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他手足并用,正在向前爬。而他的右脚上,则栓了一根铁链,这链子一直通往纸人。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这是纸人里的小鬼。我从椅子上跳起来,朝旁边让了让。
小鬼经过门口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阵寒意。随后,屋门晃了晃,露出来了一条缝,有一缕细细的风,从门缝中挤出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墙上,那里只剩下一道细细的影子。像是一条黑色的绳子。
我看到院子里面起了一阵旋风,这旋风把满天飞舞的纸灰归拢到一处。
王琦忽然定在那里,试探着喊:“初九,是你吗?”
她的嗓音颤抖的要命,尤其是她嘴里喊得名字和我的一模一样,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旋风很快就停了,屋门忽然晃了一下,紧接着,我看到一团影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还是那个小鬼,他的影子又出现在墙上,缓缓地爬过去。这一次,他的背上多了一些纸钱的轮廓。
王琦呆呆的坐在院子里,依然一声声的呼唤着:“初九,初九……”
这时候,夏心的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夏心掐着腰站在院子里,不屑的对王琦说:“被人甩了?”
王琦茫然的点了点头。夏心哼了一声:“胡初九这个不要脸的,挺能耐啊,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就勾搭上你了?始乱终弃,什么玩意。”
我有点无奈,这都哪跟哪啊。关键是王琦现在精神恍惚,也没把夏心的话听进去,依然在一声声的叫着:“初九,初九。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我正从那小孔里无语的看着。夏心忽然大踏步的向我们房间走来了。我吓了一跳,忙蹲了下去。
这时候,夏心敲了敲的房门,在外面喊了一声:“胡初九,负点责任啊。”
我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我从小孔向外望了望,院子里只剩下王琦了。
我试探着打开房门,慢慢走到王琦身边,问她:“人呢?”
王琦怔怔的看着我:“谁?”
我说:“刚才出来的那个女人。”
王琦指着院门说:“走了。”
我马上急了,连忙向外面追。
王琦问我:“大哥,你有没有再看到我的孩子?”
我扔下一句:“看见了,他现在挺好的,不缺吃穿。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王琦说了句什么我没听到,我已经跑到巷子里了。
巷子里没有夏心,我又跑到街上,街上也没有。
我有点懵了:“我跟丢了?”
这时候,背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得一哆嗦。
我想起来一种可能:夏心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她根本没有走出巷子,而是躲在阴影里。等我急匆匆出来跟踪她,发现跟丢了的时候。她就冒出来揭露我丑恶的嘴脸。
我硬着头皮转过身,发现站在我身后的不是夏心,而是一个抽着烟的大叔。
大叔胡子拉碴,作风有点粗犷:“兄弟,打车不?”
我摇了摇头:“不打车。”
大叔又说:“你是不是找人呢?刚才有个美女从巷子里出来,一边走一边骂。对了,你不会就是那个胡初九吧?”
我大喜:“没错,没错,我就是胡初九。”
大叔挠了挠头:“被人骂还这么高兴?”
一分钟后,我上了大叔的车,他一踩油门,向夏心离开的方向去了。
夏心是打车离开的,现在已经到几里地开外了。不过这没关系,他们跑出租的都认识。大叔打了个电话,问了两句就确定了路线,十分钟后,已经追上了前面的出租车。
我让大叔悄悄跟着,不要打草惊蛇,大叔也没多问,挺有职业素养的。
半小时后,我还在车上。
我有点纳闷,这小城不大,半小时过去了,怎么还在城区?我留心观察了十五分钟,发现大叔挂四挡的话,十五分钟就可以绕小城一圈了,现在已经绕完了第三圈,开始绕第四圈了。
我有点生气,对大叔说:“你怎么绕路呢?”
大叔也挺无奈:“前边那一位绕路,我有什么办法?”
我心想:这里的司机怎么这么缺德?看夏心一个姑娘好欺负还是怎么回事?她到不了目的地,我怎么办事?
我就对大叔说:“你能不能悄悄告诉你那朋友,让他别绕了,他少挣的钱我给。”
大叔打了个电话,然后跟我说:“这是那姑娘要求的,他也没办法。”
我正纳闷夏心在想什么的时候,赵先生给我发了个短信,问我顺利不顺利。
我说不顺利,夏心打了一辆车,绕着城区来回转。
赵先生说,这样就正常了。她是活尸,正在等月落日出,阴阳交汇的时候。
我一听这话,就有点不安了。
正在这时候,大叔跟我说:“要停了。”
我连忙把钱准备出来了。
夏心已经下车了,身影一闪,到了一扇门里面。我也推开车门要跟进去。大叔忽然一把拽住我了,说:“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说:“怎么了?”
大叔摆了摆手:“你小心点。”
然后他开车走了。
我挺纳闷,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等我来到那扇门跟前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冷风吹在我身上,让我打了个寒战。
我裹了裹衣服,心想:“怎么这个地方这么冷呢?”
我瞟了瞟旁边挂着的牌子,猛地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柏城殡仪馆。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这时候,我想起赵先生嘱咐我的话来了:等夏心躺到床上的时候,用针扎她的天灵盖……
夏心,要躺在殡仪馆的床上?
说实话,到这时候我有点害怕了。
我以为夏心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针插在她头顶。虽然紧张,但是不至于太畏惧。可是殡仪馆,里面到处都是尸体,我就站在尸体中间扎针,这也太邪门了吧?更何况,夏心躺在尸体中间,这得多恐怖?
思量再三,我拿出手机来,给赵先生打了个电话。
他没接,把电话挂了,发短信问我怎么回事。
我有点着急,都火烧眉毛了,还要发短信,这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吗?
我又打了个电话,又被挂了。
无奈,我只能耐着性子发短信,说夏心到了殡仪馆了。
赵先生说:“我知道啊,白天的时候她就去殡仪馆踩过点,我早就猜到了。”
我说:“去殡仪馆扎针,有点吓人啊。”
赵先生说:“那你就别去了。”
我大喜说:“我可以不去啊?”
赵先生说:“可以。你现在掉头向东走,二百米路东有一个提款机,把你那两万块钱取出来,不用给我了,都换成纸钱烧了。免得死了没人给你烧纸。”
我沉默了。
赵先生说的挺损,但是这也是事实。我现在很危险,不自救的话,就只能给自己烧纸了。
打定了主意,我就决定进去殡仪馆了。可这时候我一抬头,才发现优柔寡断真的害死人。
夏心没影了。
柏城是小城,基础设施比较落后。而柏城殡仪馆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如果不是挂着一块牌子,我甚至以为是旧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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