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惊悚推理小说:大悬疑》
第3节

作者: 青春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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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渣原本就是做假沁出身,之前,猴渣为了做出好的血沁,将玉烧热,直接戳进牲口体内,牲口惨叫而亡,玉被加热,本身受热膨胀,遇冷紧急收缩,出现细小裂纹,血液能够迅速进入,形成血沁,非常绚丽,几乎可以乱真。只有少数行家,才能从外表火烧裂纹、红丝纹理上辨认真伪。只是,这法子太过狠毒,猴渣怕损阴德,一般不这样做沁。

  玄光阁里摆放的古玉,大多数是用红色玉皮,冒充的血沁,俗称贼光。少部分是红光草染色,俗称老提油。有几块梅玉,是用高浓度乌梅水煮后,慢慢形成的水坑古。但这些招做出来的沁,玉质不古,色泽没有浓淡变化,也没有土斑土锈,只能蒙些新手来此烧钱。真正够年份的,猴渣没有,即使有,也不敢拿出来摆放。
  然而,让猴渣最担心的,并不是这只琀蝉的沁色成因,而是老人会开价多少。这琀蝉,虽然只有手指大小,但绝对是件海价的行货,一旦老人绷出个天价来,那琀蝉就会与他失之交臂。就在猴渣忧虑万分之时,老人敲了几下门,轻声问道:“时间不早了,您要想是留下,就赶紧给个价。家里路远,天亮前,我得赶回去。”
  猴渣看出老人是急于出货,心中暗喜。卖主心急,自然绷不住邪价儿。所以,猴渣也不急着出价,慢悠悠的看着老人,问道:“您祖上往下传的时候,有没有说这是什么?”
  老人见猴渣有意看她,急忙抬起胳膊,挡在脸面上,抹了几下眼睛,像是想起什么伤心往事,哽咽着说:“我父亲死于脑充血,人走的急,什么话也没留下。这东西,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做什么用的,只是想老人的时候,才打开驼皮,看上两眼。如今家里遭了大难……”
  听到老人说“驼皮”,猴渣这才注意,包琀蝉的是块驼皮,心里不免一阵暗骂。收藏出土古玉最大忌讳,就是忌油,忌腥,忌脏。驼皮里含有油脂,会堵塞玉器的土门,不利于古玉吐灰恢复。古玉出土后,要靠人气盘玩发烫发热,使古玉新陈代谢时,如碰到腥味之物,玉器会吸收,这样会影响玉器的气味。再看这块驼皮,也真够年代的,脏兮兮,黑漆漆,很不干净。古玉本身的玉肌理有土中的河泥浊水,如再遇脏,会延长脱胎时间,这都是大忌。

  猴渣叹了口气,摸出一块棉布,想替换掉那块驼皮。但转念一想,每一个古物件,都有可能留藏着主人不寻常的故事,在没有找到新主人之前,最好不要动它。于是,他将琀蝉重新用驼皮包好,朝供桌那走去。他把驼皮包合在手心,拜了三拜。供桌上有个牌位,上面写着:祖父猴瞎子之位。牌位后面是一副画像,上面是一位清末民初时期的老者,身着马褂长袍,双眼朝天,风度不凡。猴渣拜完了画像,想到老人说家里遭难的话,定是想哭穷升价,心里已经准备好了数种砍价的套路。

  猴渣走到老人跟前,叹息道:“瞧您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瞒您,这是件玉蝉。虽然这玉蝉有一眼,但您也别绷天价,我这庙小,容不下大佛。再说,玩玉和吃玉不一样,玩玉是作为收藏、辟邪、盘玩,只要喜欢,也不在乎价钱。而吃玉就是倒卖,从中获利。我是个吃玉的,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琀,这东西,最邪气!不好出手。我先听您说一句,价格合适的话,我就留下它。”猴渣做出一脸苦相,语气里又带着些为难。可耻地说,不想让老人绷天价,才是他主要目的。

  老人听猴渣这么为难,把头低了低,说:“家里着火,东西全烧没了,您可怜我这老身子骨,给个千儿八百的,我先凑合着活几天。”
  “一千?”猴渣瞪大眼睛听着,老人说了多久,他就铁血了多久。心想着:这价儿,可真够邪的。
  “您要手紧,八百也成,算是行善积德,可怜我这老婆子。”老人见猴渣吃惊,以为价码开得太高,急忙降下两百。
  八百?猴渣听后,又是惊讶,又是窃喜,仿佛看见了“一夜暴富”的曙光。但他依然不露声色,根据他以往收货的经验,此时若是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很容易使卖主觉悟,导致反悔。所以,一定要贬货,用推太极球的套路,喊来嚷去,讨价还价,才能叫卖主安心:“您老不知道,今年玉器行情不好,实话跟您说,这东西虽真,但有残污,看上去不精致,不受欢迎。东西没卖相,那些玉虫,最多只能给我个千八块钱,没准再刮我一顿饭,酒菜一多,我还得蚀本。”

