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将士立刻大喝三声,骑马向着那军阵而去。
这一战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双方的兵士混乱的战在一处,奋力厮杀,均将此战作为了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战。
陈军的大队步兵很快也抵达了战场,战场之中更是混乱,将金兵一步一步逼退至大营边缘。
有金兵看到自己这方已显败势,便偷偷跑回大营,向哲别禀道:“殿下,前方的兵将已经抵挡不了多久了,殿下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哲别听到此话却是勃然大怒,扬声喝道:“放肆,你居然敢无视军令,私自潜逃回营。还敢如此妄言,扰乱军心,来人,”他大手一挥,立刻有亲兵躬身上前,“将此人拖下去,斩!”
那两名亲兵应是,将那人拖了下去。哲别见人已被拖走,深吸了口气,说道:“传令下去,我金部没有逃兵。今日本王就要亲自上阵,与那陈军殊死一战!”
哲别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大营,众将士听得皇子竟然与他们共同抗敌,一改初时的颓废,群情激昂,士气振奋。
卫雍发现金兵败退到大营附近,非但没有人掉头逃跑,反而有更多的兵士自大营而出,竟有越杀越猛之势。
卫雍心中疑惑,抬头向后方望去,才发现,那哲别竟是穿了身银色铠甲,骑马立于金军的后方。
“如此甚好,”卫雍冷冷笑道,“今日我便拿了你的狗头来祭奠边关战死的弟兄!”
卫雍长喝一声,猛地向前冲去,一路挥舞着长枪不停的刺杀,竟似是入了无人之境一般。
逐海、卫风、何冲三人紧随其后,一路厮杀,竟是生生砍出了一条血路。
那哲别刚骑马抵达战场,便见到一玄袍银甲的男子,手持长枪向着自己冲杀了过来。
他勒紧缰绳,提起手中弯刀,大吼一声,便驾马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铮”的一声,弯刀与那长枪撞在一起,擦出阵阵火花,哲别咬紧牙关,猛力将那长枪挡了出去。
“居然不逃不躲,还算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卫雍冷冷一笑,眼中却是杀气四溢,“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今日都要替大陈的将士们,将你碎尸万段!”
卫雍说着,长枪再次甩出,直向那哲别而去。哲别侧身一躲,猛地将弯刀挥向卫雍。二人如此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一时竟是分不出个胜负。
而其他的兵士也全部杀红了眼睛,挥舞着兵器向敌方而去。
厮杀整整进行了一日,当夜幕降临,双方将士几近力竭的时候,大量的胡人骑兵包围了金兵的大营。
哲别看到这些骑兵的时候,勃然色变,他冷笑一声,叹道:“想不到我哲别竟是要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中了。”
正如他所想,带兵而来正是乌善。
乌善骑马向前,对着哲别笑道:“我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了。”
哲别望向乌善,冷冷笑道:“大皇兄真不愧是大陈的狗,竟然帮助敌人来围剿自己的兄弟,你就不怕父汗泉下有知,会责怪于你吗?”
乌善望着哲别,低低的叹了一声,说道:“你们总是想要杀戮,战争,入主中原。然而几百年来,我大金没有任何一人可以跨过陈军那道坚固的城墙。”
“我只是希望我族的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安居乐业,不必再受那战争之苦,何错之有?”
哲别冷哼一声:“如今你已然称汗,金部自然唯你马首是瞻。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要杀我,本王绝无二话,但是本王永远不会认你为王!”
话毕,那哲别竟是抬起弯刀,割向自己喉间,不过一瞬,便倒地再也没了声息。
乌善下马走上前去,直直的望着倒在地上的人,叹了一声,道:“不过是想法不同,处在我们这个位置,却又只能是你死我活。”说罢,他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兵士:“带回去,厚葬了吧。”
说罢他转向战场内,看着已经彻底停手的一众兵士,用胡语说道:“今日三皇子哲别已死,众将士若是愿与我回朝,本汗对于尔等之罪,一律赦免!”
一众胡人将士听得此话,互相看了看,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掷在地上,跪地高呼:“吾汗万岁!”
卫雍见得此景也向众人挥了挥手,跨下马来,走向乌善,行礼道:“还请问金汗,我大陈的使节可还安好?”
乌善含笑点头,用生硬的汉话说道:“秦先生博学多才,自是我大金的贵客,我等怎能不好好招待。”他顿了一顿,似是在思考如何用词,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如今大金与大陈之间战事以了,待本汗还朝稳固了朝政,自会亲自随秦先生一同前往京城,拜访大陈的皇帝陛下。”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跋涉,班师回朝的卫家辽东军终于抵达了京城。十万随军驻扎在了通州军营之中,等候下一步军令,而卫康携众位将领,快马入了京城。
卫康等人一入城门便被热情的百姓拦了下来,百姓皆知定国公在辽东打了胜仗,杀了金部的可汗,均是喜笑颜开,夹道欢迎。
卫康等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连连向百姓拱手道谢,却依旧前行不能。
此时却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向着此处靠近,所有人定睛看去,竟是一队穿着程子衣的金吾卫。百姓见是宫中的军官,纷纷退向两边,让出了道路。
那队人行道近处,有一个似是首领的人向着卫康抱拳道:“国公爷,圣上知晓您今日回朝,特令我等前来迎接。”
卫康温和一笑,于马上向那人略拱了拱手道:“有劳了。”
那首领受宠若惊,忙躬下身去:“国公爷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末将的本分。”说着,他略一抬手,“您请。”
卫康便也不再多说,打马缓缓前行。
宫门在望,几人下马卸了兵甲,随那队护卫一同进了宫。
“臣卫康,叩见圣上。”卫康垂首进入乾清宫,向着端坐在上方的惠文帝躬身行礼,随在他身后的众将官也纷纷抱拳躬身。
惠文帝忙从那御座之上迈步而下,双手扶起卫康,叹道:“卫卿此行辛苦,你如今是我大陈的功臣,还讲这些虚礼作甚。”说罢,他对着跟在身后的太监冯山吩咐道:“赐座。”
冯山笑着应了,招手让一边的小内侍去搬了圈椅过来。卫康听得这话却是再次弓下身去,语带恭敬:“微臣不敢。”
惠文帝此时已经返身回了御座之上,冯山接过那小内侍搬来的圈椅,放在卫康身侧,笑道:“国公爷,如今您可算是我大陈的第一功臣了,圣上念您一路辛苦,特赐您坐下回话,您还不赶紧谢恩。”
卫康略抬了抬眼皮,看那惠文帝面带微笑,神情温和,便躬身谢道:“臣谢过圣上,有劳冯公公。”话毕,便在那圈椅中虚虚的坐了。
“卫卿此行数月,几次大败胡虏,如今又令那金部求和称臣,如此大功,朕必当重赏!”惠文帝坐于上首,抚掌大笑,“卫卿日后将那有功之人一并说与朕听,朕皆有重赏!”
卫康正要站起行礼,却见惠文帝略一挥手,望向卫雍,问道:“这可是卿家二郎?”
卫雍听见圣上提及自己,忙上前两步拜道:“臣卫雍,叩见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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