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没有过多的停留,招呼了众将士,小心翼翼的将那几门铜炮抬了出来,又搬了几箱黑火,几筐铁弹,便直奔北城门而去。
卫康见众人果然带了火炮回来,心下大定,脸上的神色稍安,问道:“这火炮自哪里寻得?”
秦媛拱手行礼道:“属下曾听家父提起过,十几年前,忠勇伯曾用火炮击退过金兵,进了那武器库却不见火炮。仔细查看了一番,方才发现,武器库西南角落里,有一地库,那火炮便是存放在了那里。”
卫康闻言微微颔首:“那就难怪那孙备不知此事了,他到此处就任不过五年而已。”卫康说罢,笑着转向秦媛道:“这次多亏先生提醒了。”
秦媛拱手提醒道:“大将军还需提醒弟兄们,火炮威力大,未免误伤,还要让将士们尽量向后方那弩车方向攻打。”
卫康点头称是,招呼过身侧的亲兵,吩咐道:“你且去请了原辽东军火器营的老兵来。”
秦媛闻言心中一惊,语气却淡然的问道:“大将军军中还有原来辽东军的老兵么?”
“自是有的。”卫康语气感慨,“原来的辽东军剩余近八万兵,在我等赶来辽东之前,因守城战亡近四成,剩下的那几万人我便将他们悉数收整重编,由我亲领。”
秦媛默默点头,不再多问。
不多时,几十名老兵便随着那亲兵上了城楼,见了那些铜炮皆是面带喜色,爱不释手。不多时便摆好了架势,将火药填充完毕。
卫康笑着向几人挥手道:“为伯爷报仇的时刻到了。”
那几人收敛了笑意,目光灼灼的望着卫康,高声应道:“是!”
易九骑马立于战场后方,面带惬意的观看着战场上的厮杀,口中喃喃道:“大陈的将领也不过如此嘛,不过几架弩车便没了还手之力,若是我将那投石战车之类全数做出来,岂不是轻易就能踏进中原去了。”
哪知他话音刚落,便听轰一声巨响,不远处的一架弩车被炸了个粉碎,周围的士兵更是被震的东倒西歪。
易九的马也收到了惊吓,高高扬起前蹄,他拉紧缰绳,好一会儿才将马安抚住,谁知,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在身侧炸开。
易九眯起眼睛向远处的城墙望去,这才看见,义州城墙上架起了几门火炮,有几架正是对准了自己的位置。
易九顾不得其他,忙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向后方奔去,刚跑出不过十余丈,便听得身后轰隆一声。
易九被震的险些从马上滚落,回头望向自己的兵,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得已,长叹一声,扬声喊道:“退!”
金兵本被火炮轰得晕了头,再听首领一声退,更是彻底失了斗志,潮水一般的向着来路退去。
卫康望着退去的金兵,脸上终于扬起了轻松的笑意,终于想起东门的战事,问道:“止戈那边可还好?”
秦媛抱拳回道:“属下来时,将军那里已经掌握了胜局,此时怕是早已收兵了。”
“好,好,好。”卫康心中大定,一连道出三个好字,笑声更是舒畅:“今日此战,多亏有先生在。”
秦媛神色淡然,笑道:“属下不过是沾了家父的光,今日能够得胜,还是仰仗诸位将士奋勇杀敌。”
“我辽东军果然都是铁血男儿!”卫康哈哈笑道,侧头对身边的亲兵说道:“你且传令下去,叫军中的伙夫杀上它几十头羊,今晚本将军要犒赏大军!”
那亲兵听得满脸笑意,忙道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秦媛闻言也笑道:“大将军仁厚,众将能得大将军领导,实乃三生有幸。”
卫康闻言却是缓缓敛了笑意,摆手道:“若说仁厚,当属忠勇伯爷。当年伯爷在辽东可是曾被辽东百姓奉为神祇,三岁小儿皆知忠勇伯爷是辽东的守护神。”话到此处,卫康神色略显落寞,“我不过学得伯爷的一鳞半角,算不得什么。”
秦媛听他提起苏潜,心中更是酸楚,一时间竟是有些哽咽:“的确,辽东百姓人人皆知忠勇伯爷,只可惜......”
“你这娃娃亦是十分的不简单,”卫康声音一扬,笑道:“我于国公府韬光养晦三十载,如今上得战场,方知自己所学不过是纸上谈兵。你却能次次算准那易九的心思,着实厉害啊。”
秦媛闻言忙抱拳躬下身去:“大将军实在是折煞属下了,属下不过是一介普通军户,随着家父读过几页兵法,属下能够得胜实属侥幸,当不得大将军如此盛赞。”
“哎,你不必如此谦虚,”卫康笑容更甚,“天分此事乃是天赐,旁人羡慕不得。只是你须得谨记,此时身处辽东,我父子尚能护你周全,若是有朝一日你入得京城,便要懂得收敛了。”
秦媛听得此话,心中泛起了阵阵暖意,竟是烘得眼角发涩。她吸了吸鼻子,忍下那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俯下身去,一字一顿的回道:“属下多谢大将军教诲。”
当夜,义州城内灯火通明,各军营地纷纷燃起巨大的篝火,篝火上架着整只的羊,欢声笑语更是充斥了整座城池。
秦媛随着卫雍来到卫司,大将军在这里犒赏诸位将领。
他二人进入厅堂之时,正见到那卫指挥使孙备,弓着身子正向大将军请罪:“大将军,下官是真的不知道这义州竟然有火炮,若是知晓,定然会告知大将军才是啊。”
卫康却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此事不必再提,你且将那些东西收好便是。”
那孙备听得此话,连连点头称是。卫康见他仍是一脸的小心翼翼,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且下去吧,今日之事勿需再提了。”
孙备忙称是告退,行到门口见到卫雍与秦媛,忙抱拳道:“卫将军安好。”
卫雍乃行伍出身,并无官品,忙侧身躲开,抱拳行礼道:“孙大人安好,眼下酒席已备好,孙大人不留下来喝两杯?”
孙备满脸堆笑,他虽有三品指挥使之位,但是地方官员又怎能和京城勋贵相提并论,所以他对卫雍的态度十分热情:“卫将军说笑了,今日本就是大将军犒赏诸位有功之臣,下官就不在此扰了诸位的雅兴了。”
卫雍也不多留,二人相互拱了拱手便错身而过。
进得厅堂,其余众将尚未来到,卫雍便同秦媛坐在了最末的位置,同卫康闲话。
“今日还好有秦先生提醒,才能及时发现敌军,没能让那易九的奸计得逞。”卫雍落座后便笑着对卫康说道。
卫康笑着望向秦媛,说道:“如此说来,今日能够得胜,全要仰仗先生了。”
秦媛忙起身行礼道:“大将军说笑了,属下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功夫,真正有功的是几位冒险出城迎敌的将军。”
“秦先生说话就是好听。”秦媛话音刚落,便听见院里传来一声豪放的笑声。众人循声向外望去,只见范丛誉哈哈笑着从外面大步行来。
“范将军。”秦媛忙向范丛誉行礼,范丛誉哈哈一笑,说道:“秦先生不必多礼。”说罢便转向卫康,抱拳行礼道:“大将军说的有理,今日一战,秦先生当记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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