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啥?老大你有事就说呗,你睡觉打鼾说梦话磨牙我都能忍。”我说道。
师父始终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还是在来回踱步,我没过多久就睡下了。
因为确实是累了,虽然睡得早,到晚上也没起来,就这么一直睡着,如果不是那阵奇怪的声响……
睡得正爽时候,我被隐约的一阵声音弄醒了,初听像是小孩子的哭声,可是仔细一听,不对,这不是小孩子哭,是猫叫声。
我心说,师父这是什么毛病,大晚上不睡觉学猫叫?以前没也没见师父说梦话学猫啊,我强忍睡意打起手机上的手电筒,看到师父还躺在床上睡着,猫叫声也停了。
可能是哪里的野猫吧,我这样想,关上手电继续睡觉。
一夜再无异动。醒来时候很早,我看看表,才七点多。看看师父,床上却是空的。我起来摸摸师父的被窝,里面是冷的,这说明师父至少有段时间没在床上了。
怎么回事?我立刻拨打师父的电话,师父床头想起铃声,没带手机!
我有些茫然,穿上衣服起来查看,门口的房卡不在,师父的衣物也不在,行李在房间放着。
几分钟后,房门打开,师父提着一份打包的羊杂碎进来,看看我,又指指羊杂碎,说道:“三十之前睡不醒,三十之后睡不着,我起得早,看你睡得香,就自己吃早餐去了,这家这好吃,这杂碎真带劲。”
说着师父把打包的羊杂碎递给我,我接过羊杂,心想自己没事瞎操心。
我一边吃羊杂,一边看电视,师父暖和过来,把外套脱了。这时候我发现不对劲了,师父脖子上带的天珠不见了。
那是一颗品相很好的三眼天珠,本钱都中六位了(中六位,术语,指四十万到六十万),师父一直贴身戴着,我记得昨天还在师父脖子上挂着,今天就没了。我怕师父是不是穿天珠的绳子断了,掉在哪里了,赶忙问道:“老大,你脖子上的天珠呢?”
师父一听我问话,下意思地用手捂了下脖子,不过表情很淡定,只是说道:“你不用管了。”
我一听不乐意了,这是咱家最贵重的家当了,怎么能不管了,我走近师父,把他捂在脖子上的手拉开,没看到天珠,却看到几道抓痕。一瞬间,我似乎想明白了。
然后我拉着师父的手说道:“师父,你是不是去打狗了?是不是这边风俗跟阿里不一样,人家不让打狗,还挠你了?你是不是把天珠压人家那里了?在哪里,快带我去,我去取钱,把卡给我。”我知道师父肯定是故意瞒我,才这么说,想引他说出下文。
师父摆摆手,说道:“小帅你别闹了。师父是那种人吗?”说完拍拍我肩膀,继续说道:“凭师父的手段,去打狗还用压天珠?我不带点东西回来那都算吃亏。”
我不依不挠又说:“那师父你说怎么回事?”
师父被我缠得没办法,这才把手从脖子移开,指着脖子让我看:“你看这是什么?”
“不就是被人挠的吗,还有人给你种草莓了?”我边说边看,师父脖子上有三条血印,不过间隔很小,不是人抓出来的。
师父说:“这不是被人挠出来的,你个傻X。这是猫抓出来的。”
猫?这么说,我昨晚听到猫叫并不是睡蒙了,也不是师父发出来的声音,是真的有猫。随后我和师父说出昨晚所听到的,又追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有猫拿走你的天珠,还挠了你?”
不过师父并没在意我说的话,只是跟我说:“小帅,你可知道,佛家五毒心,贪嗔痴慢疑,为何贪排在第一位?”
实际上我并没有听过“五毒心”这个词,只听过贪嗔痴,摇摇头问:“师父,为什么?”
师父缓缓说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我承认实在没听懂,只知道这是金刚经中的偈语,还想问问师父,师父已经拿出手机摇一摇了。
上午在宾馆看了会儿电视,看看时间,快到十点了,我和师父开车去往魏哥家。到魏哥家的时候,魏哥正在村口跟人下棋。
和魏哥对弈的是个中年男人,长相英俊,面色白净,看上去气度不凡。魏哥正在厮杀,看我们来了也没起身,点头算是示意。
我注意到,从我们过来到现在,魏哥一根烟都抽完了,还没走出一步。没想到这中年人是个高手,魏哥眼看都没有招架之力了。
师父盯着对弈的二人看的入神,却不看棋盘。
又过几分钟,魏哥认输,还说了句“球多死了”。这时那中年男人抬起头,跟师父对视了几秒钟,没有说话,微微一笑。
到魏哥家里,倒上茶后,魏哥表示要带我们去互助的酒厂,我们三人简单吃点饭就直奔威远镇。
威远镇上的鑫源酒厂,颇有名气,三人买票之后进去。里面的酒随便喝,当然都是没包装的,在很多角落都设有品鉴点,一沓一次性杯子,旁边大型盛放酒的容器上可以打开类似水龙头的开关,喝多少就装多少,不能浪费,也不能带走。
一般到一处品鉴点,就喝个半两,品完去下一个品鉴点。
酒很香,是清香型白酒,我喝不太惯,我还是比较喜欢喝浓香酒。在酒厂里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也品不出个高下,就觉得喝了估计半斤多了,头有点晕,师父也喝得小脸通红,笑嘻嘻问魏哥:“上午跟你下棋的那小子,什么路子?”
魏哥掏出烟想抽一根,看看酒厂里不让抽烟,就夹在耳朵上,说道:“老吴你不知道啊,他就是你昨天问的那个,老张,我们村里老光棍。”
我一听觉得奇怪,用魏哥昨天的话说,那老张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老光棍”,都快四十岁还没媳妇,心里以为老张就是个邋里邋遢、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最好头上再生几个脓疮就更符合这个气质了。我向魏哥问出自己的疑问。
魏哥笑着说:“你小子太想当然了,在农村,不是大老爷们长得好看就能讨到媳妇的,关键得能干活,老张他爹妈死得早,自己又不干活,地都卖了,整体窝在家里,也不出去打工,还神神道道的,村里人没几个正眼看他的,却都对他敬而远之。”
师父又问道:“为什么对他敬而远之?”
魏哥做个手势,意思是让我们先出去酒厂。出了酒厂,仨人席地而坐,抽着烟,听魏哥开讲。
“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都是听我爸妈和村里老人讲的。那时候,老张还是小张,十几岁吧,在镇上上小学,小张小时候就很奇怪,球多得很,跟人大他几岁的孩子打架,打架时候小张就说,‘你别跟我打了,你家着火了,还不快回去救火’,那孩子哪里管这一套,以为小张骗他,就把小张揍了一顿,结果回家发现,家里真的着火。”
“还有一次,小张上课调皮捣蛋,老师罚站,准备教训他,小张笑嘻嘻说,‘你别教训我了,快去看看你家婆娘跟谁睡觉吧’,因为有过前面那次,这老师也听说过,马上回去,真发现他婆娘在偷汉子。”
这样的事发生过几次,人们都觉得小张有点可怕,没人愿意跟他玩,他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又过了没几年,小张的爹妈接连都死了,这张家是外来户子,没人知道他老家在哪里,也没人见过他家还有啥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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