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晋天下——一个没有血色的王朝》
第24节

作者: 昊天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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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司马衷就是一个十足脑残人士,活在今天,肯定会享受残疾人的福利待遇。可那时,他享受的不是残疾人的待遇,而是国家最高领导接班人的待遇。这哥们脑残到什么地步呢?脑残到连宫女都敢把他叫猪头的地步。
  司马衷脑残,但司马炎并不脑残。这家伙脑袋灵光得很,否则,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指定接班人的就不是他而他的老弟司马攸了。他也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是个智障人士,他之所以立这个儿子做太子,居然是因为司马衷同学生了一个他认为很聪明的儿子才这么决定的。这有点像野史里传说,康熙同志立雍正同学为太子差不多一样——可你也知道,雍正同学的智商高得要命。估计司马炎同志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会很佩服自己是哪来的灵感,能做出如此高瞻远瞩的决策。只是打死他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再加上封的那几个同宗为王的事,已经种下晋朝大乱的祸根。

  而且在他做出这个决定时,居然没有反对的声音。
  要知道,司马炎同志虽然是当时全世界最大的独裁者,但还是很民主的——否则,他就不会进行体制改革,多设了那个谏官的职位。这个职位是什么职位?就是专门向皇帝拍砖的职位,如果是秦始皇一类的皇帝,能设这个职位么?后来很多朝代不断地进行体制改革,但这个岗位却留得很久。他在这方面继承了他老爸的光荣传统,对敢于向他发出不同声音的人还是很宽容的。你还记得那个山涛吧?就是号称竹林七贤中的那个山涛。这哥们在当时应该是吃得最香的人。平时跟阮籍他们一起混,努力挤时间去竹林里喝酒,以喝酒为第一要务,还顺带吃一些“七步散”之类的东东——就像现在很多人吃摇头丸一样(后来那个裴秀同志就是吃这种“摇头丸”挂掉的),时时头重脚轻,看上去很有人为艺术的味道,赚了很大的人气,然后又投靠司马氏,官当到尚书,说的话对司马昭都有影响,属黑白两道通吃的那种人。那个司隶校尉李憙曾经举报刘友、前尚书山涛、中山王睦、尚书仆射武陔各占官稻田,应当下课。可司马炎一看,我靠!别人可以处理,可老山是什么人?是大名士,是老子的恩人啊,没有他那句话,老子能不能当皇帝还是未知数呢,因此就在举报信上批示:“友侵剥百姓以谬惑朝士,其考竟以惩邪佞。涛等不贰其过,皆勿有所问。憙亢志在公,当官而行,可谓邦之司直矣。光武有云:‘贵戚且敛手以避二鲍。’其申敕群寮,各慎所词,宽宥之恩,不可数廷也!”把责任都推给那个立进县的县长头上,其它三个朝廷大员居然只是帮凶而已,最后还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人道主义精神,还是让他们过关算了。这是典型的只打苍蝇,不打老虎的反腐败手法。不过,他还是大力表彰了那个李憙一下。这个李憙虽然没能把贪官拉下马,但却因此受到表彰,比起后来那个郭允光因为举报贪官而坐了八年牢要好得多了。

  司马炎对这件事的处理,后来被他那个同宗司马光批评得很厉害。但司马炎同志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原则性不很强的人。
  这时,看到立太子时,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他还以为大臣们都在认同他的抉择呢。其实这关大臣们屁事。这天下是你家的天下,谁当皇帝是你家的事,我们只是打工的,只要给我们工资,让我们腐败,不把我们从利益集团里踢开,老子就高兴了,何况要是立个精明的人当太子,以后他当了皇帝,倒不好办了——说不定,突然来个反腐败,那才是可怕得很。你看这个司马衷,一天到晚连那根口水都管不住,他能反腐败么?他有水平反腐败么?估计什么叫腐败都不知道呢。哈哈,等司马炎这哥们一死,老子腐败的春天就要到来了。谁去反对立司马衷当太子,就说明谁比司马衷还要司马衷。

  立了这个太子之后,司马炎又走错第二步棋。
  这步棋原本他是不打算走的。
  但因为这哥们的耳朵太缺钙,本来决定得好好的事,硬是让别人的几句话全部推倒重来。
  这步棋就是关于太子老婆的问题。
  虽说刘邦同志早就知道,皇帝老婆要是在朝政插地一腿是相当危险的事,因此,老早就有个规定,后宫不得干政。而且历史多次证明,后宫干政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这一点,司马炎开始应该是很清醒的,尤其是他那个猪头衷儿,要是娶了个强悍老婆,早晚这天下就会成为媳妇的天下了。所以,他计划为他儿子讲了一门亲事。那时,是讲究出身的,能跟皇帝结亲家的这人家庭一定也是个好门第,也就是说,老爸也是个大官。司马炎同志经过长期观察,认为,卫瓘同志的女儿可以当他的儿媳妇。

