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马克带着我们在胡同里七扭八拐的。我发现周围全都是短租日租之类的小旅馆。出入其中的人,多半是学生。
最后马克把我们领到了巷子深处的一个院子里。这院子有些破旧了,不过胜在安静,因为没什么人租这种院子。
老板正闲的发慌,忽然看到有租客来了,顿时两眼放光。我们要了两间房,付了钱就去打量自己的房间。至于马克和老板,勾肩搭背的进屋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
这院子就是一个农家小院,绕着院墙盖了一溜单间,有点像是寺庙里的禅房。
我们进屋之后,赵先生就抱怨,说我小气,这种破院子,还要和我一块挤。
我说你算了吧,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再者说了,我跟你挤进来,不是为了商量事吗?
这一路上,夏心一直看着我,把我看得死死地,我想要和赵先生说句话很难,要么等夏心上厕所的时候,要么我们俩借口上厕所。今天晚上,终于有好好研究一番的机会了。
赵先生笑了笑,问我说:“不死心,还想弄清楚她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
赵先生说:“那就用最直接的办法吧。今天晚上,我给你望风,你偷偷溜进她的房间。”
我的心脏砰砰跳:“真要摸她的心跳啊?”
赵先生说:“你想什么呢?这么猥琐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我瞪了瞪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赵先生说:“你今晚潜到她的床下去。等她睡着了之后,我有办法让她自己说出来身份。”
我好奇的问:“那应该怎么做?”
赵先生拿过来一只杯子,又拿出来一把小刀,递给我说:“挤点血进去。”
我有点不情愿:“要我的血干什么?”
赵先生说:“当然是帮你弄清楚夏心的身份了。不然还能干嘛?验血型吗?”
然后他伸手在我手指上划了一道。鲜血滴答滴答的就落到杯子里了。
我听说过神婆神汉施咒作法,往往需要苦主的一点血做引子,或者画符,或者敬神,所以我只是抱怨了两句,就配合着赵先生取血。
但是没想到,那血已经接了小半杯了,赵先生还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急了,对赵先生说:“你要接满吗?”
然后我打算把手抽回来,谁知道赵先生死死地握住我的手,不让我动。不仅如此,还用刀在我手上划了一道新的伤口,血流的更急了。
我张嘴就要喊,但是赵先生捂住了我的嘴。
我怕了,我猜到我看错人了。这个赵先生,来历不明,动机诡异,可能也是来害我的。
我举起另一只手来,想要推开他,但是可能失血过多的缘故,我的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我的拳头落在赵先生身上,也没有什么威力,开始的时候他还躲一下,到后来连躲都懒得躲了。
他把血接了大半杯,然后把我放开了。我本来是坐在凳子上的,可是现在连坐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我顺势躺在地上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人虚弱到一定程度,就算是躺下也觉得累。
赵先生却不管我,而是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支笔,一卷纸。蘸着我的血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邪术。
他写了一会,好像终于想起我来似得,对我说:“你放心,流这点血死不了人。你想睡觉的话,去床上睡。躺在地上容易着凉。”
我说:“去你妈的。”
我愿意躺在地上吗?关键是我根本爬不起来。这家伙放了我一杯血,还怕我着凉?真是猫哭耗子。
后来我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身上盖着棉被。我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我还是躺在地上……
赵先生不见了,我翻了翻那张桌子,没有找到他写字的那些纸。
我打开房门走出去,发现天已经黑了。夏凉和赵先生不知道去哪了,半个人影都没有。
倒是院子里面有个光屁股的小孩,正坐在台阶上不知道干什么。
我问那小孩:“你是谁家的?”
小孩指了指对面一间屋子。我有点纳闷:“那间屋子租出去了?我记得白天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一个顾客都没有。”
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了,白天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挺舒服,但是到了晚上,冷风嗖嗖的,吹在我身上我都觉得冷。更别说这小孩没穿衣服了。
我对小孩说:“你怎么不回家?”
小孩哭哭啼啼的说:“我妈妈不要我了,要把我卖给别人。”
我大吃了一惊:这不是公然拐卖儿童吗?
我问他:“你妈妈呢?要把你卖给谁?”
小孩说:“就是卖给巷口诊所的医生。我妈妈就在和医生谈价钱呢。”
我回忆了一下,巷子口好像真的有个诊所,叫什么振震西医诊所。难不成这还是个伪装成诊所的贩卖人口窝点?
我对小孩说:“走,我带你去找人。”
我走了两步,问小孩说:“你妈妈叫什么啊?”
小孩说:“叫王琦。”
我又问:“你叫什么啊?”
小孩不说话。我有点纳闷,结果一回头,发现小孩没跟上来。
我有点着急了,喊了一声:“你在哪?”
没人回答我,一个小孩能跑多快?我快步返回去,在巷子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我又回院子找了一遍,也没有人。
我想了想,决定先去诊所。
诊所的门半掩着,里面的灯光有点昏暗。我推门进去了,里面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小姑娘,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看起来挺专业。
小姑娘抬头看了看我:“买药还是看病?”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是医生?”
小姑娘说:“是啊。”
我说:“看你的面相,也就十六七岁,你是医生?”
小姑娘有点不耐烦了:“我是旁边医专的学生,来这里打工不行啊?你是来买药的还是捣乱的?有病就治病,头疼感冒之类的小病我都行,大病你也别来,大病去医院。”
我说:“我是来找人的。嗯……一个女人,年纪应该不大,和你们诊所有生意要谈……”
小姑娘直接说:“出去。”
我悻悻然的要往外面走,这时候听见后面房间里有说话声。
我马上顿住脚步了,说道:“我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里边。”然后我向那房间走过去了。
小姑娘急了:“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这小诊所其实就一间屋子,用木板隔成了两间。前面卖药兼门诊,后面放着一张床,竟然是一间小小的手术室。手术室里有三个人。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夫,也是穿着白大褂,比外面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可靠多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小伙,另一个是年轻的姑娘。小伙像是遇见了什么倒霉事,一直抽烟。而那姑娘脸上还有泪痕。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谁是振震?”
那医生说:“我就是,你是干嘛的?”
我又问:“谁是王琦?”
那女孩惊讶的抬起头来。
我心说,这下可是人赃并获啊。我走过去对王琦说:“无论生活多困难,也不能卖孩子啊,你这不是造孽吗?我劝你一句,这事不能干,不仅违法,而且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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