨,考量的便是新郎官的酒量,曹唯如同慷慨赴难一般穿梭于宾客酒席之间,在敬到一半时终于醉倒在地,惹地宾客们哈哈大笑。
王盛赶紧上前将自家老爷扶起来,向宾客们告罪一声,便将曹唯往新房送去,在走到后院无人处,王盛拍拍曹唯的后背道:“老爷,这里没人了。”
曹唯立马直起身子,眼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意:“王叔,干得不错,自家人就是有默契,若不是你,我恐怕真的不行了。”
“老爷,您敬酒前给老奴一个眼神,老奴便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是您奸滑……不!是机智!”
“王叔,我前两天带回的朱公子呢?怎么一天都没有见到他。”曹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依朱厚照喜欢胡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错过今日。
“老奴今日一直在忙于婚宴,并没有看到朱公子,就连他身边一直跟着的管家也不曾见到。”
曹唯思衬了一会,还是觉得娘子重要,于是就断了寻找朱厚照的念头,快步向新房走去。
新房内挂满红色的绸缎,两支红烛刚刚燃起,桌上放置着桂圆和莲子,寓意着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娘子,相公这厢有礼了。”曹唯朝着红薯躬身一拜,然后上前翻开红盖头,烛光下的红薯,俏丽而不抚媚,柳眉弯弯,樱唇微翘,看得曹唯略微失神。
“娘子,我们来喝合卺酒吧。”曹唯从桌子上端来两杯酒,递给红薯一杯。
合卺酒是指新婚夫妇在洞房内共饮合欢酒,象徵夫妇以结永好。红薯接过酒杯,两人相互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情。
喝完合卺酒后,曹唯找来一把剪刀,各剪下一缕头发,绾在一处放在一个香囊里,并将香囊放置在床头,这称为“结发”或者“合发”,意味著的灵魂永结合在一起,永不分离,从此两人就算是结发夫妻了。
“娘子,我看你一直眨眼睛,莫非时着急着洞房了?有道是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们这便安歇!”
曹唯说完,作势上来抱住红薯,红薯满脸羞红,着急道:“你个傻子,房间里有人!”
曹唯大惊失色,赶紧环顾四周,忽然听到“砰”的一声,衣柜被打开了,徐鹏举和夏景初尴尬地从衣柜里走出来,看着曹唯神色不善的样子,赶紧赔笑道:“你们继续,我们便不打扰了……”
曹唯怒气冲冲地将他们赶出房间,又翻找了衣柜,确定没人后才抱着红薯道:“娘子,这下没人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相公,还有人……”
红薯刚说完,曹唯就惊骇地看着刘瑾从床底爬出来,边爬边道:“伯爷继续,奴才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
曹唯叹了一口气,道:“刘瑾都在这里了,想必太子爷也在吧,朱厚照,你给我出来!”
床下没有半分动静,曹唯冷笑道:“你若是再不出来,别怪我往床底倒热茶了。”
“别!我出来……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哈!师父连洞房都这么有雅兴。”朱厚照从床底爬出来,朝着曹唯挤眉弄眼,曹唯作势要打,朱厚照连忙跑出去。
曹唯将房间里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终于确定无人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又抱着红薯,朝着她耳边道:“娘子,这下无人了,我们安歇吧。”
红薯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蚊声“嗯”了一下。
曹唯将红薯横抱着放在床上,看着红薯艳红的唇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越来越轻柔,却也越来越缠绵,一只手,也慢慢的伸到了她的胸前,轻轻的解着她的衣扣,荡起了一屋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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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夫妻,一夜荒唐,红帐翻涌,不知是何时才停歇下来,初承雨露的两人相拥而眠。
不知什么时候,曹唯忽然醒了,他睁开眼睛,只见红薯穿着小衣,散着头发,用手略微撑起身体,正静静地看着他。
红薯见曹唯醒来,连忙裹紧了胸前的衣服,娇羞道:“相公,已经不早了,该起床了。”
曹唯懒洋洋地向窗外看了看,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在卧室的地上,桌上的红烛不知何时燃尽,回过头来,只见红薯脸蛋红晕,眼眸明亮,一袭长发肆意散落着,美得让人窒息。
曹唯心中一荡,伸手一揽将他拥入怀里,朝她唇上重重一吻,笑道:“娘子怎么醒这么早,莫非是相公昨晚耕耘不够?”
红薯被他搂在怀里,心里一阵旖旎,又听他说起昨晚的荒唐事,脸上热地厉害,整个身子都酥软了。她慵懒地推了推曹唯,却发现曹唯将她抱地更紧了,不禁又羞又急道:“相公,今日还要给仆役们发喜钱呢。”
大户人家结亲之后,媳妇要在第二天给公婆敬茶,表示恭敬孝顺,若无公婆,则要给仆役们发喜钱,以确立女主人地地位,并赢得下人们的爱戴。红薯如今是曹府的主母,需要走过这道程序,转变一下身份。
“咱家的仆役你不是都相熟了吗?他们很早便将你当作女主人了,哪里还需要发什么喜钱。来,再睡一会,只有多耕耘才能硕果累累。”
“那不一样的,你干嘛……”
日上三竿之时,曹家老爷和主母才从床上爬起来,惹来仆役们怪异的目光,胆子大的丫鬟还朝着曹唯的下三路看去,又看看主母,又是惊奇又是羡慕。曹唯气定神闲,红薯却满脸通红地坐在外堂之上,扭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咳!以后这便是曹府的主母曹谢氏,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一切事务由夫人决议。”
仆役们由王盛领头,朝着红薯行礼,齐声道:“见过夫人!”
红薯毕竟与他们相熟,当下也不慌张,摆正了身子倒是也有几分主母的威严:“家里仆役每人发二两银子,以后仍然各司其职便好,王叔,您多费心了。”
仆役们一阵欢腾,在曹府做事极为舒心,不仅老爷夫人待人和善,每月的例银也比其他人家多了不少,王管家看似严厉,实则是一个心肠非常好的人。
老爷是一个惫懒的人,仆役们上行下效,每天做完自己的差事后也都是懒洋洋的样子,老爷说了,日子过地舒心就好,曹府里没有那么多大户人家的规矩,也见不得大户人家的龌龊。这样的日子谁都不想改变,哪里又会生出什么龌龊的心思。
遣散了仆役之后,红薯便领着几个丫鬟去了后院,曹唯找来一把躺椅想在外院晒晒太阳,却看到刘瑾已经躺在那里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曹唯近身一看,竟是《增广贤文》。
曹唯失笑道:“刘公公真是让天下士子汗颜了,活到老学到老,知易行难,恐怕没多少人能做到。”
刘瑾眯着眼睛,笑道:“老奴哪里是什么活到老学到老,从小便没有读过书,只是被陛下调至太子府后,想涨涨见识,所以才附庸风雅,做几天读书人。”
“在曹府没有什么奴才,也不要奉承的笑,在曹府要开心就是真的开心,即便难过也不要隐藏起来。刘公公,腰弯久了可就直不起来了。”
刘瑾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曹唯道:“伯爷,老……杂家本姓谈,很早便进宫做了阉人,几年前不小心打翻了贡品,本该是死罪,幸得陛下恩典,没有惩治杂家,前阵子还将我调来服侍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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