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情色论坛的日子》
第42节

作者: 那一冬的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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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08-11 20:33:01

  带杨雪和小方吃了顿饭,我们都没提李正重。小方看上去萎靡不少,说他和老婆离婚了,分收费给了6万,今年又白干了。杨雪好奇的问为什么,我悄悄的在下面拉她,小方咳了一声道:“没意思,婚姻无非是一场买卖,市场竞争,有人出价高,自然就另投别处了”这家伙现在越来越像个哲学家了,说的话鬼头鬼脑的,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说这话时一脸平静,好像在述说别人一样,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痛苦万分,方伟不象我和李正重,有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从不和人交心。这话貌似粗俗,细想却也合理。

日期:2009-08-11 20:34:36

  然后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嘿嘿笑了笑说这要问杨雪,如果她看上我没房子没车,随时都可以。杨雪笑了下说你以为我傻啊,没房子我才不嫁呢!小方呵呵笑道你听你听。吃完饭小方要去迪厅跳舞,问我们去不去,杨雪想去,我想了想说算了吧,那地方太吵,要不去KTV唱歌去。两人都说可以。
日期:2009-08-11 20:36:46

  我是个舞盲,动作一点都不协调,上学时别人教了我一个星期最简单的慢三慢四,结果还是老踩人脚。上次和小方去迪厅,坐了没五分钟,音乐吵的头都炸了,看着一伙年轻人在那里声竭力嘶的狂蹦,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日期:2009-08-11 20:37:44

  找了个小间,要了一打啤酒,给杨雪要了几包零食。小方给我们选歌,我说今天什么都不唱,单挑郑智化,杨雪笑着说你老土啊,现在谁还听这。我没理她,一首接一首唱着,从《星星点灯》唱到《年青时代》:
  …………
  所有欢笑泪水就是这样度过,
  那一段日子我永远记得,
  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改变许多,
  至少我还保留那个作风的我,
  哦,年青时代,年青时代,
  有一点天真有点无奈,
  ……  ……
日期:2009-08-11 20:38:39

  服务生进来送酒,听见在唱这首老掉牙的歌,悄悄的抿嘴偷笑,小方喝多了,来了情绪,怒骂道:“笑个屁啊,滚”。
  我将话筒给了杨雪,一口喝干一小瓶啤酒,叹口气对小方说:“我感觉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上学那几年”,小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自顾自道:“真无聊啊,活着有什么意思”。小方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该结婚了”
日期:2009-08-11 20:39:34

  我木然的笑了笑,当一个人活的无聊,对未来没有希冀时,就把希望寄托在结婚上,生育上,妄想用爱情来抚平以往的伤痕,用孩子来延续自己未完成的理想,可惜,婚姻不是万能药,理想也不是接力赛,我们的终点未必就是下一代的起点,我们所极力避免的,下一代未必就能永不再犯,所以,人类才会世世代代生活在痛苦与彷徨中。
日期:2009-08-11 20:41:21

  听我说起理想,小方轻蔑的笑了笑,说那是一个过去式,现在谁要谈理想,肯定被别人嘲笑成老土。生活以快乐为本,何必追求细则,换句话说,得过且过吧!明日怎么样,到时再说。

  杨雪明天要上班,提前打车走了,走时叮嘱我少喝酒,否则拿小方是问。
日期:2009-08-11 20:42:46

  我们俩目送杨雪离开,小方忽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其实杨雪和你很般配的”,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小方笑笑没吭声,等了会嘿嘿笑着说老子有点嫉妒啊,我哈哈笑着说喝酒喝酒。一打啤酒马上下肚,两个人都有点未尽兴,干脆再来一打。
日期:2009-08-11 20:43:56

  小方喝多了,大着舌头说起自己的往事,说自己的父亲在安徽那边做政法委书记,母亲是家装饰公司的老总,两人不和,分居已经十来年,外面都有情人。自己每年放假都不知回哪个家好,上学时最怕的时候就是放假,看着同学们大包小包兴高采烈的回家,自己心如刀割,走投无路下每个假期只能去游玩,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富家子,可我内心的苦痛谁能知道……说话间泪如雨下,我从未听小方说过他的过去,在我印象中,小方有点高深莫测,懒洋洋的不爱搭理人,仅此而已,谁会想到超然世外的他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端起瓶子和他碰了一下,感觉世间诸物,万般虚渺,生命不过是上帝和众人开的一个玩笑,而苦痛才是人类降临世上的唯一理由。

日期:2009-08-11 20:46:19

  2005年,我和小方在一个福建老板的公司干活,推销纯水机。正直盛夏,38、9度的高温,公司派我俩到昆山太仓出差。分头跑了四五天,收获甚丰,经销商联系了一大堆,只等回去报价做方案。有天中午去拜访一个客户,在陆家新镇,没有公交。回来时连个出租车都等不到,我俩徒步走了一小时,衣服上的汗碱凝结成白霜一样,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走到一座新修成的斜拉桥上,实在累的走不动了。

日期:2009-08-11 20:56:43

  我伏在桥栏上,看着清澈的河水无言东流,心里一阵伤感。小方一手指天吼道:“我发誓,我他妈的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否则就去——死”话音刚落,雷声霹雳,大雨哗哗而下。三年过去了,我的纯洁已经冰消云散,小方也已不是那个小方,只是当初那个热血青年的誓言仍然回响在耳边,听来让人心痛。
日期:2009-08-11 20:58:47

  那天晚上我们喝到凌晨2点,服务生进来阻止说要打烊了,我扶着小方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远处几盏灯光明灭不定,像鬼眼一样闪闪发亮,窥视着每一个晚归的行人,好像要择机而噬。一只正在垃圾堆边择食的流浪猫被飞驰而过的出租车惊起,带出几个易拉罐发出惊心动魄的声音,在暗夜听起来无比碜人。更远处丝竹管弦,笙歌嘹亮,盛世下的都市,夜还未央。不过我知道,这光鲜亮滑的外表下面,全部是腐烂发臭的东西,就好比一座厕所,外表再怎么装修,内在的肮脏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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