  可后来一件事,居然让司马炎改变了这人决定。
  原来北方的胡人作乱,并内外勾结,把凉州刺史牵弘同志扁死在战场上,造成不良的影响,司马炎问侍中、太子少傅任恺:“哪个可以去摆平北方的作乱分子?”
  这个任恺跟贾充历来有矛盾。前不久,贾充想把任恺的侍中位子拿掉,就向司马炎建议,要老任当专职的太子老师,不要老跟在司马炎的屁股后面,让他一眼就心烦。谁知司马炎不但让任恺当太子少傅,而那个侍中却没有免掉,气得贾充差点吐血。
  任恺是什么人?到了这个时候,当然没有忘记报复一下贾充。他马上对司马炎说:“宜得威望重臣有智略者以镇抚之。”
  司马炎又问:“谁可者?”

  任恺说:“就是贾充同志啊。现在朝中谁有他那么有威望?”
  司马炎一听,把这个事又跟河南尹庚纯同志商量一下。这个庾纯其实也是一点不纯,也是任恺同志的死党,同时也是贾充的死对头,估计平时两个在一起时,就经常设计过这方面的事,早就达成共识,这时听到老大一问,马上就表示举双手赞同:“只有贾充这样有威望的人才可以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啊。别人去,我们不放心,老大你能放心吗?你看看那个牵弘,前车之鉴啊老大。”

  司马炎一看,民意测验百分之百都同意这个方案,说明这个方案是可行的,马上就下文,任命:以充为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侍中、车骑将军如故。
  贾充一接到这个任命书,两只眼睛就对着墙壁发呆。他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期任恺那家伙捣的鬼,想把自己调出首都。这家伙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得罪的人多,只是因为天天跟在皇帝的屁股后,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分辨出哪个屁是皇帝打的,哪个屁不是皇帝放出来,因此,那个反对党没有打击他的机会。如果远离权力中心,以后就不好说了。虽说老大是个很宽大的人,但同时也是个耳根软的人。而且更要命的是,贾充知道自己也不是打仗的料,估计跟敌人在战场上PK,水平不会比那个牵弘高到哪里去,越想越觉得全身发冷。但皇帝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你再怎么发冷也不能推脱。

  他准备去报到时,很多官场上的朋友也像往常一样,过来给他做处送别仪式。贾充知道,他今天一去,以后的命运可就不好说,因此抓住最后一个机会,就问荀勖你还有什么办法让我留下来?
  荀勖这哥们的脑袋很灵,灵得让你觉得不可思议,当场就劝贾充说,只有让太子变成你的女婿,才有借口不去啊。
  贾充一听,我的妈呀,果然好计谋。他妈的,这不但保住了政治前途,而且还可以继往开来,为贾家以后打下更好的基础啊。现在只是老大的跟屁虫,要是这婚事一成,不就成了老大的亲家了?等老大一挂,老子可是皇帝岳父大人的干活——你看看那个司马衷的模样,以后权力不全交给岳父大人还能交给谁?
  贾充突然之间,脸上就荣光焕发起来,不管把眼睛转到哪个方向,都觉得前途无限光明。
  告别宴会一结束,他并没有离开首都,而是着手女儿的婚事。贾充打仗是外行,可拉帮结派,走门路却是高手。
  这家伙虽然被很多人骂他人品有问题,反对党到处都有,但死党也是不少。他马上发动荀勖、荀顗、荀勖、冯瓘等一批死党,只要有机会,就对司马炎吹风,说贾充的女儿如何的好,如何的漂亮动人,是一个天仙MM,要德有德,要貌有貌,反正什么好处她都有——这些死党都知道,要是贾充离开首都,远离决策中心,那些反对党接下来可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到时可就不是老贾一个人的事了,他们都得跟着被人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因此,保住老贾的政治生命,就是保住他们这一群人的生命,个个都为这事努力奔波,力争把老贾的女儿推销给司马炎。贾充还全家动员,让她的老婆郭槐女士拿着钱财去收买杨皇后身边的工作人员,那帮皇后身边的工作人员,跟很多大领导的秘书一样,持到白花的银子,哪有不买命的道理?而这个杨皇后也跟很多领导一样,对身边工作人员的话最容易听得进。没多久,杨皇后也成了拥贾派,每晚在司马炎面前大吹枕头风。这种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果然取和辉煌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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