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假装服软,微闭双眸收回身上的力气。沈鹏马上感觉到她的变化,脸上露出喜悦随即转为一丝冷笑,她跟别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做做样子,私下里怕是巴不得上他的床,于是撑起身体跪在床上给她宽衣解带。
林珍抓住这个机会,瞅准他的胯下,猛然抬起膝盖顶了他一下,沈鹏顿时闷哼一声,单手支床慢慢躬下了背。
林珍扯了扯下露出肩膀的衣服,飞快地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外。
——
时其睡意全无,原因是对面二楼的灯还没有关,心里总有那么点不舒服。
室内的灯在晚间很少打开过,他习惯了利用黑暗隐藏自己。漫长的等待过后,他终于按耐不住,拿了件黑色西服外套搭在胳膊上,掏出手机轻轻放在了抽屉里,临走时,回头状似不经意心瞟了一眼摄像头。
时其在林珍家附近的街道上来回信步,走了几圈站在马路对面,眺望了一眼二楼卧室,轻叹了口气,抿紧了嘴唇,如果是你情我愿,自己这样冒然进去岂不很尴尬?又以什么身份进去,男朋友?人家承认么?徐希明?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脚尖转向,默默往回走,来到别墅门口稍有停顿,然后继续迈开脚步慢踱进了公园。
半夜三更,公园里一个人也不见,安静的有些令人发怵,由于没有灯光,白天翠绿茂盛的树丛,到晚上成了夜色笼罩中连绵不绝的幕帐。
晚上到这里来,胆小点儿的可能早被吓死了,时其却习以为常,这是他的训练科目里的日常,在坟地睡觉都常有的事,这些对于他算不了什么。
公园深处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一个女人在哭。时其表情带着疑惑,双脚不由得往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哭声渐近,时其对面霍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的女人,轻蹙眉心,不发出一点声响慢慢朝她靠近。
林珍正坐在公园长椅上掩面哭泣,单薄的衬衫掉了几颗扣子,凉风趁机钻入敞开的衣衫,身上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她沉浸在悲伤里,全然不知身边站了一个人,身上突然一沉,多了件衣服,她微愣了一下,立刻尖叫不止,小拳头雨点般地砸在时其身上。
时其稳准地抓住了她的一双手腕:“是我!”
动作嘎然而止,林珍缓缓仰起哭红的眼眸,失神地看向他,蓦然扑进他怀里埋头痛哭。
时其这次没有拒绝,伸手抚了抚她杂乱的头发,久违的磁性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见他问话,林珍在他怀里迟疑了一下,抿起嘴唇摇了摇头:“没事……”
“那你的衣服怎么回事?”时其扶正她的肩膀,低眼瞄了一下林珍脖子上的红印,心里的怒火开始燃烧,“告诉我,我帮你。”
泪滴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林珍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好像有一汪温泉在涌动,原来他……一直是在乎自己的。
她别过脸,声音淡如清水:“算了吧……反正他也没把我怎么样。”
时其面色如常,黑色的瞳孔却骤然间缩紧,右手响起指关节摩擦掌心的声音,但是他不能,忍耐是他现在的任务。
林珍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她接起电话,里面响起沈鹏的声音:“你在哪?”
林珍眼眸瞪大,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你、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沈鹏沉默了片刻:“我已经回家了……酒喝得有点多,刚才不是有意的。快回家吧,晚上外面不安全。”
时其一下从林珍手里抽出电话搁在耳边,声音冷得像块千年寒冰:“以后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电话里冒然出来的男声让沈鹏吃了一惊:“你是谁?”
时其冷嗤一声:“等你挨揍的时候就知道了。”
沈鹏再想问电话已经挂断,他莫名其妙,这个人是谁,怎么声音听上去这么耳熟?
时其凝视林珍,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林珍两手拽着他的西装,惊魂未定的小脸蛋瑟缩在他的衣服里。
“走吧,我送你回去。”
时其缓缓吸了口气,想说的话多得快要漾出喉咙,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们走到林珍楼下,二楼屋里没开灯,沈鹏好像真得走了。
时其停在了楼门口:“你上去吧,我等你开灯再走。”
“你能不能陪我?我害怕……”林珍泪眼婆娑,满脸带着乞求。
时其嘴角抽动了一下,实在狠不下心去拒绝她,但是……
回应林珍的是良久的沉默,他侧过脸不忍再看她。
“谢谢你送我。”林珍苦涩地一笑,掀下西装递给他,转身上了楼。
在她转身后,时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压抑的痛苦在那一刹那全都闪动在眼神里。
——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了,嘟嘟地提醒着主人,再不接电话就没电了,林珍双手搂着膝盖,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无动于衷。
电话静默了片刻又开始响了,林珍木然的眼球终于转动起来,接通了电话。
“林珍呐,你今天怎么了,没来上班呢?”听筒里响起刘姨的大嗓门儿。
“刘姨……我想辞职……”泪珠再次滑落眼眶,林珍忍不住低声抽泣。
刘姨正在休息室,听她声音有点不对劲,一手拿着扫把,着急地把手机往耳朵上贴:“怎么了?先别哭,说说咋回事儿。”
“没事……就是想回家了。”林珍抹了把眼泪,轻声说,“刘姨,我就不去公司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去家里看您。”
“别、别!”刘姨把扫扔在一边,大声说:“等一下再挂,告诉我你家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刘姨跟林珍要完了地址,冲门外擦地的一个大妈喊了一声:“老张婆子,我出去一下,帮我盯一会儿啊!”
刘姨坐上车很快到了林珍租的楼附近,刚才太着忙,几单元没记清楚,再给林珍打电话她手里已经关机了。
这下了把刘姨给急坏了,担心林珍遇到了什么事,再想不开,立即又给苏珊打了一个电话,要林珍家地址。
林珍拉开门,刘姨扶着门框大喘气地站在门口,见她完好无损,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担心死我了,你这到底是咋地啦?”
林珍垂下眼眸不说话,默默地流着眼泪。
“别哭了孩子,咱们进去唠。”刘姨随手关**,扭头看见一旁的沙发,旋即拉着林珍坐下。
林珍犹犹豫豫,她不想给刘姨找麻烦,这事她也帮不了她自己什么,闹不好让刘姨也跟着受牵连。可是这么无助的时候,她还能跟谁倾诉,苏珊肯定不能说的,她要是知道,朋友可能都做不成了。
刘姨见她迟迟不肯开口,猜测她可能有顾虑,于是握起她的手:“林珍,从你进夏华那天起,我就始终把你当成我的孩子一样,有什么事儿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就是天塌下来我太婆也帮你兜着!”
刘姨干燥温暖的掌心捂在林珍冰冷的手背上,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奔流而下,把昨晚发生的事都跟刘姨讲了。偷偷掠过了沈鹏在夜总会的事,被人欺负了还替人着想的,这种事只有她傻乎乎的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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