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在神秘园乐队的《Nocturme》一曲中结束,这首仅有24个单词的歌曲,曾经获得欧洲电视歌曲大赛的金奖,是40年来第一部器乐作品获金奖的记录。陈染静静地听着,直到音乐接近尾声,她渐渐地拉下推子,准点报时响起来。她站起来,离开座椅,打开玻璃门,因为封闭太好的原因,门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开。就像是飞机打开机舱门,要用巨大的力气原理是一样的。她又置身在现实的世界里,仿佛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是完全脱离现实的一个小时。
导播笑道:“陈染,这期节目观众反应很不错。”
“是嘛。”陈染轻描淡写地说出两个字。因为她总是听到导播同样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看网上的帖子就知道了。”导播又道。
“好的。”陈染说完回到了办公室。
陈染下了节目,查看手上的未接电话和微信。在直播时间段打电话的人多半都是不熟悉她工作时间的人,要不就是熟悉的人有急事要找她,让她能够在第一时间内看到。
她看到顶顶的三个未接电话,她的心里登时就觉得出事了,否则孩子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的。徐蔚在的时候就告诉过顶顶,没有极其紧急的事不要在妈妈做直播的时候打电话。打了也听不到,就算是知道了,看到了,也走不了。这就是直播,即使是十万火急的事,也不能脱离岗位,就像是上了手术台的医生,不能中途退下一样。顶顶还是第一次这个时间打电话,一定是发生了极其紧要的事情。她赶紧打了顶顶的手机,是米加加的声音,这更证实了她的预感,一定是出事了,“怎么你跟顶顶在一起呢?”陈染急切地问道。
“你别着急,顶顶的脚烫了,医生正在处理呢。”米加加说道,“我正想打电话告诉你。”
“烫的严重吗?”陈染一边问,一边往外走。此时她也知道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宽慰的话。
“不重。”米加加说道。
“我马上过去。”陈染说道。
等电梯的时候,尤为心焦急切,恨不得马上就到11楼,但是电梯总是按部就班地停了一层又一层,没办法,她只能等。
出了电梯,陈染一路小跑着打开车门,疾驰而去。一路上心仿佛要飞出来一样,推开病房的门看到顶顶躺在病床上,一只脚上缠着雪白的纱布,白惨惨的颜色,看上去刺目惊心。
“顶顶,怎么样了?”陈染问道。
“就是烫伤,不严重。”米加加解释完,还冲着顶顶笑了笑。
“妈妈,没事。看把你吓得。”顶顶也做出鬼脸的样子。
“怎么弄的?一看到电话我就知道出事了。”陈染的小心脏突突地狂跳着。
“妈妈,是我不小心把开水撒到脚上了。”顶顶说道。
“开水?”陈染不解地问道。
“我饿了,泡了一碗方便面,没端好正好撒到脚背上。我打了三个电话,你都没有接听,我就打了加加阿姨的电话。”顶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陈染听完,转身问米加加:“医生怎么说?”
“观察几个小时,没有发烧就可以出院了,过两天换次药就行了。”米加加说道。
“没事了。妈妈。”顶顶看着妈妈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特意伸出那只受伤的脚给妈妈看,证明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好了,知道你没事了。”陈染赶紧把顶顶受伤的那只脚放好,“不许乱动了。”
“多亏了你,及时把他送到了医院。”陈染不好意思地看着米加加说道。
“也没什么,顶顶已经用凉水冲洗了,及时降温了,所以破损面减少了,破损的程度也减弱了,这可是医生的原话。没想到顶顶很聪明,知道用正确的方法先处理一下。”米加加赞许道。
“加加阿姨,这可是我爸爸教给我的办法。有一次他也是被水烫着了,是茶水,他就是先用凉水冲洗的。”顶顶一脸认真的样子。
陈染看了顶顶一眼说道:“以后可要注意了。”
“我先走了。”说着米加加拉着陈染出了病房。
米加加开门见山说道:“陈染,我建议你把顶顶的钢琴课调到白天,你上班的时候他在上钢琴课,这么大的孩子一个人在家,正好是好动的年纪,怎么待得住?”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钢琴课上完了,我没有时间去接他。”陈染说道。
“这也是麻烦。”米加加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听说美惠也在那里学钢琴,要不把顶顶上课的时间调到跟美惠相同,这样就不用你去接了。”
“你去接呀。”陈染猜到了米加加的用意,就故意激将她。
“我也没时间,反正庄之言也要接美惠的,正好两个孩子都接着了。”米加加笑道。
“馊主意。我宁愿顶顶一个人在家。”陈染说道。
“陈染,这样不行。今天是脚烫伤了,明天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这样起码他有美惠和庄之言在身边,就不会有什么大事。”米加加看着陈染还是一副定不下来的表情,又说道:“陈染,顶顶不能一个人在家。他才八岁。”
“这事我考虑考虑。”陈染犹疑道。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就这样定了。我先走了,杂志社里还有事。”米加加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陈染回到了病房,想着该如何跟孩子说调钢琴课的事情,重要的不是调课的问题,而是解决顶顶无人照顾的问题。
“顶顶,你的钢琴课调到白天跟美惠姐姐同时上,到时庄叔叔去接你们。怎么样?”陈染问道。
“那太好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简直要闷死了,像是受刑一样,就盼着妈妈早点回家。”顶顶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继而又道。“妈妈,我觉得上完钢琴课后,可以跟美惠姐姐一起写作业,看书。我不想一个人在家,一点都不想。”顶顶摆着手说道。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你庄叔叔方不方便?”陈染为难道。
“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顶顶不以为然地说道。
“妈妈就是不想求人。”陈染慨叹道。
“我来问庄叔叔。”顶顶说着就要打电话,“妈妈,庄叔叔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行了,这个电话还是妈妈打比较好。”陈染说完坐到床边,想着该如何跟庄之言说这件事。
这时陈染的手机响了,是庄之言的电话。
“米加加已经把情况都说了,没有问题。他们两个也有伴了,我接他们去画廊,就顺便照顾到他们了。”庄之言说道。
“不影响你画画?”陈染问道。
“不会,他们在其他的房间写作业,顺便还可以跟我学绘画,不是又学到了一门爱好。就这么说定了。”庄之言说道。
陈染扶着顶顶出了医院,又把顶顶从车里连拖带拽地抱下来,回到家。这个小家伙儿很享受这个过程,每当陈染扶他时,他都乖乖地伸出手臂倚在陈染的身上,情愿把自己当成一个病号,他无非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向妈妈撒娇。都说女孩子喜欢撒娇,男孩子也会,他们不像女孩子那么明显地表达出来,但是心里却非常想得到妈妈的宠爱。一旦有了撒娇的机会,他们就会极尽能事地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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