  老人听猴渣这么一说,心里发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猴渣见老人没有继续让价,估计也到底线了,语气一转继续说:“既然您是有难而来,我猴渣也不会趁人之危,八百就八百,这东西我留下了,算交个玉缘吧。您先等会,我这就给您拿钱去。”
  猴渣转身要走,老人一把将他拽住,浑身抖索着说:“您能把毯子给我吗?这大冷天的,站不住人……”猴渣见老人冻得两手哆嗦,急忙从身上拿下毯子,递给她。一阵寒气逼来,猴渣打了个喷嚏,他抓紧了琀蝉,有此物在身边,便觉得外边呼呼寒气,全都荡然无存了。
  琀蝉,基本都是出自汉代王侯将相的大墓,一般官吏和平民,是不可能也不允许用这种葬玉规模,使用了,就是“越”,那可是要杀头的。所以,五色沁琀蝉既有皇家的高贵身份,又有鬼斧神工的自然天成。这块琀蝉,老人只开价千八块,也没什么奇怪的,民间用元青花瓷瓶做灯座,拉着大方鼎去废品站的事,太多了。
  猴渣走到收货桌前,拿出一叠钱,数出八百,转身要走,又突然停下了。俗话说:金是钱,钻是价,而玉,是生命。猴渣觉得内心愧疚,又多数了两百。猴渣走到老人面前,把钱递给老人。老人接过钱,也没数,往怀里一塞,裹紧毯子,转身就走。谁知老人刚走两步,又突然扭头喊道:“等等。”猴渣听到老人喊他,吃了一惊,手里握紧了那块琀蝉,难道老人反悔了?

  “我家住在太平街,老槐树边514号。有机会路过,我再把毯子还给您……”
  猴渣怕节外生枝,急忙点了点头,没敢接茬说话,见老人往街尾走去,赶紧关上店门。他闭上眼睛,靠在门上,快速伸手,把嘴捂上,笑得浑身膘肉乱颤:这票生意,算是成了。
  老人披着毯子,蹒跚着走到鬼街口转角处,看见那辆帕萨特轿车,依然隐蔽在黑暗之处。车里,有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若隐若现。老人突然露出一丝诡笑,接着,她双手交叉,揉搓了几下,那双干老如柴的“枯手”,竟从她手上,像剥皮似的脱了下来。转眼间,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显露出来。她拎着两只“枯手”,敲了敲车门。
  车门应声打开,她把那双“枯手”和身上的毯子,一起丢进车里。随后,她迅速上车,温声细语地喊了声:“彪哥。”车里,传出一句问话:“成了吗?”
  “成了。这只是个小猫钓鱼的游戏,我已经叫人盯着他了,那块驼皮,可是龙叔的命。”
  “不,这不是游戏,是战术。”说话的男人,叼着烟,猛吸一口,趁着火光,能看出来,他就是谭彪。此人三十出头,目光犀利、生相阴沉,他的出现,决定了这一天的特殊性。
  随着车门关闭的声音,帕萨特开走了。鬼街口,重新寂静下来。

  第三章 骇夜惊魂
  猴渣靠在玄光阁店内门上,嘴边依然挂着比白痴还僵硬的傻笑。笑完,又跟化石似的发愣,楞了半晌,才从这单生意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他展开手,揭开包裹琀蝉的那张驼皮和红布,随手一扬,驼皮和红布经过缓慢飞行后,一起落到了垃圾桶里。
  猴渣快速走回供桌前,重新拿起那块棉布,垫在琀蝉下面。他手捧琀蝉,望着祖父的遗像,心想着,按照耶稣创造世界只用一周的公式推算,实现一个发财梦想,有一愣神的工夫,就足够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人对琀蝉做进一步深鉴,只有对它定了名,断了代,才能确定其真正的价值,确定价值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发财,发多大的财。猴渣想到这,脑子里不容分说,立刻闪出一个人。
  此人,姓萧,名萧错。祖上在前清时期,就是大红大紫的古董商人。那时候,倒腾古玩,凭的就是一个眼力劲。眼睛就是萧家的饭碗,萧家的故事,也是萧家的传奇。萧家最辉煌的时期,在墨里州,买了上百间与鬼街口相连的宅子,就连猴渣祖上这套王府老宅,也被萧家收购到手。后来,城市改建,鬼街口至少三分之二的铺子,成了他家的祖业。

  因祖辈为收藏之家,萧错从小就耳濡目染,磕起古玩的猛劲,有点像只疯狂的老鼠。他可以从任何物件里磕出门道,磕透历史,磕出里面的故事。凡是碰到吃不稳的物件,猴渣必然会去找萧错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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