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小凉山的孩子们纷纷点头答应,除了林圣光。
“老师,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我有点害怕。”林圣光过来抱着陈小文的大腿,就好像抱着柱子一样,抬头眨着眼睛,渴望陈小文同意。
“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好吗。老师还要去家访呢,不能陪你。你回去迟了,奶奶会担心的。”
“不会的,我跟他们说说,让他们跟我奶奶说我跟你在一起,奶奶就不会担心了。”林圣光还是不愿意松开陈小文的大腿,似乎就是不答应,我就不松开了。
“那好吧。你跟老师一起去家访,但是不能太调皮捣蛋哦。”陈小文知道林圣光的脾气,就是个机灵鬼,虽然因为早上的事情,导致他现在不敢过铁索道,但是他依旧是个胆大的孩子,敢说敢做,还会撒娇讨人喜欢。
“太好喽,太好喽。”林圣光听了陈小文的话,开心的鼓起掌来,跑回自己的位子去,收拾书本作业。
“李华,你等等。”暂时脱离了林圣光这个调皮鬼,陈小文便是将目光放到了正准备背起自己哥哥的李华。
“老师,有什么事情吗?”李华愣了一下,自己回家还要割猪草喂猪,下地去干些农活,回来还要烧饭给哥哥吃,时间很紧,也不知道陈老师叫自己有什么事,因为自己犯错要留下来吗?
“你跟小花是一个村子的吧。陈老师想去小花家家访一下,你带个路好吗?”陈小文微笑的说着。
“恩恩,我知道小花家在哪,老师,我带你去。”李华点点头,便是蹲下来,双手往后一扯,将自己的哥哥放到背上,等哥哥抓牢自己后,便是驮着他慢慢的站起来。
陈小文很清楚的看到李华在站立的过程中用力的咬着嘴唇,显得很吃力。想要上前帮忙,被李华委婉的拒绝,撑着自己微微抖动的双腿往前走去。
“老师,我们走吧。”林圣光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本子,走过来拉住陈小文的走,便是跟在了李华兄弟的后面。
因为李华和小花的村庄位于学校的山后,走回去并没有小凉山来学校的这段路这么偏僻难行,走的也还算轻松。林圣光年纪小,心眼也够大,一路上也没少让陈小文费心,一会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蝗虫给陈小文“欣赏”,一会追着蝴蝶跑,差点就找不到影了。
更可气的抓了一只天牛扔到陈小文的身上,差点没让陈小文这个城里来的男孩吓死。
不过也正因为林圣光的调皮捣蛋,让得原本沉闷难行的道路变得欢声笑语,不知不觉,便是来到了小花的村庄—“莘村”
莘村,莘莘学子的村庄。的确,从李华的口里也得知,莘村出过5位大学生,比小凉山还多了2位。
山里的人们朴素,但不同村庄之间,依旧有攀比之心,因为两个村子差不多贫困,所以就在人才教育,大学生的数量上比较。
尽管学校是小凉山出资建设的,但是教育出来的大学生却是莘村多,也难怪小凉山村长如此的重视支教老师,不仅是教书育人,更希望自己的村子能够拍在其余村子的前面,自己这个村长也就备有面子。
李华带着陈小文先回了自己的家,一个跟学校差不多破败的房子,黄土混杂着些许枯木头建造而成,屋顶上盖着的不是瓦片,是一叠叠的稻草。
往前走了几步,陈小文便是闻到一股恶臭,朝着味道源头看去,只见房子的旁边,连着一个用些许碗口大的枯木围成的猪圈,里面的2只大猪,还有1头小猪躺在粪堆里,无赖的睡着觉,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的到来,缓缓的抬头看去。
嘴里发出猪特有的那种声音后,便又是躺了下去,在这粪堆中翻转一个身子,原本压抑在身下的臭味更是翻腾出来,让得陈小文差点就吐了。
不过林圣光却没有什么反应,可能是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乡下脏兮兮的猪圈了。
“老师,你稍微等一下,我把各个放到床上,给猪喂一点猪草,就带你去。”李华站在门口,满头大汗的转过来对着陈小文说着,而他的哥哥则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掉李华额头上的汗水“老师,你先进来坐吧。”
“好的。你先忙吧。”陈小文点点头,便是要走进去,原本牵着林圣光的手,此刻却像是泥鳅一样,刺溜一滑,便是挣脱了陈小文的手,溜走了。
“林圣光,别乱跑。”陈小文赶紧回头看去。
“我知道。”林圣光应了一声,便是跑到了猪圈前,指着里面的那头小猪“老师,这有小猪。我要喂它吃猪草。”
陈小文一听,差点没有晕倒在地上。
“你要喂猪,那你就喂猪吧。”陈小文擦擦冷汗,自己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城里人,闻着猪圈里的味道都快吐了,哪里还想靠近,给林圣光递猪草?
况且陈小文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猪草,猪草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虽然听名称知道是猪吃的草,可还是不知道,哪个是猪草。
“猪草喂完了,等会我去拔些回来。”李华从屋里走出来,来到陈小文的身边。
“你哥哥安排好了?”陈小文往房子里面看去,漆黑的看不太清楚,但是模糊的能看到桌子的轮廓。
“恩,哥哥休息了,老师,我带你去小花家吧。”李华点点头,走在前面,给陈小文带路。
陈小文叫唤了林圣光好几声,林圣光才依依不舍的从猪圈那跑过来,牵着陈小文得手,慢慢的走着。
“李华,你爸爸妈妈呢?我怎么都没见到啊?”走了几步,陈小文发现自己都没看到李华的爸妈。
“爸爸妈妈出去打工了,家里就我和哥哥两个人。”
“就你们两个?”陈小文表示很惊讶,到目前为止,他所见到的那些留守孩子,基本都有爷爷奶奶带着,这怎么就只有两个人住“你爷爷奶奶呢?”
“爷爷奶奶,他们已经去世了。”李华停顿了一下,脸上似乎有些酸“不过没关系。还好那时候有哥哥照顾我,现在我有能力撑着这个家。”
“哥哥的爸爸妈妈也不回家,那我们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似乎是因为有差不多的经历,林圣光小心翼翼的说着,询问李华的意见。
不得不说,林圣光这孩子,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陈小文,动不动就问怎么出山,想找妈妈。
当然,也可能是陈小文多虑了。像林圣光这么点大的孩子。哪能不想妈妈?
“爸爸妈妈在城市里赚钱,很辛苦,我和哥哥过去,只会拖累他们的。”李华又犹豫了一下。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但是陈小文很清楚,李华心里的变化,他其实很想,也很愿意跟林圣光一样无忧无虑,只想着去城里找妈妈。
可是他不能,家里的猪要喂食,家里的地要除草,还有个残疾的哥哥需要照顾。
陈小文心里不由得感慨,一个孩子,是经历了多少,才能有大人般的瞻前顾后。
相信这个贫困的留守少年,想要的并不是物质上的冷暖,更重要的是拥有一家团聚的亲情温暖。
“老师,前面就是小花家了。”李华停下脚步,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因为思念父母而难过的悲伤,指着一个稍微气派的瓦房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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