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8-13　20:02:41

　　二十四、主任助理
　　九月至十月底，两个月内，小齐的个人情绪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九月初，有一天，我发觉小齐的脸上焕发出照人的容光，无限幸福，她经常痴痴的，那种充满期待而又魂不守舍的痴。整天把手机握在手里，一有短讯就在铃声响起第一时间摁键，迫不及待地翻阅，反反复复地看，很沉醉的样子。我有几次问，“小齐，喝酒了吧？”她“恩”了两声，然后冲着我笑一笑。她似乎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个五百年前的孙猴子驾着五彩祥云来看她了。我有点吃醋。她每天晚上下班，很早就撤了。以前因为是新人，为了表现，她经常加班很晚才走。是谁把这么可爱的小齐钓走了？我想跟踪偷窥，又觉得不太好。算了，其实我好像也没怎么打过小齐的坏主意。

　　蜜月期只有不到半个月。到了九月中旬，小齐变得更痴了，那种痴是有些呆滞的失魂落魄的痴。她还是经常把手机握在手上，不停地摁，发短信，不停地拨，打电话，短讯铃声少了，拨出去的手机也很少有人接。有几次有人接了，她快步跑出办公室，偷偷接听，回来的时候，更加失魂落魄。也有甜蜜的时候，但终归是越来越失魂落魄。我好心逗她，给她讲笑话，她还是听不见，“恩”，也不看我，也不冲我笑，经常呆呆地看着远方，眼神很空洞。有时候我看见她两个眼泡肿肿的，水漉漉的，就有那么一点心疼，心里骂，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滥情，敢对小齐这样，让我抓住了，非撕了他不可。

　　恋爱容易让人变傻，失恋呢，总是会让人变成熟。小齐好像是失恋了。她脸上那种人见人爱的稚气，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她那种浅浅的、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标志性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遂的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眼神嵌在她那还很年轻很年轻的眼睛里。无论我怎么逗她，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想，她那曾经快乐的能感染所有人的笑声，永远不会再有了。
　　她开始疯狂地工作，一个人出去采访，不停地写稿子。到了十月中旬前后，她的新闻采写能力发生了质变。她不再依靠别人，连续上了几个头条，都是房地产领域的重大独家新闻。非但老董主任，总编大人在几次晨会上都点名表扬了小齐。如此年轻的记者，受到如此的推崇，在咱报社建报几千年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不但李露、王忠不敢再轻视她，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已经不再是小丫头了。

日期：2009-08-13　20:03:35

　　到了十月中旬，风一吹，已经有树叶晃悠悠晃悠悠从树上落下，早晚的天气有些凉。不少女人都脱下了裙子，换上了长裤。咱部门的李露还是天天穿着连衣裙黑丝袜。那天我回到报社，没事做，就趴在桌上睡觉。其实，我的眼睛正盯着李露那两条不停晃动的小腿呢。她坐在我对面，中间隔了一块档板。黑丝袜好诱人啊，那可恶的档板！
　　我听见老董主任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赶紧抬起头，认真工作。老董主任腋下夹了个皮包，在李露座位旁小站了三秒，目光看着办公室大门，然后迈步走了。隔了三十秒，李露也背着小挎包，走了。哎，这两个人，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你们工作忙，晚上经常要一起出去加班，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部门里谁不知道，再这么装下去，咱们可要起疑心了。不过，最近加班好像有点频繁。老董主任，你已经不再年轻了，身体要紧。

　　远处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声音。正专心致志忙着写稿子的王忠起身，走到我跟小齐的座位中间，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咱们部门要提一个主任助理了，你们知道不？”王忠平时经常对着我们笑，但是由于经常要陪着老董主任抽烟，一般抽不出空跟我们交流，今天好像挺热情啊。小齐抬了抬头，笑了笑，然后继续工作。她现在又能笑得出来了，不过已经是很职业的那种。我呢，只得应应声，我平时本来话就特多，不搭理人家总不太合适。“老王，我觉得十有八九会提你，无论从资历、从人品、从业务能力上来说，咱部门都没人能比得上你。”MD，你要的不就是这句话么，给你，赶紧走人，我不喜欢你。“呵呵，谢谢你，小班，你对我这么信任我很感动，但是呢，我知道肯定不会是我。怎么说呢，有时候资历啊、人品啊、业务能力啊，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加了一声叹息。“反正要是民选的话，老王，我一定选你。”我说。白说的话不说白不说。民选，怎么可能？你以为是选村长呢？咱主任助理听说是副科级呢。要怪只能怪你王忠不善于做工作，不会陪老董主任加班（他也没那条件），你以为陪人家老董主任抽抽烟就算把工作做好了？王忠拍了拍我的肩，有些尽在不言中的味道，然后摇了摇头，带点苦笑，走了。

　　反正我是没把这事当回事。你知道美国选总统谁最不急？咱中国人呗（不过这两年好像越来越多的国人为美国选总统的事着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一，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像就发生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其二，我急也没用啊，P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